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我在村裏銀行取了五千塊錢,遇到旁邊阿婆求助:
「小丫頭,這取款機我搞不明白,你幫我看看吧。」
秉承助人為樂,我當即答應下來,卻發現她的賬戶裏不過三十多塊錢,根本取不出來。
我好心告知她事實,她卻反咬一口,揪住我的衣服大罵:
「死丫頭,我卡裏兩千塊錢肯定被你獨吞了,怎麼可能沒有錢!」
阿婆纏著讓我賠錢,將我打到鼻腔出血,就連工作人員和其他老人都站在了她那邊說話,讓我別欺負老人。
糾纏半天,我隻好用力推開堵在麵前的眾人,冷笑一聲:
「行啊,那咱們報警好好聊聊,看誰賠誰!」
臨近過年,我回了趟老家,打算在村裏銀行取幾千塊錢給爺奶包紅包。
村裏大多都是留守老人,年輕人差不多都跟我一樣搬到城裏去住了,能回來一趟實屬不易。
我熟練的在銀行自助取款機裏取出一筆錢,就看到旁邊一瘸一拐走來一位老人。
阿婆看了眼我手上的錢,眼珠子一轉,突然揪住我的衣服求助道:
「小丫頭,阿婆眼睛看不太清,搞不懂這取款機,你幫幫我好嗎?」
我心下有些猶豫,畢竟網上新聞都說這種老人最難纏,要是出現啥事都解釋不清。
「阿婆,你把卡插進去,再點一下這邊......」
我言簡意賅的給她說了過程,就看到阿婆抖著手亂按一通,看起來格外費勁。
猶豫再三,我還是答應下來幫她,卻發現她的賬戶餘額不過三十多塊錢,根本取不出來。
「阿婆,你是不是記錯了銀行卡,這裏麵沒什麼錢啊?」
我來回確認幾遍,告訴她事實真相,結果被她反咬一口:
「你胡說,我孫媳婦兒說給我卡裏打了兩千塊錢,怎麼可能沒有!」
說著,阿婆情緒激動起來,竟一把揪住我的衣領,試圖拖拽我。
我一個不注意就重重滑倒在地,被老人死死壓在身下大罵:
「肯定是你偷偷取走了我的兩千塊錢,我剛剛看到你包裏有一疊錢,是不是你獨吞了。」
「天老爺,你怎麼能欺負我一個啥都不懂的老人!」
「救命啊,這裏有小偷!」
阿婆情緒越來越激動,掙紮大喊的聲音很快引起了外麵路人的注意。
此刻再不懂的我,很快也反應過來被人訛了。
隻是沒想到自己在網上看到的新聞,居然有一天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大腦宕機十幾秒,反應過來後,我用力扯住老人的手,掙紮起身:
「你搞錯了吧,我好心幫你取錢,你居然想訛我。」
「我告訴你,這兒可都有監控,我一分沒拿你的,你再胡攪蠻纏,別怪我動手。」
說著,我剛想離開,阿婆立馬倒地裝病,同時一隻手死死抓住我的褲腳,一點沒有行動不便的樣子。
就在我和阿婆互相對峙的時候,門外終於來了工作人員。
2
村裏銀行的工作人員看起來年紀也大了,不由分說就沉下臉,示意我們別再鬧事。
看到工作人員,我情緒也穩定下來,連忙上前解釋:
「你好,我是好心幫這位老人取錢,她卡裏隻剩三十多塊錢取不出來,我給她說明事實,她卻誣陷我拿了她卡裏兩千塊錢,你快幫我澄清一下吧。」
工作人員沉思一會,並沒有要幫我澄清的打算,反而有些不耐煩。
阿婆逮住時機,跳起來從身後拽住我的頭發,將我重重壓在取款機上麵,邊打邊罵:
「你欺負老人還有臉了,明明剛才是你拿我的銀行卡操作,不是你拿了錢,還是誰?」
「我打死你個小偷!」
阿婆看著年紀大,實際上常年幹活,一身蠻力。
她一拳拳打在我的後腦勺上,讓我根本來不及掙紮。
大腦傳來劇痛,不多時,鼻間流出了腥味液體,我擦了下鼻子,就看到一抹刺眼的紅。
心中的怒氣同樣被身後人勾起,我忍無可忍的重重踩了一腳阿婆,趁她吃痛時,將她猛地推開:
「我說過了,你再逼我,我絕對會動手。」
興許是我眼中寒意太重,阿婆一下子心虛起來,坐在地上敢怒不敢言。
「你們要是不信,這裏有監控,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在這裏。」
說完,我看也不看的轉身就走,發現門口早已聚集了一大群前來看熱鬧的老人。
其中還有熟悉麵孔,眼下我卻懶得再打招呼,對弱勢群體的好印象也沒了半分。
還沒走出十幾米遠,銀行的工作人員就跑過來叫住我,示意我趕緊回去。
原來見我離開,阿婆不死心,竟躺在地上捂胸口,說自己的心臟病犯了。
這病要是真的發作,確實會要人命,工作人員也不敢擔責,隻好著急忙慌的將我找回來。
