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妾身求陛下垂憐。”

明妃再次出聲，聲音裏帶了些許哭腔，單單是聽著都讓人心生不忍，我見猶憐。

李無缺猛然醒悟，既然聖上本人就在此處，自己還怕什麼，這是奉旨行事！

如果聖上要摘自己的腦袋，都不需要找借口。

管他的，先行動再說！

下定決心的李無缺一抬頭，卻發現屏風後的身影不知何時消失了。

這也讓李無缺鬆了一口氣。

他將龍袍脫下，來到床前，灼灼目光落在床上那傾城絕代的美人臉上。

明妃，一個在李無缺記憶中搜索不到的人。

“陛下，我這可算是奉旨行事，不算輕薄妃子。”

“想要我的血脈，那我就給你！”

李無缺丹田龍氣起，《乾龍禦鳳功》運轉之下，龍氣遍布奇經八脈。

掀開被子，刹那間，李無缺發現自己好像愛上眼前這個蒙著雙眼的美人了。

今夜無月，燭影滅，萬籟俱寂。

然夜鶯鳴聲不絕，絲絨白布也落了紅。

......

夜半三更，李無缺這才回來。

不同於上一次，此時的李無缺感覺身上有使不完的氣力。

丹田鎖陽爐中的陽火熊熊燃燒，原本一小縷龍氣此時也不知壯大了多少。

陰陽交融，互相滋長。

這便是雙修了吧！

李無缺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境界已經從單純的煉體境，突破到了凝氣境。

也就是擁有屬於自己的內功真氣。

“江湖之中，將武道境界分為：一年煉體，十年凝氣，二十年小成，三十年大成，五十年則是圓滿境界的後天高手。”

這些年限並非修煉時間，而是修為的計算標準。

“這也就意味著，和保有元陰之體的明妃雙修一次，自己就長了十年修為？”

李無缺眼神一亮。

乾龍禦鳳功竟然有這種神效？

寧宜宮，宮女將染紅的白布收起。

明妃臉上的潮紅尚未褪去，可眸子裏卻是一片黯然。

“都退下吧，本宮要歇息了。”

“是，明妃娘娘。”

宮女們應聲退去，隻有守衛如雕像一般在宮門矗立。

明妃撫摸著自己平坦光滑的小腹，低聲呢喃：

“龍氣，是乾龍禦鳳功，陛下，您何至於此啊。”

“妾身又該如何自處？”

“那人究竟是誰？”

然而寢宮早已空無一人。

明妃清楚，今晚的事情隻能是一件糊塗事。

但聖上臨幸明妃的事情已經在後宮飛速傳播開來，甚至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傳播到了宮闈之外。

“今夜有妄動者，立斬無赦。”

乾明宮內，天子對魏公公冷聲說道。

“奴才遵旨！”

魏公公領命而退。

偌大乾明宮內燈火通明，卻顯得如此冷清。

當今天子武明空手執一杆狼毫，在龍書案的宣紙上揮毫潑墨。

“天下！”

兩個大字遒勁有力，筆鋒如江河湖海，綿綿殺機滔滔不絕。

然而看著這兩個字的當今聖上武明空卻不甚滿意。

細看去，天下二字大勢仍在，可淩亂異常，一如當今天下。

“打理藏書閣的劉太監年事已高，準他告老還鄉。”

武明空的聲音自乾明宮內響起。

“魏忠賢身邊那個姓李的小太監，讓他去做藏書閣掌事，不得離開藏書閣半步。”

“喏！”

乾明宮外，一位老太監目如蒼鷹，一頭銀發，氣質冷峻異常。

藏書閣是大周重地，當初大周唐王武鎮九國，奪了武道秘籍寶典不知凡幾，天下大統之後更是搜刮了無數道藏真經，皆在藏書閣中。

因此太監一旦進了藏書閣，便形同軟禁，終生不得邁出一步。

因為這些藏書事關重大，絕不可能讓他們將這些秘密帶出宮闈，以免掀起腥風血雨。

聖上口諭傳到之時，李無缺還在睡覺。

“李公公真是造化非凡，劉公公告老，正好藏書閣掌事的位置空了出來，魏公公舉薦你，聖上便將這差事交給你了。”

