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閨蜜一起穿書了。 她性子單純,她那裕王表哥對她嗬護有加。
我活潑愛鬧,太子總是靦腆笑著,縱著我。
可一紙賜婚,她進了吃人的後宮,我入了冷寂王府。
我們成了彼此夫君得不到的白月光,天天被身心折磨。 直到我們雙雙慘死。
這才知曉,這場錯嫁,從頭到尾都是他們編織的網。
所謂白月光,不過是他們施虐的幌子。
再睜眼,我又回到錯嫁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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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裏,我的夫君裕王正對著我的好姐妹深情款款。
他滿眼心疼和不舍:「婉音,我想娶的隻有你。可聖意難違,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你入東宮。」
「但你放心,在東宮我也會想法子護你周全。我隻希望你平安長樂。」
我的心被狠狠攥住,鈍鈍的疼。
想起被折磨的那無數個日夜,我忍不住上前喝問:
「你既然愛的是她,為何非要娶我?」
為何非要換嫁,又害我們身心俱碎,雙雙慘死?
我淚流滿麵,他隻怔怔看著我。
以往,我對著他從沒有這般強烈的情緒。
我哭著跑開。
追上來的不是他,而是是我的好姐妹,許婉音。
「清璃,我從沒有想過要傷你。我知道如今你才是他的未婚妻。我們隻是偶遇,以後我會注意,私下絕不見他。」
她追了幾步,紅著眼拉住我:「你難道要為一個男的跟我生分嗎?我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是不是?」
我狠狠抱著她哭了半晌,發泄盡前世所有委屈。
她慌了神,隻一個勁道歉。
可是,她哪有什麼錯呢?
我擦擦淚:「婉音,我們都愛錯了人,也恨錯了命運。」
「我們以為是天意弄人,都沒料到我們不過被人玩弄鼓掌。這場錯嫁,其實是他們處心積慮的報複。」
她一臉茫然:「清璃,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不是陛下誤錯了心意,才將我們錯配的嗎?」
看來,隻有我一個人重生了。我不能瞞她。
「我是重生的,我知道我們前世的悲慘結局。也看到太子和裕王的真實麵目。」
我小心翼翼:「這一切都會顛覆你的認知,你可願相信我?」
她會不會以為,這是我編織的謊言呢?
以為我要爭裕王或者太子?
她歎了口氣:「清璃,在這個世界,你永遠是我的NO.。我怎麼可能不信你?」
我終於放下心,將前世的一切全盤托出。
2
我和閨蜜自幼穿書。
她出自皇商秦家,隨母姓,算是我遠房堂姐。
我出自將門許家,父親是驃騎將軍,掌管一方兵馬。
她與裕王在燕北相識相守,我在京城作天作地,有太子罩著。
相認後我們總聚在一處,大家都誇是我們是兩對璧人。
狗血的是,一紙賜婚,甜寵文變替身文。
她那樣單純的性子,成為貴妃後,屢屢遭到陷害。
皇上罰她禁足時,夫君也找茬讓我跪祠堂。
我被綁在後院時日日鞭打時,她也被灌下落胎藥,滿身是血。
我們同時承擔著自己的苦和對方的難。
我們埋怨狠心的夫君,遺憾不可得的愛情與婚煙。
更多卻是痛恨命運無常、肆意捉弄。
我們漸漸麻木。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對方。
我們逃過好多次,又被追回,被誣陷去私會,換來更深的傷害。
庭院深深,我們苦苦掙紮,卻沒有出路。家族也搖搖欲墜。
最後我們決定一起去死。
說不定這是死人文學,我們死了,起碼能成全家族。
誰想他們早有禍心,三大世家被當梯子上位後,被一一分解抄家,血流成河。
他們積累大量財富,開疆擴土,很快成為一代霸王權臣。
我不甘心,用傳家寶換來一枚劇毒,在黃泉路上,拉了裕王當墊背。
什麼情愛錯愛,什麼癡情難付,終為灰燼。
這樣的路,我們卻注定被安排再走一世。
3
裕王在門口等著,婉音紅腫雙眼徑直上了馬車,沒有理他。
「許清璃,你日後要入裕王府,趁早收收性子,我沒太子那樣好脾氣慣你。」
「你怎麼就不能學學婉音呢?溫柔懂禮。總那麼倔。」
他和前世一樣,從沒放棄離間挑撥。
那我就將計就計,遂了你們的意。
順帶也挑撥下你們好了。
「婉音如何?再好也不是你的,她是太子哥哥的人,算皇家兒媳。」
「況且你又不知道她心裏怎麼想的,說不定人家就是願意當人上人呢?說不定很高興擺脫了你呢?」
他眉頭微皺,聲音透著不悅:「你再吃醋嫉恨也不該給婉音潑臟水,她那樣善良單純,隻是迫於聖旨罷了。」
善良單純果然是劫。
我緊緊盯著他:「你那麼非她不可,怎麼不敢去請旨換婚呢?誰讓你不得陛下歡心。」
「她搶走我的太子和富貴,還為你同我吵架,我還不能抱怨幾句了?」
「你發什麼瘋說什麼胡話?好好回去歇著罷。也休再跟太子糾纏。」
說完甩袖而去,許久沒來見我。
等戲做足,哪邊先分裂還說不定呢。
前世,感情和善良成了他們拿捏的工具,權勢和地位更是他們的依仗。
如今一切尚早,他們還沒什麼根基。
若這些都不複存在了呢?
