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魔族聖女,我快要死了。
所以我爬了雪千山的床。
自古仙魔不兩立,我跟仙界戰神雪千山來來往往打了數百年,從未分出過勝負,如今我就要魂歸天地,那我也不能便宜了雪千山這老小子。
就算打架打不過他,至少能惡心死他。
雖然過程有點奇怪,雪千山好像比我還主動,但結果還算是計劃之中。
我滿意的看著雪千山身上曖昧的痕跡,然後躺在床上等死。
結果眼一閉一睜,發現自己變成了即將要頂替師姐嫁給雪千山的仙門小師妹。
......吾命休矣。
1.
我偷偷溜進雪千山臥房的時候險些被發現。
不過幸好我身上的魔氣已經快要消散的差不多了,仙界的結界並沒有感知到我。
雪千山的青霄殿我熟門熟路,畢竟跟他打了一千多年,搞青霄殿的地圖這點門路我還是有的。
青霄殿漆黑寂靜,我按照地圖走到了雪千山的臥房門口,借著月光,我看雪千山躺在臥榻之上,睡姿十分標準。
我站在門口蒼蠅搓手,尋思是不是得放點迷藥之類的。
畢竟以我現在的身體怕是打不過雪千山的,他一會兒要是掙紮起來,我鐵定要被他削的哭爹喊娘,到時候肯定就不是上他,而是上天。
可是雪千山身為仙界戰神,一般的藥是藥不倒他的。
我蹲在門口苦思冥想,最終選擇破門而入。
在魔族教養過我的奶媽說,男人是抵擋不住女人撒嬌的,隻要我主動送上門,雪千山沒有不要的道理。
畢竟我也算得上是這十方界有名的美人兒。
我信心十足的摸黑走到床邊,俯身看著雪千山。
他長得俊美周正,眉心一道鮮明的朱砂痣,將幾絲不自知的魅意揉進他清冷出塵的氣質當中。
我摸了一把嘴角,好險沒把口水擦幹淨。
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雪千山驀然睜開了眼睛,我愣了一下。
他眼中殺氣四溢,在看到我的時候,那一瞬間的殺氣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我以往常見的淡然冷漠。
跟別的仙尊修什麼無情道無為道不一樣,雪千山看著雪山巔花中蓮的,但修煉的功法卻是修羅道,殺意越重修為越高。
幾千年前,我剛從血海誕生,那個時候他恰好在血海屠魔,滿身的殺意和戾氣,一身白衣浸透了鮮血,比魔族最大的魔頭還像魔,那時我還以為是我魔族哪個牛逼的不行的前輩,後來才知道他是仙族戰神雪千山。
魔族一脈都誕生在血海,隻有修為突破了界限,才能衝破血海的封印出來。
我是魔族萬年難出其一的天才,雖然雪千山在大殺四方的時候我可能還在血海裏每天光著屁股溜達喝奶,但我也是最快衝出血海封印的魔,僅僅隻用了百餘年的時間,就成了魔族修為最高的大魔頭。
他們奉我為魔族聖女,天天跟仙族爭那一畝三分地。
我實在太累,隻想坐下來跟雪千山一起談個戀愛,雖然我們立場對立,但仍舊不妨礙我被他的美色誘惑。
百年前我做過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在陣前跟雪千山表過白,問他要不要來給我當魔後。
那一向淡漠如雪的神君在陣前對峙的時候耳根紅的要滴血,囁嚅了半晌,然後拒絕了我。
他說我們魔族都是大豬蹄子,越強大的魔頭老婆越多,他仙界戰神不給別人做小。
我一句那我隻要你一個還沒說出口,就被族人掐著脖子拽下去了。
2.
雪千山似乎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起波瀾,黑暗中他淡漠的開口問我:“來做什麼?”
我頓了一下,胡謅道:“來找你切磋。”
“是麼。”他的手攥緊我的手腕,語氣裏難見的壓著一絲無奈和薄怒:“那你為什麼解我的腰帶?!”
我湊近他,在他唇上吧唧了一口:“床上切磋也是切磋,雪千山,你不會不敢吧?”
這絕妙的激將法,將戰術運用到如此出神入化之境,難道我真的是個天才。
雪千山明顯愣了一下,隨後眯著眼道:“薛令儀,膽子不小。”
他嗓音沙啞,性感的要命。
我熱血沸騰,指尖將他的衣裳撥開,狠狠地摸了兩把我肖想已久的大胸,下意識笑出了聲。
雪千山神色沉沉,並沒有阻止我作亂的手,他的手掌捏著我的脖頸,淡聲道:“不後悔?”
我馬上就要死了,還能後悔什麼?
