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火都燒掉。
那些燒不了的,都被她塞進了行李箱中。
她原以為在麵對傅少軒種種背叛的時候,自己的心已經不會再起漣漪了。
可沒想到,內心最深處的地方還是會疼,疼得鑽心。
疼到她想跳到鐵桶裏,把她自己燃成灰燼。
包裏的手機又嗚嗚地震動起來。於萌萌偷偷地把她和傅少軒喝湯的視頻拍了下來。
她邊喝湯邊衝著畫麵外的人甜甜地叫:“謝謝叔叔阿姨帶來的湯,太好喝了。”
傅媽媽的聲音傳來:“萌萌,你怎麼還叫叔叔阿姨呢?我們是孩子的爺爺奶奶,你應該直接叫爸爸媽媽。”
傅爸爸也附和:“你是我們傅家的功臣,以後缺什麼,直接跟我們說。”
傅少軒也語帶寵溺地調侃:“都是當媽的人了,還像個小孩似的。”
於萌萌軟軟地嗯了一聲,甜甜改口,叫了一聲爸爸媽媽。
聽筒裏傳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笑。
紀舒然感覺耳道裏嗡的一聲巨響,她猛地捂住耳朵,手機啪嗒一下掉到地上。屏幕碎成了一團渣。
以前她還覺得未來婆家寵她,嫁過去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現在她才察覺到她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她原以為跟傅少軒在一起之後,就有了一個新家,可是原來她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局外人。
一個既好哄又好騙的笑話。
閨蜜彭麗出差回來,約紀舒然逛街。逛累了,兩人進了家咖啡廳。
彭麗一臉好奇地問:“馬上要嫁進豪門了,你什麼感覺呀?”
紀舒然搖搖頭。她心裏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心裏藏的事情都告訴眼前這唯一的朋友。
似乎察覺到紀舒然興致不高,彭麗主動拉住她的手,“你怎麼了?有婚前焦慮症嗎?”
紀舒然心裏一酸,突然不想再瞞了,哽咽道:“麗麗,不會有婚禮了......”
沒想到她話音剛落,一股大力便把她從凳子上拽起來。
下一秒,她落入男人溫暖的懷抱。
紀舒然差點驚叫出聲,抬頭一看,那人竟是傅少軒。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的,但是自己剛才那句話他肯定是聽見了。
傅少軒才不管周圍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自己,他將紀舒然牢牢鎖在懷裏,整個人渾身都在顫抖:“然然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不會有婚禮?!”
紀舒然沒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對著彭麗笑笑。
“我跟麗麗說著玩的。”
彭麗也打著哈哈,“我就說嘛,然然那麼愛你,怎麼可能不舉行婚禮?你們兩個天天秀恩愛,讓我們這些人吃狗糧。”
傅少軒終於鬆口氣,他手上的力道略鬆了鬆,“然然我先帶走了。”說完就半擁著懷中人離開。
出咖啡廳,傅少軒把紀舒然塞進副駕,捧著她的臉,鎖著她眼睛一字一字地問:“然然,你不會拿結婚這種事開玩笑的對吧?”
在這一刻,紀舒然突然很想攤牌。
很想拽著他的衣領質問他為什麼背叛?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騙她。
可是看著他那張臉,她又覺得,她沒力氣跟他耗了。
她不用問了,因為在她心中答案已經很清楚。
紀舒然輕扯嘴角,“我真的隻是開玩笑,最近睡眠不太好,心情很煩躁。”
傅少軒這時候臉色才終於平靜下來,他抓著紀舒然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把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
“然然,我的心裏永遠隻有你一個,你不用害怕。我這輩子永遠隻愛你一個!你要相信我!好嗎?”
紀舒然看著他的臉,目光停在他的唇瓣上,點點頭。
“我知道。”
她知道。他又在騙她。
傅少軒帶紀舒然去了一家法國餐廳。點了最貴的雙人餐。
席間,無論傅少軒說什麼,紀舒然都是淡淡地回應。
吃完飯,傅少軒問服務員要了一份冰淇淋。專門點的芒果口味的。紀舒然突然放下勺子。
“你不是不吃冰淇淋嗎?怎麼點這個?”
傅少軒臉色一僵:“哦,是傅依依這兩天在家裏老吃冰淇淋,還硬要我吃。我覺得芒果味還挺好吃的,就想讓你試試。”
紀舒然指甲嵌入自己的大腿,拚命把眼淚逼了回去。
他忘了,她芒果過敏。這件事早在他們兩個第一次約會,她就告訴過他。
喜歡吃芒果的分明是於萌萌。
可是紀舒然還是伸出勺子,輕輕地舀了一小勺送進嘴裏。
兩人剛到家。紀舒然的臉就紅了,一直紅到脖子根。
她跪在地板上急促地喘著氣,嚇得傅少軒趕緊把人打橫抱起,送到了醫院。
醫生檢查說是過敏。問紀舒然對什麼過敏?她隻是閉著眼,搖著頭,什麼也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