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望絕症母親的路上,我被老公的白月光雇人打劫。
他們搶走父親生前的設計稿,還踹掉了我的孩子。
我倒在血泊中給厲斯年打去電話。
他的語氣滿是不耐:
「老是玩這種把戲,我真的很煩。欣欣的手燙傷了,你別無理取鬧。」
後來,白月光拿著父親的設計稿得了冠軍。
媽媽含恨而死。
麵對我的質問,厲斯年不容置疑:
「欣欣能得獎是她的本事,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麼齷齪。」
我笑出了眼淚,這六年的婚姻,就當喂狗了。
1
我看著眼前泛黃的牛皮紙,眼眶濕潤。
這張設計圖是爸爸生前的執念。
媽媽為了完善它,每天不吃不喝一門心思撲在上麵。
可惜一年前媽媽診斷出癌症,這重任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甩了甩毫無知覺的手,將畫紙小心的放在背包裏。
保溫袋裏放著我為媽媽燉好的雞湯。
進入醫院前一百米有條陰暗的巷子時。
我一回頭,竟對上一個男人幽深的眼眸。
我嚇了一跳。
雞湯晃動發出聲響。
他一把將我拉入巷子中。
巷子內還有一人惡狠狠看著我。
他的聲音如同老舊的破風箱。
「把設計稿交出來。」
恐懼宛如黑夜將我吞噬。
我瞳孔倏然放大。
他們為什麼要設計稿?
又怎麼知道我今天會帶著稿子出來?
還沒等我想清楚。
一人扯著我的頭發,就狠狠砸在牆上。
‘砰’的一聲。
劇烈的撞擊讓我一陣眩暈。
暈頭轉向間,背包被人一把奪走。
「和她廢話個什麼勁兒?」
那人將包打開,一手扯著我頭發。
頭皮被扯的生疼,我意識回籠,狠狠衝著男人踩了一腳。
「還我!還給我!」
男人吃痛嘶了一聲:
他將包扔給領頭的男人。
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老子讓你踩!」
他拿起木棍,朝我的膝蓋打。
疼痛迫使我跪倒在地。
頭皮撕扯,頭發都被揪掉了一把。
他緊接著又給了我兩個耳光。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把我的頭狠狠往地上砸。
劇烈的痛感讓我忍不住嘶喊出聲。
他卻用棍子打我的嘴。
「閉嘴!」
血淚混雜,我疼的近乎暈倒。
我看見男人從包裏拿出牛皮紙。
我著急的往前爬,
「不行,不能拿......」
「你們要什麼都行,求你們!」
我口齒不清的懇求。
那人大笑幾聲,踩在我的手上。
我的手早就殘疾,毫無知覺。
我眼睜睜看著那人將設計稿放到自己懷中。
背包被扔垃圾似的隨便扔在一旁。
「求你們了......」
那是爸媽一輩子的心血啊!
我頭發淩亂,粘在額間,血液順著下巴滴落。
那人鬆開腳,惡劣的笑著:
「既然你這麼求我,那我送給你個禮物。」
他話音剛落。
一腳踢在我的小腹上。
我雙眼瞪大。
微微隆起的小腹一瞬間被踹得往裏陷了一些。
他卻仿佛不解氣般。
一腳、兩腳、三腳......
