第二天清晨,葉淺來到了後山。
饕餮隻是暫時封印,要想穩固就得拿出代替泣血珠的東西。
明天就要死了,就當做回好事了。
葉淺站在封印前,剖出了自己的內丹放在封印中間。
地上猩紅的印記顯現一瞬,地底傳來嘶吼聲。
葉淺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如此可保人間百年無虞。
她的五感全失,又沒了修為,走著走著就撞在竹子上,跌落進水裏。
池水充斥在她的鼻腔,窒息感傳來。
她在腦海描繪出後山地圖,循著記憶才爬上岸。
江菱站在岸邊,看見水裏冒出的人驚訝片刻,就察覺不對。
試探性叫了幾嘴,“師尊?”
“師尊?”
濕漉漉的人像是沒聽見,背影也佝僂地厲害。
她眼裏閃過算計,猛地出手就把好不容易爬上來的葉淺打回水裏。
水麵漸漸平靜,等了很久都沒有人上來。
江菱看著自己的手有些不可置信。
而後又揚起嘴角,笑得得意,“阿衍是我的了。”
水底。
葉淺落在最深處,被劃破的指尖點到石頭上。
刹那石子發出耀眼光芒,自主變成項鏈掛到她脖間。
葉淺恢複五感,倏地睜眼向上遊。
岸邊,她徒手擰著衣服上的水,果然命薄讓明日死,早不了一刻。
身上還殘留著江菱的靈氣,剛剛是她動的手。
回到尋陽峰,找了一遝符紙,帶上保護罩。
雖然沒修為,但有符就夠了。
江菱見到葉淺的時候,表情帶著驚恐,不斷後退。
“最初,我以為你隻是任性。”
“沒想到你是純壞。”
她退無可退,站直身子笑了起來,“就你?我能一次把你打進水裏,就能兩次!三次!”
“你大阿衍十歲還好意思和他在一起。”
“要不是你個賤人,阿衍就是我的了!”
江菱奮力一擊,卻被彈開。
葉淺纖細的手撥弄著自己的白發,輕嘲,“你看看你,這般沒用。”
“恨死我了,還要尊稱我一聲師尊,還要受些窩囊氣。”
她指間夾著火符,朝江菱甩去。
符咒緊貼著江菱,她渾身像是被烈火炙烤,皮膚開始變得焦黑,痛到唔咽滿地打滾。
原來這些符紙都準備多了,遠比自己想的弱。
葉淺目光看向別處,剛準備收回符紙肩膀就被人狠狠撞了下。
“菱兒,菱兒你怎麼了?”
“你別嚇我!”
謝庭衍抱起江菱,眼尾猩紅。
女人緩緩轉頭,看向葉淺脖子上的那枚流光溢彩的珍珠。
眼珠轉了轉,“阿衍,是師尊!她要我的項鏈,我不肯給,她就硬搶還放火燒我。”
“我......我好痛啊,我好痛阿衍。”
一道淩厲的掌風,葉淺身子就像是一片落葉,被擊中後衰亡落地。
五臟六腑像是移位,她緊咬舌尖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聲音,鐵鏽味在唇齒蔓延。
謝庭衍動作一頓,嘲諷道,“師傅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做戲了。”
“罵菱兒狐媚、扮柔弱,我看您演的也不賴。”
我沒有。
她想要開口,一股腥甜又從喉間湧上。
謝庭衍輕柔地放下江菱,一步步走到葉淺麵前。
居高臨下,帶著濃濃不悅。
“師傅,你連一句解釋都不願意說嗎!”
他蹲下冰涼的手觸到葉淺的珍珠項鏈。
“我記得師傅一向不喜這些俗物。”作勢要拿走。
葉淺顫抖著抓住他的手,看向謝庭衍的眼睛。
“若是我說,沒有這個我會死呢?”
若是我會死,你是不是就不會拿走了?
鮮血順著葉淺嘴角滴到謝庭衍手背,他像被燙到,手稍稍鬆來。
“阿衍......我好痛啊。”身後江菱聲音帶著哭腔。
他的表情瞬間變了,“師傅,你別鬧了。”
狠狠把項鏈扯下,頭也不回地朝江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