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夏晴天很想立刻離開,可又不想與他爭執,隻好聽他的話繼續躺著。
“謝謝小舅舅。”
她小聲地對他道了一聲謝。
靳屹舟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總覺得她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她最喜歡黏著他了,見到他就會小嘴說個不停,若是遇到今天這種情況早就委屈地向他哭訴了。
而且,她已經很久沒喊過他小舅舅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就開始喚他的名字。
外麵雷聲滾滾,大雨還在下著。
她老老實實地在靳屹舟的監護下輸完了營養液。
“你......”
他剛想開口問她最近怎麼了,為什麼變得這麼乖了,這時隔壁就傳來驚叫聲。
靳屹舟臉色凝重,下意識地就衝了出去。
“小雅一定是被雷聲嚇醒,抑鬱症又發作了,我必須去陪她。”
夏晴天默默地點頭,落下兩行清淚。
雖然明知道他心裏沒有她,可當他拋下她的那一刻,夏晴天還是不免心酸起來。
可很快就有一隻大手就落到了她的頭頂。
“乖,我去去就回,你先睡,晚些我就帶你回家。”
靳屹舟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剛邁出臥室門又會無意識地折返回來,他心裏感覺到了一絲不安,總覺得現在的夏晴天好像隨時要消失一樣。
他再次衝到隔壁房間,抱起痛苦發狂的林雅去了地下室的安全屋。
上一世,林雅就會時不時發病,然後靳屹舟就會陪著她在所謂的安全屋裏,幾天幾夜不出來,直到林雅恢複如常。
夏晴天記得有一次是在女兒半歲時,半夜高燒驚厥,她嚇得半死隻好給靳屹舟打電話,哀求他送女兒去醫院。
可他卻大罵她不懂事,說林雅抑鬱症發作離不開人,讓她自己想辦法。
可她那時剛生完孩子沒多久,她能有什麼辦法。
她隻好冒著嚴寒大雪抱著女孩跑出來攔車,她連外套都沒來得及換,穿著睡衣和拖鞋就跑出來了。
她不知道在雪地裏跪了多少次,終於有一輛車肯載她們去醫院。
到了醫院女兒就被下了病危通知,她那時也剛滿十九歲,哪裏經曆過這種危急情況,嚇得簽字的手都不好使了。
她跪在監護室門口不知道給靳屹舟打了多少遍電話,可他一遍都沒有接。
事後他還指責她,讓她以後不要因為這種小事在林雅抑鬱症發作時打擾他們。
敲門聲響起,夏晴天收回了思緒。
“小雅要喝仙嶽樓的吊梨湯,我出去給她買,你先幫我照看她一下。”
夏晴天愣了愣,本來她想給靳屹舟發個信息就離開這裏的。
可現在這種情況,她隻好應下。
他剛走幾分鐘,林雅就從安全屋走了出來。
她不屑地看著夏晴天,譏諷地彎起嘴角,完全不像一個需要時刻陪伴的抑鬱症患者。
夏晴天一眼就看出林雅是裝的了,因為前世自己真的患過重度抑鬱症,她知道真正的抑鬱症患者該是什麼樣的。
“就算你憑肚子裏的孩子威脅他娶你又能怎樣,可他愛的是我,這是你永遠都比不上的。”
林雅見這次沒有像以往一樣激怒夏晴天,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挫敗感。
可她忽地就笑了。
“夏晴天,他以前有多喜歡你,以後就有多厭惡你!”
夏晴天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她。
林雅卻大笑著返回地下的安全屋,很快裏麵就傳來慘烈的叫聲。
夏晴天心裏一驚,用最快的速度衝進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