我不知道他毆打了多久。
我已經痛到毫無知覺。
宛如一隻死狗般癱倒在地。
潮濕的地麵濕潤無比。
血腥味混雜著雞湯的味道格外惡心。
男人收腳,冷笑一聲:
「直接幫你打胎了,不客氣。」
「走吧。」
幾人將煙頭扔在血泊中。
2
我強撐著掏出電話。
每動一下,都鑽心的痛。
我咬牙,用還算完整的右手撥通老公的電話。
厲斯年很快接通,問道:「怎麼了?」
他的嗓音磁性,透露著一抹倦怠。
卻讓我安心到近乎落淚。
我忍著疼,顫抖道:
「斯年。」
「設計稿被搶了,我被打了個半死,現在動不了。」
「你快報警,然後開車來接我。」
醫院離厲斯年的公司很近,他過來甚至不用五分鐘。
事情發生的太快。
我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
唯一能夠讓我感到安全的隻有他了。
突然,一道極輕的嗤笑傳來。
我握著手機的手指發緊。
厲斯年說:
「語芙,你撒的謊越來越離譜了。」
「你不是小孩兒了,我沒空和你過家家。」
我渾身血液倒流。
他的話讓我置身冰窖。
身上的傷口此刻仿佛被撒鹽般,疼的我痛不欲生。
「我沒有騙你。」
「斯年,我真的好痛。」
牙齒被打掉一顆,我口齒不清。
眼淚混雜鮮血不停往下掉。
厲斯年語氣滿是不耐:
「老是玩這種把戲,我真的很煩。」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驚呼聲。
「欣欣,怎麼了?」
焉紫欣虛弱的道:
「沒事的斯年,我隻是不小心燙到了......」
厲斯年心疼道:
「傻瓜。」
「過來,給你擦藥。」
我大腦頓時空白。
我躺在血泊中,他置若罔聞。
可白月光隻是燙傷,她卻心疼的不行。
身上的傷,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我皺著眉問道:
「厲斯年,你不是應該在公司嗎?」
厲斯年頓了一瞬。
似乎才想起來沒掛斷電話。
他惱怒道:
「欣欣為了給你熬藥,都燙傷了!你還計較什麼?」
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捏住,強烈的溺水般席卷。
我眨了眨幹澀的眼:
「我不是在計較。」
「我情況真的很糟糕,斯年,你先......」
他打斷我。
語氣中的厭惡仿佛給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
「為了你那隻殘疾的手,她找了藥材給你熬藥。」
「你不感激就算了,還在這撒謊!我要是為了你的謊言過去,欣欣怎麼辦?」
我張了張嘴,還未說話,眼淚就先滴落。
厲斯年說:
「先掛了,欣欣被燙了一大片。」
電話掛斷。
規律的嘟嘟聲,此刻成為了為我而鳴的喪鐘。
失血過多和劇烈的疼痛早就讓我神誌不清。
悲慟染上心頭。
我全身卸力,忽然眼前一片空白。
3
醒來時,消毒水的味道刺得鼻尖生疼。
我動了動身子,渾身散架般疼痛不堪。
醫生聞聲趕來,問:「還有哪裏不舒服麼?」
我搖頭,問道:「醫生,我的孩子......」
醫生歎了口氣:
「孩子沒了。」
醫生的話宛如驚雷般砸進我的大腦。
我想抓住被子,可毫無知覺的手指,連這個動作都難。
我隻能咬牙,忍住身體的顫抖。
「你整整昏迷了五天。」
「護士路過巷子看到你,當時你的孩子就已經......」
「你渾身肝臟破裂,幸好發現的早,否則,你人恐怕也保不住了。」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都沒有失去至親讓我痛苦。
血肉中仿佛缺失了一塊般,疼的我淚流滿麵。
我啞著聲:「謝謝醫生。」
他又道:「我們這邊幫你報警了,警察都在門外。」
「謝謝,讓他們進來吧。」
警察處理得很快。
問了我些問題,便讓我好生休息。
離開前,他們又問:
「需要幫你通知家人麼?」
我抿唇:「幫我聯係下我丈夫。」
警察頷首離開。
護士幫我換吊瓶的時候,打開了電視;
「病房太沉悶了,給你聽個響。」
電視上恰好播放著設計比賽。
主持人語氣高昂激動:
「讓我們恭喜吳念欣小姐獲得本次比賽的冠軍!」
我瞳孔倏然縮緊。
屏幕上的女人一手拿著獎杯,一手拿著熟悉的牛皮紙。
鏡頭一掃台下,厲斯年滿眼欣賞。
我呼吸一窒。
原來,這張設計圖是吳念欣搶走的。
她不僅搶了,還踹掉我的孩子,甚至還想要我的命。
而我的丈夫,此時在台下喝彩。
