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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爸媽辛苦一年種植的麥子,我去查看才發現,被人潑了沸水全廢了。

昨天來我們家的隻有大伯一家。

我抱有最後一絲幻想去找他們詢問,他們卻毫不在意,甚至理直氣壯:

【我家的麥子都被打濕,誰叫你們不願意幫我們收,還故作同情說要送麥子給我們,不就是賺了幾個臭錢,傲氣得很,虛情假意!】

我想報警。

爸媽卻一直攔著我,哀求我放過大伯。

他們的妥協換來的是進一步惡劣對待,傳謠言,盜用爸媽的名義進行詐騙。

我決定不再妥協。

虛情假意瞧不上,那就試試無家可歸。

.

我請假回家幫爸媽收麥子,一看全被沸水潑過。

【有誰來過?這絕對是被人惡意潑的,還是沸水簡直一點活路都不留,做得之決絕。】

爸媽支支吾吾不肯正麵回答,直說:【算了,算了。】

憑什麼!?

我不肯罷休,這可是他們辛苦一年的勞動成果。

在我的連連追問之下,他們才歎了一口氣回答:【之前你大伯來過,可能是意外,都是一家人,罷了。】

我知道爸媽的脾氣,幼年不受重視,渴望親情,對親人無限的包容。

牽連到大伯一家,他們不想深究,寧願自己承擔損失。

可我忍不下這口氣。

今年夏天極度高溫,40度是常態,他們時刻不敢放鬆幾次中暑。

為這一地的麥子,揮灑出的汗水和努力都毀於一旦。

他們向來節儉糧食。

吃飯一粒米都不曾落下,壞掉的水果也舍不得丟,削掉壞掉的部分繼續吃。

他們經曆過苦日子,挨過餓,看見糧食被浪費就渾身難受。

即使現在家裏條件變好,也依舊保持以前的習慣。

即使不說,我也知道,看著毀掉的麥子,他們難受中夾雜著慚愧。

這次的麥子一部分是自留,一部分是捐贈給那些缺食的孤寡老人。

我們昨天剛聯係好捐贈機構隻等曬幹麥子就送過去。

高溫使得一些地方大旱。

一些落後山區的孤寡老人行動不便,沒有購買渠道,給錢花不出去。

我們才選擇直接捐贈糧食,盡一盡綿薄之力。

現在都毀了!

而大伯他們明明知道。

2.

我躲過爸媽阻攔的雙手,憋著一口氣衝向大伯家。

我到要問問,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做出這種事。

我拍響房門,怒氣衝衝。

大伯慢悠悠走出來開了門,若無其事問到:【你怎麼來了?給你爸媽的錢你直接轉我就行,現在科技進步都方便。】

科技進步了,他們卻隻想著怎麼從我這騙錢。

我深吸兩口氣,試圖平複心情不要說出太難聽的話。

【昨天你們是不是來過我家。】

我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想等他們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或許這就是我們家的可悲之處,對親情持有不該有的期待。

大伯眼裏閃過心虛,躲在家裏的大嫂這時急了,急忙出來反駁:

【你家的麥子可不關我們的事。】

我心一沉,可以確定了真的是他們:

【我沒提麥子,你們怎麼知道麥子出事了。】

我直盯盯地看向他們夫妻兩,臉色極為難看。

我勢必會要個說法。

爸媽這時趕到,感受到緊張的氣氛,急忙拉住我的手,賠禮道歉:

【對不起啊,大哥大嫂,薑薑也是太生氣了,沒有怪你們的意思。】

他們使眼色讓我消消氣,別再問了。

可惜事情不如他們所願,表弟挺著他那發福的大肚子不耐煩地走過來。

摔了一個杯子,砸到我們腳邊,險些劃破我媽的腳:

【吵什麼,這是你們家嗎?就在這吵,煩到我打遊戲了,連輸幾把。】

大伯大嫂連連安慰,又是端水,又是遞吃的。

儼然是把我們一家丟在一邊,不管不顧,也不理會表哥摔杯子的行為有多麼離譜。

我嗬了一聲,氣笑了。

我本來沒打算扯上房子的事,他這句話真的讓我氣急了。

這輕視的態度完全沒把我們當家人,那撕破臉就撕破臉。

況且這房子本來就是我買的。

3.