“該問這句話的人是我吧?”我俯在他耳邊,輕聲道:“你們修煉修羅道的,不是不能做這種事麼?說是損殺念,會降修為的吧?你要是降了修為打不過我了,我就把你綁回魔族。”
他挑眉:“我說了不做小。”
“隻你一個,大小都成。”
他翻身,將我壓在身下,俯身吻了上來:“那行。”
我:“啊?”
當時隻道他隨便尋了個由頭打發我,沒想到幾百年過去了,他還記得,並且如此執念。
總不能真的是因為不做小,才一直揍我揍得不留情麵吧?
我被他親的腦子成了一團漿糊,天馬行空的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而過,他常年握劍的手掰著我的下顎,帶著薄繭的指腹掃過我的唇瓣,低聲叫我的名字。
“薛令儀,我是你的了。”
我攀著他的肩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生理性的淚水泅出來,染濕了鬢邊的青絲。
3.
失策了,我還是應該給雪千山下點藥的。
誰能想到這廝在床上這麼瘋,弄得我差點提早去見我太奶,後半段我哭的嗓子都啞了,他也沒有放過我。
這到底是誰潛入了誰的寢殿?!
等等,我的目的不是惡心雪千山,順便讓他破戒導致修為下降的嗎?
怎麼他那麼積極主動!
玩的花樣還那麼多!
好不容易結束的時候,我躺在他身邊,整個身子被他死死的禁錮在懷中,即便是睡著了,他眉眼間也帶著戾氣,似乎睡的很不安穩。
練修羅道是這樣的,畢竟沾的血腥太多,夢中是睡不踏實的。
我能感覺身上的魔氣在一點點消散,算著時間,我離魂飛魄散大概也隻有幾個時辰了。
想到這,我很快從雪千山懷裏起身,披上衣服走了。
畢竟剛睡完人家,就死人家床上,這得給人家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像我這種文明劫色的,從來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我找了個地方,老老實實的等死。
其實從很久以前我就發現了,我周身的魔氣在一點點的消散,窮盡族中所有方法也找不出來原因。
魔族之人依靠魔氣生存,魔氣散則人死,我魔氣強大,散了幾百年才到如今這油盡燈枯之勢,也已經拖得夠久了。
也因為這件事,我和雪千山幾百年都沒有見麵了,畢竟我們見麵肯定是打架,以我現在的身體,毫不誇張的說,跟雪千山對上隻能是一九開。
笑死。
他一拳,我九泉。
我身上最後一點魔氣也消散了,我坐在山洞裏,抬起手,看著我的手逐漸變得透明。
如果還能有下一世,我不要出生在血海,不要成為魔族,也不想當什麼魔族聖女,百年天才。
我想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妖精,占個山頭當大王,看到心儀的公子哥,就綁回寨子當壓寨夫君。
嗯,我們魔族就是這麼沒有道德底線的。
在最後意識殘留的時候,我想的竟然是雪千山會不會被我氣的七竅生煙。
像族中長老一樣,歪著鼻子大罵我孺子不可教。
想想還是蠻有意思的。
可惜我看不到了。
4.
我死了。
但沒完全死。
明明即將魂飛魄散的我,一睜眼就發現自己成了一個末流仙門的小師妹。
這誰能想到?
不是,我這眼一閉一睜,這個世界怎麼開始玄幻了起來?!
不說以雪千山的身份,怎麼可能會娶一個末流仙門的女兒,就說以雪千山的臉和修為,居然還會有人不喜歡雪千山?!
在我們魔族,越強大的尊者越搶手,因為跟他結合能生下更加強大的子嗣,得到更多的資源,建立起更龐大的家族。
雪千山那樣的,若是在魔族,這會兒大概已經後宮三千了。
不過在仙族,好像是身世門第,出身清流更加重要一些。
這麼一想,雪千山雖然強大,但那修羅道砍起人來確實有些不太優雅。
“那雪千山本為魔胎,得太上仙君蓮池滋養,才脫胎換骨成了戰神!”我那便宜阿姐如是說道:“整個仙族,隻有他無權無勢,我憑什麼嫁給他?!”
我撐著腦袋,誠實的發問:“他不是戰神嗎?怎麼是無權無勢呢?”
“戰神?”阿姐輕蔑的笑了一聲:“天帝座下鷹犬罷了,需要他的時候他是戰神,可如今魔族的那位已經死了上百年了,魔族早已退居無荒界,再無與仙族一戰之力!如今沒有戰事,他又練的是修羅道,此前為那魔女破了戒,於修為一道上再無精進可能!更何況,他可是一條會咬人的狗,如今沒有用了,你猜天帝可會留他?”
我點了點頭。
原來我已經死了幾百年了。
原來這幾百年裏,雪千山過得這麼慘。
那我就放心了。
“配我不行,但配你這麼個賤丫頭,還是綽綽有餘的。”她說完,又看了我一眼:“你還得感謝我,要不是我,你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丫頭,根本就進不了薛家的門,更遑論嫁給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