4
上巳節遊園裏,太子遠遠捧了錦盒朝我走來。
「清璃妹妹,這是孤早早為你備下的護身符。」
「還有這枚琉璃簪,你瞧簪尾有隻晶瑩剔透的蝴蝶,正趁妹妹的輕盈靈動。」
他眼神真摯,似有意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我眼前來。
怨不得我從前堅定認為他是謙謙君子,我的良配。
周圍竊竊私語:【我看太子還是最鐘愛許小姐,什麼節日都不忘備禮物。】
【是啊,造化弄人呐。我看秦小姐如何都爭不過了,當了太子妃又如何呢,擺設一個。】
可是當年,我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我掀開手臂讓他看我的傷痕。
「太子哥哥,求你帶我離開這好不好,我們相伴了十年,我隻求你隨便把我丟回家也行,放什麼地方都好。不然我會死的。」他一臉冷漠。
「好吧,我隻求你,高抬貴手放過婉音行嗎?」
他眼尾輕輕掃過:「眼下你比秦婉音好多了,她已經十天沒下床了。或者,你也想體驗青樓的生活?」
那時我癱坐在地,滿心悲涼。
我回了神,料定太子隱藏最深,裝作高興的接過禮物。
突破口隻能在裕王身上了。
婉音得了我示意,躲到一角拿帕子擦起淚來。裕王過去時也鬧了個沒臉。
他沉著臉朝我走來。
「你是本王的未婚妻,接太子禮物算怎麼回事?還將婉音氣哭。」
我大聲回嗆,故意讓身後綠衣丫鬟聽見。
「太子大方樂意送,你管的著嗎?管不著他,就隻來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嗎?」
「太子哥哥大度,一切唾手可得,你就別這麼小肚雞腸了。想送你也送去,我不會介意的。」
我多番故意激他。
婉音也提出自己已許配太子,與他約定再不相見。
聽說太子為了麵子,裝作嗬斥了他幾句。
但底下人為了討太子的好,紛紛作弄他。
5
我和婉音故意將退婚的風聲鬧大。
直到過了月餘,我們才裝作認命,不再折騰。
這期間我們表麵鬧騰著退婚,私下都在商量對策。
僅憑我們還不夠籌碼,必須將家人也拉下水,陪我們演戲。
我將他們前世被檢舉的樁樁件件以太子名號寫下。
他們不得不信,這一代繼承人早打算卸磨殺驢。
為今之計,隻有先卸掉太子的臂膀。
藩屬國使者覲見,那人在刻意引導下,對著裕王脫口稱太子千歲。
聽說太子當場黑了臉,轉身就走。
裕王多次來找我,捧上不少我慣常喜愛的珠寶。
他聲音溫和:「退婚是退不掉的,早想通就好了。本王也是會好好待你的。」
我不經意透露:「早年聽太子說,明妃早逝,你這才有機會被皇後撫養,如今又成為太子最倚重的兄弟。」
認命道:「禍福相依,說不定,不嫁他也是好事」。
他兀的變了臉色,匆匆離開。
當年的真相,一定早就不存在了。可人呐,找不到才會永遠懷疑。
6
裕王待太子一如往昔,背地裏動作不斷,也上趕著找我獻殷勤。
眼見時機到了,我終於開口:
「幼年曾有道士預言我有鳳命,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為了我而改命。」
他緊張的替我捂住嘴:「你瘋了!」
我將一處不久後會被發現的金礦位置告訴了他。
他們之間的情誼,有牢不可破到大過皇位嗎?
「秦婉音是你青梅竹馬的善心表妹,都說秦氏富可敵國,再加上我許家的兵權,你未必沒有勝算。不過,我隻要皇後的位子。」
他像是第一次認識我,眼裏泛著精光。
「女人心還真是狠,前些天還要絕食嫁太子,這麼快就變卦要拉他下馬了??」
我意味深長地笑笑:「那不是沒辦法麼,我終歸是要跟你的。至於比狠心,這事還得看你。」
想起前世他臥室暗格裏的龍袍畫像。
我賭他有私心。
......
這塊試金石果然有效,他並沒有將金礦告知太子。
反倒私下偷偷聯絡秦家和我家,囤養了大批死士。
我提前跟我爹打了招呼,特意捧著他,接待規格也高於太子。
與此同時,在有人挖出金子後,我立馬將消息傳出。
皇上派錦衣衛出動,抓捕了私自開采之人,又調查出是裕王的手筆。
隻可惜,裕王隻是被奪了裕寧的封號。
太子抓狂,怒斥他狼子野心。
他昏了頭,一張口就把我賣了。
「是清璃說的金礦位置,我不確定,隻是先幫殿下探探路,還沒來得及告知。」
7
太子微微眯起眼睛,勾出一絲笑意,手撫上我臉。
「清璃,他說的,我該信嗎?畢竟,你的確是他的未婚妻。」
我飆起演技,眼眶迅速泛紅:「太子哥哥,你知道的,我隻喜歡你,怎麼可能偷偷幫他呢?況且他說的金礦位置,我怎麼會知道啊?」
「聽我爹說,他打算買些死士,似是要防備什麼。他不會要害你吧?」
「如果,如果他不在了,你能不能也娶我?你說過,會娶我的。」
他眉頭輕挑,語氣雖平靜,卻帶著隱隱的逼迫:
「你想看我們自相殘殺?」
一句話,我心臟猛然加速,每一聲跳動都讓我驚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