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默然是所有人眼中的模範情侶。
在這七年來都沒有鬧紅過臉。
當朋友在安默然生日會上問及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黎晚晚,不過就是玩玩罷了...”
“她都已經臟了,誰會和她結婚...”
可是後來他卻站在橋上,用他的命來苦苦哀求我。
“晚晚,你再回頭看我一眼好不好。”
“不然我就從這跳下去!”
1
今年是我和安默然在一起的第七年。
這天我早早的下了班,就為了給安默然準備一份禮物。
因為明天是他的生日。
曾經幸福美好的回憶湧進我的腦海。
“晚晚,你要相信我,隻要過了第七年,我們就結婚。”
我的嘴角漸漸的上揚,緊了緊手中給安默然買的禮品袋,莫名的有些期待。
期待了七年的日子。
往日安默然給我說過的情話仿佛都曆曆在目。
我傻傻的躺在他的懷中,聽信著他的諾言...
七年之癢不會是我們的終點。
這一天終於被我等到了。
正準備走出商城的大廳。
眼前的這一幕卻讓我的回憶像鏡子一樣破碎了。
就連臉上的笑容漸漸的僵硬。
眼前的這兩個人我都很熟悉。
是安默然和趙青青。
看著他們郎有情妾有意,頗有默契的模樣,就知道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約會逛街了。
“晚晚,你可要注意安默然和他的那個小秘書。”
這是我們的一個朋友對我說的話。
朋友那天欲言又止的表情,再次從我的腦海中閃過。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假的。
其實我早就從其他地方聽說過趙青青這個名字,而且不止一次。
她是安默然新招的秘書。
在公司裏甚至可以說格外的得寵。
仗著安默然的喜愛,張揚跋扈。
這家公司是我和安默然一同創辦的。
雖然這些年我漸漸的退出了公司的管理,但是有不少的老人都明裏暗裏的朝我吐過苦水。
我和安默然最近的一次吵架就是因為她。
可惜結果很不好。
安默然因此一個月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
直到我最後的道歉和讓步。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臉上帶著一絲嗤笑,“自討苦吃。”
2
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隻是因為太愛,太在乎,所以才會在最在意的人麵前收攏了所有脾性。
我不動聲色的走到了他們的身後,看著眼前的兩人。
趙青青好像是看見了我。
她卻沒有一點點的害怕,或許更多的是得意妄為。
故意給安默然挑選了一條淡藍色的領帶,“安總,這條領帶很適合你!”
安默然沒有一點猶豫。
脫下了脖子上那一條暗紅色的領帶。
我的眉頭微蹙,半低的眼眸閃過一絲痛苦。
因為那一條暗紅色的領帶是我送給安默然的。
趙青青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充滿了挑釁,直接把領帶丟到了垃圾桶裏。
像極了這時被拋棄的我。
“安默然!”
就在兩人的嘴快要貼在一起的時候,我終究還是忍不住叫出了安默然三個字。
我站在不遠處,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表情。
或許是因為我打擾了他的性致,安默然皺著眉頭看著我,那深深的的皺紋都快要夾死一隻蚊子。
“黎晚晚,你怎麼會在這裏。”他裝模做樣的和趙青青拉開了一點距離,整理了一下衣物。
“不在這裏還怎麼會見到這麼精彩的畫麵。”
“不知道的還以為趙青青才是你的女朋友吧!”
趙青青做出了一副可憐的模樣,“黎總你可別多想,我隻是陪安總挑選一份生日禮物。”
我的語氣不佳,趙青青的故作柔軟,更是讓安默然臉上的表情難以控製。
他帶著幾分怒氣,好像我才是那個對不起他的人,“黎晚晚,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這麼狹隘,我馬上過生日,青青送我一條領帶怎麼了!”
“別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
最後的這句話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過,這不妨礙我明白安默然此時的意思。
他這般極力維護趙青青的模樣,讓我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
手指用力得慘白。
“嘴都要貼在一起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還真是我狹隘了。”
我的臉上帶著一絲譏笑,讓安默然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有些飄忽不定。
路過的行人指指點點,最後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帶著濃濃的警告。
“黎晚晚,明天是我生日,你別無理取鬧!”