我被兩個粗壯男人半推半就的扯了回來,就看到阿婆果然臉色慘白,嘴上喃喃著要死了。
工作人員咳嗽一聲,說村裏監控早就壞了,又站在阿婆那邊說話:
「她不過是一個老人,你賠點錢得了,反正都快過年了,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我被氣笑了,這件事警察還沒來定責,這群人就已經認定是我的錯。
「不可能,我一分都不會賠。」
我冷冷瞪向眼前人,氣氛一時凝滯起來,誰都不敢再說話。
下一秒,阿婆裝作抽搐的模樣,翻著白眼大喊:
「你們看看,她要活活氣死我!」
門口聚集了一堆看熱鬧的老人,全都在怪我不懂事,罵我黑心不尊老。
「這年輕人就是忘本,幹什麼不好,跟一個老人過不去。」
「就是啊,拿了錢還了不就行了,居然還想毆打老人。」
「嘖嘖,真是不好惹。」
看著這一群糾纏不休的人,我果斷掏出手機報警,本不想將事情鬧大,看來也隻能如此:
「行啊,那我們就報警好好聊聊吧!」
3
在等待警察過來的時候,阿婆顯然已經不耐,情緒越發激動起來。
她粗喘著氣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揪住我的衣服,一邊瘋狂辱罵我全家。
我全程不回應,隻等待警察過來處理,畢竟我可不想再被訛上其他。
這時,人群裏走出一個熟悉麵孔,正是我爺奶的鄰居劉叔,平時和我家關係挺近。
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喊著劉叔,希望他能待會幫我作證,還我清白。
沒想到劉叔卻徑直走到了阿婆身邊,對我冷下臉,嗬斥一句:
「沫沫,你真是太不懂事了,怎麼背著家人偷錢?」
劉叔瞥了一眼我包裏剛取出來的一疊錢,不由分說的就怪起我來。
可我沒記錯的話,我剛阿婆取錢的時候,劉叔就在不遠處。
他明明看到了一切,卻仍是選擇相信阿婆。
一時間,心涼了半分,讓我無法再相信任何一個相熟的老人。
半小時後,鎮上的警察開車趕了過來,將我們一行人帶到了警局裏問話。
我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全過程告訴警察,由於監控破損,一切隻能靠我自行澄清。
然而阿婆那邊卻占了極大的優勢,不僅顛倒黑白,還有劉叔等村裏老人作證。
一時間,哪怕我再有理,也有些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審問了一兩個小時後,警察頭疼的揉揉額角,不知如何處理才好。
「反正我沒拿她錢,包裏的五千塊錢是我自己取出來給爺奶的。」
就在這時,另一位女警察在查過往案件時,發現了這位阿婆不止一次訛別人錢。
前兩次都成功了,隻有第三次被人報警發現,當時還罰了一千多塊錢。
有了過往案件作證,一時間警察很快明白了什麼,沉聲道:
「宋桂芳,你不止一次做這種事情了,還有臉再訛人家女孩的錢,真是讓人寒心!」
阿婆臉色一僵,拒不承認,仍是一口咬定我動了她卡裏的錢。
就在這時,阿婆的家人接到電話趕回來,正是自己的小孫子和懷孕幾個月的孫媳婦。
王梅挺著孕肚下車,莫名其妙問了一句:
「奶奶,我和張泉還沒給你打錢呢,你怎麼會丟錢?」
阿婆聽完這一句,知道自己再也裝不下去了,當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場麵頓時亂作一團,張泉連忙將阿婆送到醫院,留下王梅繼續處理這一切。
警察算是搞懂了這一切,立馬對阿婆及她的家人進行批評教育。
而我也因鼻血失血過多,腦袋有些沉重,想著今天真是晦氣。
剛要離開,我便接到了鎮醫院的緊急電話,說我爺爺出事了。
4
我打車來到醫院,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追問護士關於爺爺的情況。
醫生從急救室出來,脫下無菌服,邊走邊對我說:
「你爺爺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小腿重度骨折,沒個幾個月養不好。」
我心一驚,想著爺爺在家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摔斷腿?
