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
服務員驚慌失措的聲音在我耳邊越來越輕。我的雙手先是感到灼熱,隨即劇痛像是通過骨頭傳到我的大腦。
我痛得忍不住發出尖叫,周圍一片混亂。
那平時我視若珍寶,帶我實現繪畫夢想雙手,如今血肉模糊。
我第一反應就是尋找我的老婆柳輕輕。
她是戀陽娛樂的總裁,結婚三年,這是第一次帶我參加晚宴。
沒想到竟然出現了這樣的意外,她常說,藝術家最要珍惜的是自己的身體。
我生怕她為我擔心。
可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整顆心像是被丟進了沸水裏。
她正小心翼翼得撫摸著她的學長周揚的雙手,輕輕幫他吹氣。
那視若珍寶的神色,是我從未見過的。
柳輕輕聽到我的慘叫,一個眼神都沒給我,她心疼的衝服務員喊道。
“快拿來冰袋!學長的手被一滴硫酸濺到了!”
我現在雙手被破滿硫酸,血肉模糊,我老婆竟然隻關心她的學長手被一滴硫酸濺到!
柳輕輕邊指揮著服務員拿冰塊,邊讓保鏢把大門關好。
周楊趁著柳輕輕轉頭吩咐別人,衝我晃了晃他連紅都沒紅的雙手,挑釁的笑了一下。
我心中苦澀,其實他不用裝,有他在的地方柳輕輕的眼中就不會有我。
這麼多年,我早已習慣在自己老婆心中自己隻是第二順位。
隻是我從不敢麵對。也從沒想到我這個老公對她而言,這麼不值得一提。
但此時我顧不上其他,一心隻想保住雙手。我痛苦的呼喊,“20!快打120!”
周圍稍微安靜了一點,有些人回過神來,掏出手機,想撥打120。
“不行!”柳輕輕厲聲說道。
“章思林,別裝了,這隻是下個節目要用的假硫酸,你費盡心思引起我注意的樣子隻會讓我感到惡心!”
我的心狠狠痛了一下。
原來在她心中我就是為了吃醋連自己的雙手也能放棄的人。
可為了雙手,我隻能放棄尊嚴祈求她。
“輕輕,你打120,我自己一個人出去行不行?”
柳輕輕一個眼神都沒給我,冷聲說道:
“不可能!學長的新發色要保持神秘感!打120會讓狗仔提前拍到!”
劇痛讓我麵色蒼白,渾身被冷汗濕透,我恍惚中都能感到自己如今有多狼狽。
“為什......為什麼?”
我把心中的話,低聲呢喃了出聲。
她到底是覺得我是裝得,還是我對她而言,無所謂?
聽到了我的呢喃,柳輕輕今晚第一次將視線看向了我。
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她似乎有一絲不忍。“思林,你吃醋別拿身體開玩笑,輕輕會擔心的。”
周楊輕輕拉住柳輕輕的手臂,安撫的拍了拍,還不忘給我一個得意的眼神。
她不忍心的表情瞬間變得冰冷,冷冷的譏諷道:
“章思林,你吃醋也要看場合,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學長是藝術家,你就是個破畫畫的。別說你在演戲,就是真的,你的手也不如學長一根頭發絲重要!”
第一次我為自己覺得好笑,在我老婆心中,我連個她學長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最後的一絲尊嚴,讓我不再向她祈求,強忍著疼痛,準備自己往去醫院。
我不想回頭,也不願回頭。
柳輕輕,你的愛,我也無所謂了。
可我還沒站起來,就生生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