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玉耀星!
江憶芝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嘴,不知怎麼回到病房裏的。
她跌坐在病床上,強壓下心裏的酸楚,卻止不住眼裏的淚水,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會引來別人的猜疑。
任由大顆大顆的淚水砸在身上。
本來以為自己早就想通了,也能接受了白康成背叛自己的事,但親眼看到他推著和另一個女人生的孩子,她還是無法抑製住心裏的痛。
那種強烈的窒息感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快要將她的脖子扼斷了。
她與白康成在一起後,好幾年都懷不上孩子,生下雪岑的那一天他紅著眼睛說再也不讓她生孩子了,他怕失去她。
後來婆婆無數次因為她沒生下男孩而埋怨她,她也跟他說過願意再試一次,可他卻瞪著眼道:“我不要兒子,有你和女兒就夠了,誰再說讓你生試試,就是我媽我也不會對她客氣!”
他說到做到,婆婆後來再也不在她麵前提要孫子的事了,也不再上門打擾她們的生活。
那時的江憶芝很幸福,認為自己嫁對了男人。
彼時的甜蜜,化成了此刻的殤。
歲月留下的印記,化成一把利劍刺向了江憶芝。
現在看來,不是他多麼愛自己舍不得她生兒子,而是因為他早就有自己的兒子了。
和心愛女人生下的兒子。
江憶芝不知哭了多久,才一個人坐在床頭止住了眼淚,她擦了擦有些紅腫的眼睛,失神地坐在床上。
出去了一個多小時的白康成突然回來了,他的臉色慌亂語氣焦急,生怕耽誤一分鐘時間似的,連門都沒有進站在門口道:“清寧啊,辭心那兒出了一點急事,我去幫幫忙,你先在這兒住著。”
江憶芝抬起還有些酸脹的眼睛平靜地看著他,語氣冷淡地道:“什麼急事?非去不可嗎?”
白康成都已經轉了半個身子隨時準備離開,被她的話問得又停住了腳步。
不知道為什麼,他發現今天的江憶芝平靜的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但又說不清是什麼事。
“清寧,你還信不過我,去去就回!”
江憶芝深吸一口氣,仍不讓步:“如果我不想讓你去呢?”
白康成腳步隻是略微停頓了一下,但沒邁進病房裏,雖然心頭感覺有些難受,他心裏的焦急又生生壓下了那份感覺。
“好了,老夫老妻了還這麼矯情,聽話,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以前她隻要挽留一句他都會聽她的,哪都不去陪著她,現在自己高燒不退,滴水未進,他卻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對自己不聞不問。
江憶芝苦笑道:“隨你的便!”
白康成最終還是快速離開了。
江憶芝一分鐘也不想在這個醫院裏呆下去了。
她找護士辦理了手續,一個人捂著被劃爛的手背剛走到樓下就被一個人喊住了。
“憶芝姐,你也來醫院了啊?”
白康成震驚地轉過了身,手上還推著那個男孩。
他臉色陡然一白,剛想要說什麼時,江憶芝直接從他們的身邊走過。
男孩輕輕地喊了一句:“爸,我疼!”
看著江憶芝連停頓都沒停頓一下,直到背影消失不見了,白康成才怒視著玉辭心道:“你瘋了是不是,為什麼要喊住她?不是給你說過耀星的事先不讓她知道嗎?”
玉辭心被他訓了,卻絲毫沒有不高興,反而哄著他道:“對不起嗎?我不是看到她一時忘記了嗎?”
說完,她摟著他的胳膊,與眼神清明的兒子對視了一眼:“好了,原諒我這一次吧!”
白康成眼眸緊了緊最終無耐地跟她一起又走了 。
這一晚,是結婚這麼多年,白康成第一次沒回家。
雖然他打電話問了江憶芝的病情,還抱歉地說晚上有事回不來了。
江憶芝知道,他在騙自己,但她什麼也沒說,而是默默地準備自己的東西。
十八歲情竇初開時,他寫給自己的第一封情書。
二十歲結婚時倆人甜蜜的合影。
三十八歲生下女兒時,他給自己拍得照片。
每次出差回來都會給她帶得用慣了的雪花膏。
每晚睡前都要聽上幾曲的老式留聲機和一整箱的唱片。
還有前幾天,他送給自己的那套珍珠的首飾。
......
如此種種,她該燒得燒了該扔得扔了,將首飾和值點錢的東西捐給了孤兒院。
剛送完東西,白康成就風塵仆仆地抱著那個留聲機又回來了。
“清寧,你怎麼把我送你的東西都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