這時,奶奶也從病房裏出來了,一看到我就哭著說:
「沫沫啊,可算找到你了,你出去半天,爺爺擔心你出啥意外,非要去看你,情急之下摔斷了腿。」
奶奶看起來情況也不好,過激的情緒波動讓她的老毛病犯了,胃裏一陣絞痛,臉色難看極了。
我突然有些後悔,不應該和阿婆糾纏半天,應該早點報警處理完回來的。
我更恨自己的濫好心,居然這麼輕易的就上了別人的圈套,差點被訛錢。
現如今,爺爺因為我摔成這樣,估計幾個月都下不來床了。
一時間,我對阿婆的恨意愈發濃重,發誓一定讓她付出代價。
安撫好爺爺奶奶後,我轉身找到了阿婆和她家人所在的病房,正看到他們一家人和和睦睦。
「奶奶,你缺錢就跟我們說,你這麼大年紀了,要是被哪個野丫頭衝撞了,才不好處理呢。」
「是啊奶奶,我和王梅沒事就來看你,幸好鬧得不嚴重。」
阿婆享受著兒孫的照拂,絲毫沒有對我家的愧意,臉上隻有訛錢不成功的鬱悶。
原本我想著不跟一個老人計較下去,但如今她害得我爺爺出事,我也不能讓她好過。
我一把推開病房大門,打斷了她們幾個人的說話,冷笑一聲:
「你們倒是清閑,因為你們,現在我爺爺也出事了,我要追究你們的民事責任和賠償。」
阿婆絲毫不畏懼,反而笑得一臉得意,仿佛在說你能拿我怎麼辦,懟道:
「我沒出事,你就謝天謝地吧,指望我賠償,做夢吧!」
我料到了阿婆的回答,絲毫不意外,這一趟不過是警告而已。
我轉身去了醫院腦部CT那裏拍片做檢查,因為下午阿婆對我的拳打腳踢,導致我狂流鼻血,腦袋也一陣劇痛。
我留好檢查身體的報告單,連同爺爺受傷的證據,一齊對張家的阿婆提起民事訴訟,要求賠償。
我的速度很快,加上警察那邊也幫忙配合,所以起訴的流程不超過兩天。
醫院的報告單上顯示我的腦部曾中度腦震蕩,鼻骨輕度骨折,腦組織受損等等。
粗略估計治療費也有個差不多一萬塊錢,對於阿婆來說已經不是筆小數目了。
法院定責出傳單的時候,阿婆還在懵逼中,向王梅和張泉確認了好幾遍,還是不敢相信。
「奶奶,你那天是不是動手打人了,這死丫頭居然還敢要求民事賠償!」
由於阿婆動手打人那天,許多圍觀群眾都看到了,再加上受傷的情況確實嚴重,所以她無法推卸責任。
原本阿婆死活不願意認下這筆賠償,但在我的堅持不懈下,法院下達命令,要求她在三天之內賠償我一萬兩千塊錢。
此時,阿婆終於也有害怕了,生怕自己因為這件事被抓走,隻好求助自己的家人。
最後一天,王梅挺著孕肚將賠償金帶到我家,冷冷扔下一句:
「別得意,留著這錢給家裏買口棺材吧!」
我撇了一眼她微微挺起來的肚子,沒想到懷孕的人嘴巴也能這麼惡毒。
怪我以前太善良,總覺得人心不壞,現在被擺了一道後,我也不會再心慈手軟。
從這件事以後,我和阿婆家算是徹底撕破臉麵,結下了梁子。
可還沒消停幾天,阿婆就開始上門挑事了。
5
那天陽光正好,我扶著爺爺出門曬太陽,他的小腿還不能大幅度動作,隻能慢慢挪到院子裏坐下。
沒過一會,阿婆就提著一大袋廚餘垃圾出現在門口,身後還牽了一條大黑狗,正汪汪亂叫,吵得人心煩。
自從阿婆家賠了錢後,她心裏就不痛快,總是沒事找事,這次更是直接上門挑釁。