安默然走了,走的時候不忘帶走了趙青青。
而我站在了原地,低垂著眼簾。
看著手中才買的禮物終究隻能露出了一個苦笑。
3
我不知道是怎麼離開的。
整個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回到家的時候,安默然已經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你回來了,先去洗洗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安默然穿著圍裙,手上端著一碗西紅柿雞蛋湯。
這溫馨的畫麵讓我不由的有些恍然。
好像是回到了七年前,我和安默然剛剛認識的時候。
我是一個很挑剔的人。
特別是這張嘴最為突出。
大學裏食堂的大鍋菜終究不對我的胃口。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班級活動上吃到了很對胃口的飯菜。
後來還不等我打聽,就被安默然主動認領下來。
久而久之,我常常會約著安默然吃飯,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成了一對,我也接受了他的追求。
“好了,吃飯吧。”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親手給我打了一碗湯。
我有些沉默。
其實我和安默然很久都沒有在一起吃飯了。
久得我都有些記不清了。
公司越來越大,他越來越忙。
反觀我退出公司一線管理員後,越加的清閑。
兩個人的生活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為了配合安默然的生活規律,我也向他提起過再次回到公司的想法。
隻是每次都被他給拒絕了。
“默然,我想要回公司幫你,看你每天這麼累,真的讓我很心疼。”
“隻要回到家能見到你,再累我也甘之若飴!”
我的眼神裏閃過一絲追憶。
心裏一軟,接過安默然手上的湯,輕輕的喝了一口。
像這次他親手做飯,好像是我們大學畢業後的第一次。
不過這一次,湯的味道不對!
完全不是我記憶中的味道。
不知道是他太久沒做,技術退步了。
還是我的口味更加挑剔了。
湯裏濃鬱的雞精味,讓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我喝了兩口,實在沒有辦法忍受,索性就放下碗筷停了下來。
“黎晚晚,給你台階,你就下了,別自討苦吃,不然最後受苦的人還是你自己!”
坐在我對麵的安默然冷冷的看著我。
他的臉色陰沉到了極致。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一舉一動總是會惹來安默然的不滿。
在他看來的示好,我就必須得接受。
我有些難受的按了按腦袋。
今天吹了一路的冷風,也不想在和安默然繼續爭吵。
“我有些累了,今天沒胃口就不吃了。”
說完我就上了樓。
身後傳來了一陣碗筷破碎的聲音,伴隨著低沉的咆哮。
“黎晚晚,有本事你就別來求我!”
4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起來的時候餐廳仍舊是一片狼藉。
客廳裏沒有見到安默然的身影。
就連衛生間裏的毛巾都還是整整齊齊的模樣。
看來他是連夜逃離了我們的這間小屋。
片刻都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我花費了不少的時間,才整理了破碎一地的碗筷。
今天是安默然的生日。
是他和我在一起的第七個生日。
“安默然,你在哪裏!”
我給他發了很多消息。
一直到了晚上,他都沒有回複。
不過我知道,他這是為了報複我昨天沒有主動接下他的示好。
讓他沒有台階下。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這樣做了。
每一次冷戰都是以我率先低頭結束。
或許是我心中的不甘。
不相信這七年的感情比不過纏在他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
我開始打探安默然的消息。
最後我是在朋友圈裏刷到了他。
照片裏的他笑意盈盈,趙青青就坐在他的身邊。
真是有幾分般配的模樣。
看著桌子上給安默然買的禮物。
想要給自己一個答案。
5
昏暗的天空中下著絲絲小雨。
我沒有打傘,發梢上都帶著雨滴。
很快我就找到了安默然所在的包廂。
他的聲線有些低沉,帶著一絲調笑的聲音,我無比熟悉。
“黎晚晚,不過就是玩玩罷了...”
“她都已經臟了,誰會和她結婚...”
“在我麵前裝得清純,轉身就爬上了別人的床,真是讓我惡心。”
臟了?!
惡心?!
我腦海中一直不願意想起的畫麵再度浮現。
那昏暗的屋子裏,急促的喘息聲,還有一張始終看不清的臉...
