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岩為救個女大學生,得罪了趙會長的兒子。
為了平這事,他竟拿我做了人情。
在我被小少爺綁著侮辱時,他卻和女大學生甜蜜吹蠟燭過生日。
還送給她價值連城的鴿血紅項鏈。
那是我爸留給我的遺物。
1
趙禹一腳踹開門,來勢洶洶。
我才知道,一向沉穩冷靜的石岩為了救一個會所兼職的小女孩。
竟然卸了趙小少爺手下的一條胳膊。
“你老公動了我的人,一聲沒吭走了,你不管?”
趙禹是趙會長剛認回的小兒子。
半個月後的拍賣會,將確定瑞理最大礦口歸主於誰。
這事全仰仗趙會長,這個時候,絕不能得罪趙禹。
我賠著笑,把礦口拿回來的石頭遞給趙禹。
“這塊石料送給趙公子了,就當我們賠罪,玻璃種,百萬起。”
趙禹接了石頭,仍然沒鬆口。
“聽說沈小姐是瑞理眼光最毒的玩家,過兩天緬州有個礦口辦了場原石博覽會,你陪我走一趟怎麼樣?”
現在這種情況,不容我拒絕。
“......樂意之至。”
送走趙禹,闖了禍的石岩終於露麵。
身上還帶著股香水味。
甜得發膩。
“你去哪?”他問。
那一刻,我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解決你的爛攤子。”
出了辦公室,我看見走廊盡頭站著個小姑娘。
二十出頭的年紀,黑發及腰,瓜子臉大眼睛,嫩得能掐出水。
是石岩喜歡的類型。
我故意繞了一圈,從她身邊路過,見她像受驚的小鹿,滿目惶然。
好像我能吃了她似的。
“沈總好......”
近時,那股香水味撲鼻而來,甜得發膩。
嗯,和石岩身上的一樣。
2
原博會很順利,我幫趙禹挑了塊料子,春帶彩,幾百個。
訂好機票回去,沒想到趙禹來了幺蛾子。
他竟打起了我的主意。
半夜三更,他刷房卡進了我的房間。
濃濃的酒味把我熏醒。
“沈總,我看咱們怪有緣的,要不深入交流一下......”
他撲過來,像隻捕獵的野獸。
關鍵時刻,趙微時竟然冒了出來。
趙會長的大兒子,趙禹同父異母的哥,也來了緬州。
他一把薅住趙禹的領子,把他像拎小雞仔似地拎起來。
燈都沒開,我隻能聽見拳頭撞肉的悶響。
還有趙禹的痛哼。
再開燈時,趙禹人已經趴地上了。
我和趙微時對視一眼,見他目光落在了我的鎖骨。
低頭一看,竟青了一片。
趙禹這王八蛋,真是晦氣。
“多謝趙總”
我越過趙禹,忍住沒踹他一腳。
趙微時將我拉住:“你怎麼想不開和他攪到一起了?”
作為趙會長之前的獨子,趙微時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私生子頗有微詞。
苦笑一聲,哪是我想和他攪和在一塊。
是石岩,逼得我隻能為他處理這些爛攤子。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那個女大學生。
3
離開兩天,石岩給我打了三個電話。
他有分寸,可有時我真希望他別這麼有分寸。
就像在“夜色”,他為了那個女大學生和趙禹翻臉時那樣。
那分明才是最初時的石岩。
聽說這三個月他去“夜色”不止二十趟。
大多數是應酬,畢竟作為瑞理最大玉石出口公司的副總,他總有許多生意要談。
可有那麼幾次,他是一個人去的。
隻待一個小時,不長不短。
沒到十二點,女大學生把他送出來。
他和她告別後,準時回家。
時間剛剛好,我從沒懷疑過他。
落地瑞理,我直接去了公司。
石岩沒想到,我會打他個措手不及。
辦公室沒人,我叫他助理過來,助理支支吾吾,不肯說實話。
我抄起桌上的花瓶砸到地上。
清代青花瓷,頓時四分五裂。
“石......石總在礦口。”
礦口?石岩對石頭沒什麼興趣,怎麼會突然去了礦口。
我拎起包轉身。
走前:“敢告訴你們石總的話,我會馬上開除你。”
到礦口時,遠遠就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石岩正在一堆未開的暗料裏挑挑揀揀。
而那女大學生就站在他身旁,撐把粉紅色遮陽傘。
“石總,這裏真的能開出翡翠嗎?”
石岩撿出一顆,交給工人:“沿這條裂切。”
他接過粉傘,撐在兩人頭頂,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石頭挑得不錯,出了冰糯種。
“哇石總,你怎麼這麼厲害!”
小女孩尖細的聲音聽得我耳朵疼。
石岩有些得意:“讓他們加工一下,給你做個鐲子戴戴。”
我冷笑一聲,直接啪啪鼓起了掌。
兩人聞聲回頭。見到是我,石岩愣住了。
“玉書,你怎麼回來了?”
“怎麼,老公,你是不想我回來?”
我定定看著那把遮陽傘,石岩立即將它還給了女大學生。
女大學生見到我的瞬間,縮了縮脖子,躲到了石岩身後。
“沈總好,石總隻是帶我漲漲見識,沒別的意思的,你別多想。”
“放心,你還不至於讓我多想。”
拿起工人切割器上的料子,我道:“這種品質的料子,在原石攤子上,至少兩萬五,既然是你的朋友,算你便宜些,兩萬就好。”
女大學生簡直要被我欺負哭了。
“沈總,我才剛上大學,家裏還有個病重的母親,真的沒有那麼多錢,你放過我吧......”