阿婆將那一大袋腥臭的雞鴨魚臟器廚餘垃圾直接扔在我家院子裏,捏著鼻子道:
「還沒吃晚飯吧,這就當我送你們的。」
阿婆得意笑笑,仗著自己年紀大,似乎不怕會有人動手。
奶奶是個心軟善良的人,見到這一幕,眼睛直接氣紅了,卻又不敢罵出口,哽咽道:
「張老婆子,你為什麼非要跟我們過不去,明明一開始是你先惹事的。」
阿婆根本不聽,她野蠻的「呸」了一聲,罵道:
「你們家就是擺明了要訛我家錢,還賠償金,要不要臉啊。」
「我告訴你們,從今往後,我都不會跟你們家好過的!」
我按下情緒激動的奶奶,冷聲警告阿婆:
「把地上垃圾清理幹淨!」
阿婆拍了拍手,扯了下嘴角,洋洋得意道:
「你能把我怎樣,有本事來打我啊!」
「行。」
我緩慢吐出這一個字,隻見阿婆有些害怕的後縮,不自覺咽了咽口水,麵上發虛。
可我還沒傻到中這激將法,而是轉身抓起一旁的掃帚,不由分說的衝阿婆身後的黑狗打去。
我打不了老人,還不能打一條狗了?
據我所知,阿婆是最愛自己家的大黑狗了,養了七八年,平日裏都不舍得動它。
我用盡全身力氣,抄起掃帚最堅硬的地方重重砸在黑狗頭上,打得它狂吠不已,害怕倒退。
「不要打了,不要打我的旺財!」
阿婆嚇壞了,拚命牽著自己的狗後退,一邊大聲嚷嚷著救命。
平日裏阿婆的狗就愛咬人亂叫,我這一刻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凶猛的大黑犬被我打的連連後退,尾巴都垂了下去,可憐極了。
打了十分鐘後,將這一人一狗趕出了門外,才終於停了下來,我平穩呼吸,笑道:
「阿婆,下次再上門找事,就先想想後果。」
我拍了拍手,轉身回屋,不一會就將地上腥臭的垃圾全部掃出來,扔在阿婆身上。
一時間,剛剛還威風凜凜的阿婆瞬間就跟落敗的野雞,狼狽不堪。
這種簡單粗暴的還擊方式,果然很有效,一連幾天都沒再見到阿婆的身影。
傍晚吃完飯後散步,我意外聽到劉叔和村裏幾個牌友聊天,陰陽我們家:
「蘇家那孩子簡直是個蠻不講理的野丫頭,虧我平時還覺得她孝順,那天居然敢欺負一個老人......」
「也不知道我們這一群人什麼時候要被她教訓咯。」
劉叔搖搖頭,嘴裏「嘖嘖」兩聲,顯然心裏早就看不慣我了。
回到家後,我越想越氣,沒想到私底下和我家關係好的劉叔是個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人。
就在這時,我接到了爸媽從城裏打來的電話:
「沫沫,爺爺奶奶情況還好嗎,用不用我們回家一趟?」
爸媽平時忙於生意,過年更是忙上加忙。
我不想讓他們擔心,一同被卷入這爛攤子,便安撫他們沒什麼事,隨後聽到我媽閑聊一句:
「誒,上次劉叔說讓他兒子來我們店裏上班,我們要不要同意啊?」
這話顯然是和我爸商量的,但被我聽到了,我立馬接下話茬,拒絕道:
「媽,你就別操心別人有沒有工作了,劉叔可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