那一天的意外,我一直以為那個人是他。
可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我整個人突然就顫抖了起來,臉上還帶著笑,隻是笑容有些難以形容的絕望。
包廂的房門被我打開了。
手中抱著的八音盒無力的墜落掉在了地上。
這是我為安默然準備的生日禮物。
上麵都是我和他曾經有過的合照。
不過如今,都碎裂一地,布滿了裂紋。
所有人都尷尬的把視線放在了我的身上。
除了他,安然自若。
“所以,那一天晚上的人不是你,安默然。”我冷冷的看著對麵的安默然,眼睛有些泛紅,雙手的指甲已經深深的刺入到掌心中卻毫無感覺,“那是誰?!”
安默然沉默了片刻,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嗤笑,“既然今天被你撞見了,那也不瞞著你了。”
他站了起來,雙手杵著桌子,臉上帶著一絲譏諷,還有不甘,“誰知道你這賤人上了誰的床,七年來不讓我碰,轉眼就變成一個蕩...”
地上的八音盒被我撿起來朝著安默然的方向扔了過去。
破碎鋒利的棱角劃破了我的手掌,也堵住了安默然後麵的話。
“安默然,你給我閉嘴!”
6
整個包廂裏一片安靜。
隻剩下殘破的八音盒落在了桌麵上,漸漸的旋轉播放著音樂。
那是七年前安默然向我表白時放的背景音樂。
現在卻是充滿了諷刺。
我像是第一次認識他,或許從來都沒有看透過他。
我最愛的人,把我最痛苦的事情,在所有人的麵前血淋淋的撕下來。
聽著八音盒的音樂,好像使安默然冷靜了下來。
昏暗的屋子裏燈光不明,看不清他這時的表情。
他輕輕的揉著腦袋,“晚晚,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給我好好坐下!”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想要的,遲早都會給你!”
安默然自以為給了我一個台階。
我卻像是沒有聽到安默然的話,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腦袋裏像是爆炸了一樣劇痛。
晚晚?!
他再一次叫我晚晚。
上一次是什麼時候,我都有些記不清了。
要是以往,我會很開心的順從他。
在外麵,會給足他作為男人的麵子。
不過這一次,不一樣了。
他給的,我都不想要了。
一絲冷笑勾抹在我的唇角,“不敢打擾安少,我不過就是肮臟的女人,哪裏有資格和你這樣高貴清白的人坐在一起,今後你走你的獨木橋,我過我的陽關道。”
“黎晚晚,你什麼意思!”安默然緊皺著眉,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包廂裏的氣氛十分壓抑。
我伸出手用猩紅的指腹擦拭了眼角為數不多的淚滴,卻顯得有些從容。
更多的淚水或許在這些年的煎熬中漸漸流逝。
亦或是心中早就對今天發生的這一切有所準備。
手指傷口上的鮮血在臉上拉出了長長一條血痕。
“意思就是我們分手了,沒有任何關係了。”我冷冰冰的看著他,一字一字的吐了出來。
安默然像是聽到了極大的笑話,整個人都笑得發抖,有些癲狂,“黎晚晚,別鬧了,除了我,整個京都還有誰會要你?”
“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黃花大閨女!”
他高高在上的看著我,像是一種施舍。
我離開的腳步微微頓住,卻不會再回頭了。
這七年的付出權當我是喂了狗。
“那一晚是誰給我下的藥,你最好希望我查不出來!”
“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7
我轉身出了包廂,沒有一點猶豫。
身後傳來安默然掀翻桌子的咆哮,“黎晚晚,你今天要是出了這個屋,就別想再嫁給我了!”
曾經嫁給他是我這輩子最想要做的事情。
可現在不是了。
對於安默然的嘶吼我仿若未聞。
出了酒店,就魂不守舍的站在雨中。
剛剛有多威風,現在就有多狼狽。
最後我是被一連串的手機鈴聲驚醒了。
爸爸虛弱的聲音傳了出來。
“晚晚,爸爸可能撐不住了,爸爸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我們晚晚穿婚紗的樣子。”
爸爸這幾年都在住院。
我當初從公司退出來的部分原因,也是為了更好的照顧爸爸。
他的身體不好,一直都在擔心我。
“爸爸,你別亂說,我馬上過來看您。”
我幹咳了一聲,飛快的說出了話,就掛斷了電話。
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早就布滿了臉頰。
已經有些沙啞的喉嚨生怕爸爸會發現我現在的不對勁。
一把雨傘遮擋在了我的頭頂,為我當下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