說這話時,她全程看向石岩。
見她眼眶都紅了,石岩緊抿嘴唇,有些不悅,還有些......心疼。
一步,兩步,他擋在女大學生前,像一道牆,擱在我們中間。
“是我不好,我和於夢是老鄉,所以就走得近了些,之前也是因為這層關係,我才出手幫她。今天是她生日,我想著帶她來礦口挑塊料子,做個鐲子。玉書,這錢就算我的,別為難她了,於夢家裏情況不好,和你不一樣。”
好一個和我不一樣。
我看著石岩維護她的樣子,胸口堵得更厲害。
“什麼叫算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你搞清楚,夫妻共同財產是什麼意思。”
我拿起那塊料子,扔回原石堆。
“既然沒錢的話,就沒必要打充臉充胖子,否則這鐲子戴在手上,人家也會覺得是塊塑料、假貨。”
石岩的目光帶著隱忍,他拉住我的胳膊:“好了,先回家吧。”
走時,我餘光瞟見於夢哭了。
石岩怪會憐香惜玉,在我轉身的瞬間,把手帕塞到了她的手裏。
那手帕他用了兩年,他是個念舊的人,東西總能用很久。
他還有潔癖。
用得越久的東西,他越不會輕易給別人用。
因為覺得臟。
可他把手帕給於夢了。
這種特殊待遇,已經讓我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4
“你剛下飛機,應該累了,我送你回家。”
他摟住我的肩膀:“其實你沒必要和於夢一般見識,她隻是個小姑娘而已,沒什麼壞心眼,之前是我沒分寸,我和你道歉。”
“你知不知道,你為她惹到了趙禹,讓我為你受了多少委屈?”
他輕輕握住我的手:“玉書,這次是我錯了。我保證下次絕不會這樣了。”
我沒理他,兀自拉開車門。
剛坐進副駕駛,鼻間就湧進一股香水味。
濃鬱,甜膩。
“怎麼了?”
他見我皺眉,有些不解。
深吸一口氣,我嘭地關上車門。
“你讓於夢坐副駕駛了?”
石岩愣住,似乎很不解,我為什麼這麼生氣。
“她剛到咱們公司實習,又是個路癡,連哪坐地鐵都找不到,我送她一程罷了。”
見他說得光明磊落,我知道他們兩個還沒發生什麼。
可如果放任下去,就不一定了。
“以後車上,還有你身上再有這種香水味,我真的會生氣。”我看著石岩,表情無比平靜,“你知道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石岩看著我,半晌後道:“知道了。”
翌日,是瑞理原石博覽會開幕式第一天,前幾天緬州的隻不過是個分會場,瑞理要比它規模更大。
我和石岩作為被邀請的企業代表,要出席開幕式剪裁。
由於要找趙會長商量事情,我比石岩先出發。
將近十點,石岩才姍姍來遲。
身後竟還跟著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沈總......”
我看著石岩,表情已經降至冰點。
“什麼意思?”
“沈總,你別怪石總,是我求他帶我來見見世麵的......”
“你知不知道趙禹今天也來,你還想和他打一架?”
“事情已經了了,沒必要再上綱上線,趙禹他當著趙會長的麵能起什麼幺蛾子?”
胸口發堵,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輕而易舉說出,事已經了了的話的。
“沈總,你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好......”
這種場合,我沒法和石岩吵架。
趙會長就在對麵,哪怕再生氣,也隻能忍。
我深深看了石岩一眼,轉身朝趙會長走去。
轉身前,我清楚聽見於夢對石岩說話。
“石總,這裏好大啊,我找不到洗手間,你可以帶我去一趟嗎?”
5
我和趙會長聊了些關於半個月後瑞理最大礦口所屬權拍賣會的事。
趙會長負責主持拍賣會。
不過是一場形式,後續礦口玉石進出口項目都需要和他合作。
他會選擇最心儀的合作夥伴。
“半天了,小石怎麼還不過來?”
趙會長問。
我連忙起身:“我去找找他。”
想到剛才於夢的話,我出門便去了洗手間。
前腳剛到,兩人就走了出來。
於夢走歪歪斜斜,像是不適應高跟鞋。
不時就要拽一下石岩的袖子,保持平衡。
“小心點。”
“早知道聽你的話,乖乖穿球鞋來了。還是沈總厲害,穿著高跟鞋也能如履平地。”
“你不需要和她比,她已經三十歲了,穿了十幾年,自然熟練。”
話音剛落,石岩就看見了不遠處的我。
他明顯愣了一下。
於夢也一副被嚇到的模樣,腳踝一歪,直接靠在了石岩身上。
我被她給氣笑了。
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最喜歡的釣凱子手段,就是裝柔弱,裝涉世未深。
可悲哀的是,那些男人還真吃這套。
“沈總,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於夢囁嚅著道歉,一臉兵荒馬亂。
我走到兩人麵前,心一下沉入深淵。
石岩的領口上,多了一枚口紅印。
那口紅印已經半幹,應該是洗手間裏就印上了。
除了那口紅印子,還有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