我靠著爸媽種地供養一路從211本科考到985研究生。

在畢業後得到導師推薦進入了一家互聯網行業第一梯隊的公司,多年下來存了一些錢,在大城市買了套房子。

大伯一家得知後,聯係上本瞧不上的爸媽,做出一副很看重親情的樣子。

順理成章的提出一起生活。

得知我有把爸媽一起接上來的念頭。

大伯不肯,明白離遠了他就騙不到錢了。

於是他極力勸說我爸,大伯母也拉上她那姐妹給我媽洗腦:

【還是留在這好啊,雖然薑薑現在有錢了,可也得省著花,去大城市多浪費錢,不如直接在這個小城市買一套房子,我們兩家一起住。】

他們最後一句話很離譜,但凡換一個人聽到都得甩兩巴掌。

他們很幸運遇到了珍惜親情的我爸媽。

我請假回來接爸媽的當天,屋裏坐滿了大伯一家。

「薑薑,我們不去了就留在這,我們舍不得離開家。」

爸媽妥協了,既為了我,又為了他們那隻有一邊支撐的親情。

大伯提出在房價便宜的吳城買房,這樣也能達到給爸媽改善生活的效果。

我不清楚前因後果,真誤以為爸媽舍不得生活一輩子的故鄉。

利用簡短的假期極速購進一套三室一廳,就被上司催回。

等我上次回來才發現,這套房子已經被大伯一家占據。

三間屋子全部占滿,一間都沒留給爸媽。

我當時就很想發作,可被爸媽勸阻說:

【我們平時要種地,你知道的我們一天不種地就渾身不舒服,住這也不方便,借給你大伯住也沒事,他們也不容易。】

那次我選擇了妥協,不想爸媽夾雜中間難堪。

現在我要好好和他們探討房子問題。

我把表弟從沙發上拉起來:

【你說這是誰家,房子又不是誰住就是誰的,這是我買的!不想繼續住就滾出去!】

聽到這句話,他們不爽了,對視一眼:

【你說什麼呢,一直都是我們在住,就是我們的。】

【我們還準備給耀耀做婚房呢,你有錢另外買一套唄。】

【都是親戚,不要這麼小氣,你說是吧弟弟。】

見我板著臉,很難攻克,他們轉攻我爸,挑軟柿子下手。

爸麵色為難但我是他的底線,他嘴巴張了又閉最後歎了口氣:

【這房子是薑薑買的,我沒權利替她做決定,對不起哥。】

大伯自認為吃定我爸,聽見這個回答臉都僵了,反應幾秒怒氣直衝頭頂。

怒不可遏,言不思索: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小時候對你多好,如今你竟翻臉不認人!】

大伯母和表弟也用譴責的目光望著我爸。

【你真是變了,被你這閨女所迷惑忘記以前的恩情。】

【那麥子我們真是該潑水,洗洗你們的心,大家還以為你們多好,現在看來全是虛情假意。】

4.

他們的話語像利刃直戳爸的心臟。

爸的眼神一下子暗淡無光。

我伸手把爸拉到身後,擋在前麵:

【好,就算現在因為房子你埋怨我們,但潑水的時候我們不欠你們吧?】

【你們的車子,房子都是我花錢買的,甚至我每個月都給表弟開500的親情卡,試問你們為什麼要潑。】

我感激大伯小時候對我父親的照顧,但這不是一而再再而三逐步得寸進尺的理由。

在我的冷眼注視下,他們心裏一激靈冷靜下來。

想起利益關係,意圖挽回。

表弟卻作為獨生子肆意慣了,認定一切都是他的,不管不顧:

【我家的麥子都被打濕,誰叫你們不願意幫我們收,還故作同情說要送麥子給我們,不就是賺了幾個臭錢,傲氣得很,虛情假意!】

多麼可笑的原因,不提他們家的麥子大多數都是爸媽幫忙照顧的。

最熱那段時間他們口口聲聲說感冒了,幹不了活,讓爸媽幫忙。

收完麥子一聲謝都沒有,覺得理所應當。

當時那場大雨來得突然爸媽搶收不急才打濕麥子,後來感到慚愧還提出送一部分給他們。

這全都被他們視做虛偽,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滾出去,這是我家。】

我瞳孔緊縮感到悲哀和憤怒,走進客廳拿起他們的行李就往走廊扔。

他們見狀硬扯住我的胳膊,使勁推拉,我胳膊撞上桌子青紫一片。

爸媽看我受傷過來幫我,他們打電話給保安亭。

【保安,這裏有一家人擅闖民宅。】

保安誤認為這是他們的家,警告我們趕快出去。

【快走,快走現在怎麼還有你們這種人!再不走報警了!】

報警?我還要報警呢。

【保安這是我家,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在來的路上。】

5.

剛剛的話我已經錄音。

他們當真以為住個幾年,房產證就直接易主嗎。

就憑打濕麥子,損害私人財產我就可以申請索賠。

他們不相信,惡狠狠地搶過手機:

【報警?我不信你有膽子報警。】

表哥舉起手機放在窗邊不斷搖晃試圖以此威脅。

我神色平淡,從容一笑。

警察恰巧趕到見證這一幕,開口怒斥:

【你們幹什麼!】

表哥整個人都僵住,僵硬的放下手機。

大伯飛跑過來打圓場,急切地說:

【他們兩在開玩笑呢,都是親戚。】

警察自有判斷,將我們一行人都帶回警局。

【房子到底是誰的,誰說誰有理,得拿出證據。】

警察輕敲桌麵,嚴肅地詢問。

【是我們的啊,我們都住好幾年了。】

大伯賊心不死,一口咬定。

我輕嘲一聲,把手放在桌麵攤開:

【那你倒是把房產證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呢。】

他支支吾吾,就是不動手拿東西,有幾分心虛神色。

表弟倒是很硬氣,撇開我的手:【就是我們的,他們早就送給我們了。】

嗬嗬,我真是給整無語了。

【好啊,既然你說是你們的那就把證據合同啥的拿出來。】

我翻了個白眼,做出想見識一下的樣子,不停催促他們。

表弟破口大罵,卻始終伸不出手拿證據。

警察見狀示意他們安靜,把目光投向我。

我毫不遲疑,從手機上調出房產證的照片。

【警察同誌,這座房子是我全額出資購買的,也一直在我名下。】

【據我了解,強行占據他人房屋的行為構成非法侵入住宅罪,犯罪嫌疑人可能會被人民法院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是吧警官同誌?】

【況且他們不僅強占他人房屋,還侵害他人財產損壞了我們家種植一年的麥子。】

這個問題一出來,大伯一家臉上閃過慌亂。

【警官這都是沒有的事,他們明明說要送給我們,現在後悔了就翻臉不認人。】

【安靜!】

見識過各色牛馬,警察不為所動。

【房產證上的名字是她的是吧?你們有簽過協議說贈送嗎?或者有其他證據。】

大伯臉色愈加蒼白,額頭冒出細汗。

在眾人目光的壓迫下,吐出實情:

【我,,都是一家人,對不起。】

大伯,大伯母態度終於軟了下來,難堪的對我道歉。

【是我們誤會了,對不起侄女。】

表哥倒是始終如一,死不鬆口。

可是道歉有用要警察幹什麼。

【我不接受,走法律程序吧。】

我本打算不依不饒,讓他們嘗嘗教訓。

爸卻扯了扯我的衣袖把我叫出去。

【放過他們吧,房子也拿回來了,小麥也木已成舟,坐牢他們一家就真毀了。】

我有時候真的不太能共情爸的感受。

行為很離譜就像被別人掀翻飯碗,你不生氣還撿起來問他餓不餓。

虛情假意或許還不會受到傷害。

我態度堅決:【爸,以前的恩情我們這些年也還夠了吧。】

【他們實在太過分,這次不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他們是不會反省的。】

我狠下心直搖頭,表情堅定。

【算爸求你了,最後一次,別讓他們坐牢就行,也是我對不起他。】

爸深深的歎了口氣,跌坐在警察局門口。

【就當為了你爺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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