仿佛她是自己的心上人。
幸福美滿的場景刺得我眼睛生疼。
吳念欣笑著道:「感謝厲斯年先生對我的陪伴和照顧,沒有他就沒有這個獎。」
鏡頭赫然對上厲斯年精致的臉。
他說:「念念,這個獎是你應得的。」
眾人起哄聲此起彼伏。
我徒然笑了起來。
邊笑著,眼淚大滴大滴落下。
「哈哈......」
冷空氣混雜消毒水的味道嗆入氣管,我劇烈咳嗽起來。
恨意猶如星星之火燃起,席卷在五臟六腑中。
我冷靜下來:「請借我一個手機。」
我用護士的手機聯係上主辦方。
主辦方很驚訝:
「您的意思是,這個設計稿是您的?」
我沉聲道:
「我有繪畫過程,都是有存檔的,我可以把證據給你們。」
主辦方沉吟片刻:「明白了,我們先去核實,等需要證據時再聯係您。」
電話掛斷,我的心卻隱隱不安。
突然,醫生闖進病房,著急道;
「林小姐,您是鄭秀芳的家屬嗎?」
我緩過來點頭。
醫生說:
「來看她最後一麵吧。」
我仿佛被打了一個耳光。
耳朵嗡鳴,聽不清話。
機械的滴滴聲和窗外鳥鳴環繞。
我看著他嘴巴一張一合。
整個人愣在原地。
唯有體溫一點點褪去,冷的我打抖。
「......她本來在看電視,看到那個設計節目時,突然情緒激烈。」
「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5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媽媽病房前的。
膝蓋骨折,每走一步都發出清脆聲響。
五臟六腑都絞著痛。
短短幾步,額頭沁滿汗珠。
我深吸一口氣,進入病房。
媽媽小小一團,縮在床上。
她回光返照般,光禿禿的頭鋥亮,淚眼婆娑質問我:
「設計圖,怎麼就在吳念欣手上呢?」
輕聲細語化作細針,一點點紮進心臟。
我嘴唇翕動。
「對不起......」
我模糊的看到豆大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
滴在我的心尖,燙得我渾身顫抖。
她說:
「媽媽不怪你。」
「隻是辛苦你了。」
她輕輕撫摸我的臉頰。
「媽媽愛你,對不起,最後還是成為你的累贅......」
她聲音愈發虛弱。
話還沒說完,手隨之落下。
伴隨著機器轟鳴響聲。
媽媽安詳的闔上眼。
我張了張嘴,眼淚如決堤般湧出。
我想喊她,喉嚨卻被巨石堵住。
隻有細碎的嗚咽聲傳來。
......
在把媽媽屍體送進火爐時。
我接到了厲斯年的電話。
他不滿的質問道:
「你和主辦方說了什麼?」
「你有那麼大麵子,能讓欣欣抄襲你?」
「你那雙手壓根就畫不了稿子,你還敢汙蔑欣欣?」
聽著火爐的聲響。
我摩梭了下手指上的婚戒。
「厲斯年,我的手是為什麼殘疾的?」
他被噎了一下。
語氣中多了一抹心虛。
「和這件事沒關係。」
我突然覺得。
當初為了保護厲斯年,用手生生抗下一刀的自己蠢得讓自己心疼。
一種疲憊感染上心頭。
「她沒抄襲,她用的設計稿本就是我的。」
我直接了當的話語卻像是點燃了他的怒火。
厲斯年怒極反笑:
「你天天呆在家裏,能畫什麼稿?」
「我說過,讓你別撒謊!」
心像是被踩成幾瓣。
我在醫院待了整整五天,他都沒有聯係過我。
恐怕也沒接警察的電話。
若是他回過家,就會知道我不在。
多可笑啊,我快死了,他未曾問候過一聲。
給吳念欣找回場子時,卻如此急不可耐的打我電話。
厲斯年不耐道:
「去和主辦方澄清,聽到沒有?」
「她努力那麼久得到的榮譽,不允許你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給毀了!」
我閉了閉眼,直接掛斷電話。
連帶著三年的感情一起。
我深吸一口氣,處理媽媽的後事。
可手機時不時傳來震動。
我拿起一看,是厲斯年。
無一例外,全是指責。
【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會變成這種人?】
【去和欣欣道歉,澄清整件事。】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林語芙!】
他的語氣愈發急躁,我隨意往上滑。
大片綠色映入眼簾。
所有消息都是我發的,他卻從沒回複過。
因為吳念欣,我才體會到了被消息轟炸的感覺。
我手指微頓。
回他:【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