前來傳達口諭的公公滿眼羨慕。

可李無缺的心裏卻是一片冰涼。

藏書閣是什麼地方，他多少也有所耳聞，那不僅僅是藏書之地，也算藏人之地。

“小李子領旨謝恩。”

進了藏書閣，恐怕就是被陛下冷藏了。

好小氣的陛下，不過是和你老婆來了一回，就把我冷藏起來？

當然這些話李無缺也隻敢在心裏想想，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雖說是被冷藏，但李無缺並未完全氣餒，因為冷藏也就意味著短時間內還不會有生命安危。

傳話太監離開之後，魏公公又像鬼魂一樣出現了，這次和魏公公一起出現的，還有他一身的血腥味。

李無缺下意識皺了皺眉，這老太監恐怕是去殺人了。

“魏公公。”

魏公公直接道：“昨晚陛下臨幸明妃之事傳到了宮闈之外，陛下龍顏大怒，命咱家宰了一些不知好歹的東西。”

“這宮裏的風氣是該整治整治了。”

李無缺頓時義憤填膺道。

皇宮裏如果有了內奸，把他的事兒捅出去，那他哪還有命在？

尤其是他身為一個全乎的男人，在後宮還幹了那些事兒。

“明妃娘娘也被禁足了。”

魏公公輕拍了李無缺肩膀一下。

李無缺渾身一震。

這消息難不成是明妃傳出去的？

不無這種可能，畢竟天子臨幸可不是件小事，尤其是對久無子嗣的武明空來說。

這件事可是明妃爭寵的重要籌碼。

“明妃的哥哥是鎮守邊疆的大將軍趙赦。”

大將軍趙赦？

李無缺又是一怔，大將軍趙赦的名頭實在太響亮了。

大周王朝能得百年太平，鎮守邊疆，抵禦蠻族的趙赦可以說功不可沒。

趙家世代為大周戍邊，與蠻族交戰數百年，可以說是大周軍中最不容忽視的家族。

聖上讓明妃誕下子嗣，難不成存了收攏趙赦的心思？

如果明妃誕下皇子，那趙赦很有可能就是未來的國舅爺。

天家算計，果然深遠。

隻是也同樣冰冷無情。

這就是帝王心術吧。

“陛下命你任藏書閣掌事，但也暗中授意你繼續去寧宜宮，明妃有喜之前，皆是如此。”

說話時，魏公公已經將周身真氣展開，在兩人身外形成了一層氣罩。

李無缺眼中的期待之色一閃即逝。

“魏公公是不是早就調查好了小李子的底細？”

李無缺忍不住問了一個頗有些大膽的問題。

因為他懷疑自己的原身來到淨身房，就是出自眼前這個老謀深算的魏公公手筆。

“小李子，你以為你不入這皇宮，還能安穩活下去？就憑你那不入流的功夫，怎麼逃得脫鄭克深的追殺？你又知道，他為什麼追殺你？”

魏公公冷然一笑。

“為什麼？”

“你知道，你的父母是怎麼死的嗎？”

魏公公的話無異於在李無缺心中激起滔天巨浪。

“鄭克深是逆龍會少舵主，其父鄭天澤可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一位武林豪傑，怎麼會......”

“大周唐王被逼宮退位之後，滿天下地開枝散葉，但他所有兒子，都記錄在宗正寺冊內。”

魏公公繼續說道。

“他臨終前，除了爵位之外，還給每一個兒子留下了一件寶物。”

“鄭克深是想奪大周唐王遺寶？”李無缺眼中已然冒出寒光。

“正是。”

“可我壓根沒得到任何寶物！”

李無缺不解。

“你的寶物早已被宗正寺收回，否則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地活到現在？”

魏公公冷笑一聲。

“既然寶物不在我身上，鄭克深為什麼要我的命？”

“當然是斷絕後患。”

魏公公繼續說著，“不過你可以放心了，因為咱家已經幫你把這不知好歹的小崽子順手斃了。”

“區區一個逆龍會少舵主而已，他父親鄭天澤親至，或許還能讓咱家有些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