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主群中加入了新成員。
狂發消息:
“我媽神經衰弱,需要靜養,大家不要看電視,實在想看就靜音。”
“洗澡時不要唱歌。”
“昨天我媽剛出院,作為鄰居,你們也應該表示一下心意。”
“記得來看望我媽,不要空手。”
“我媽手腳不方便,你們輪流幫我媽扔垃圾。”
“收到請回複,不回複的我會敲門拜訪。”
……
聽說樓下的房子賣出去了,住戶是一位老人。
對方的兒子剛加入業主群,就發了一長串語音。
“咳咳,我講兩句哈......你們注意聽,別開小差!”
他狂發消息:
“我媽神經衰弱,需要靜養,大家不要看電視,實在想看就靜音。”
“洗澡時不要唱歌,最好不要水開太大。”
“昨天我媽剛出院,作為鄰居,你們也應該表示一下心意。”
“記得來看望我媽,來我家時不要空手。”
“我媽手腳不方便,你們輪流幫我媽扔垃圾。”
“還有,你們自己商量怎麼輪流替我媽媽買菜、買醬油等生活用品。”
“收到請回複,不回複的我會敲門拜訪。愛護老人是中華民族美德!”
我苦笑著看他的這段發言,怕不是喝假酒喝多了吧。
你媽你媽,全世界都圍繞著你媽。
我沒打算理會他,他卻主動@我。
“你是樓上住的那個女生吧?年輕人應該尊老愛幼,以後我媽媽每個月出門理發一次的事,就交給你了。她不喜歡坐電梯,你記得背她上下樓。”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這牛鬼蛇神怎麼就讓我碰到了呢?
對方微信顯示的名字是李洪樟。
更誇張的是!
住在我對麵的女生,她居然也跟著附和:
“好的!幫助老人人人有責!是年輕人不可推卸的責任。”
好個屁啊!
這哪裏來的盛世白蓮花!
我直接打字回懟:
“窮逼。想給你媽好的生活,卻不舍得叫個保姆,反而在這裏吆三喝四,使喚人是吧。”
住我對麵的聖母白蓮花叫白夢顏。
“白夢顏,你想幫助人,你就接理發的活啊,背著老人上下樓梯,每個月去理發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生性自私冷漠,恐怕難當大任。”
最後我還嫌不夠解氣,又回懟李洪樟: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什麼惡心玩意兒。”
說完,我不想再跟他們浪費口舌,關掉手機,下樓遛狗散步。
剛出家門口。
卻發現電梯怎麼等也等不來,電梯一直顯示停留在六層。
我住在七層,幹脆走樓梯走到六層。
到了六層,我發現電梯門被一把椅子堵住,合不上,電梯也無法上下移動。
電梯裏層層擺放著一堆的紙尿褲,還有三把拐杖。
電梯門口的輪椅上坐著一位老人,眯著眼睛。
一位大爺正將電梯裏的東西搬進房子裏。
隻是他的動作慢悠悠的,絲毫不顧及其他還需要坐電梯的人。
我瞄了他一眼,繼續往樓下走。
誰知背後卻響起一道盛氣淩人的聲音:
“給我站住。”
“你就是那個在群裏出口成臟的小丫頭片子吧?小小年紀不學好,你爸媽不覺得你丟人嗎?”
“覺得呀。”
我笑著點頭:
“我爸媽經常因為我隨地打人而覺得丟人。”
話一說完,我啪的一巴掌,落在他肥膩的臉上。
他臉上的肥肉甩了甩,緩了兩秒,才震驚地質問我:
“你打我?”
“嗯。”
我點了點頭,給他的另一邊臉又甩了一巴掌。
這下他徹底蒙了,兩隻手捂住自己的臉。
接著尖叫一聲,不顧一切地如同一頭牛一樣朝我衝過來。
我身旁的薩路基獵犬狂吠,立刻嚇得他止住腳步。
我養的薩路基獵犬每天最少吃兩斤肉。
我花大量的時間對它進行各種訓練。
可以說,我家的薩路基獵犬是我最優秀的保鏢。
誰要是敢動我,它會立刻咬住對方的脖子。
我用力扯住蓄勢待發的薩路基獵犬,笑眯眯地盯著眼前的大爺。
十分溫和有禮地說:
“歡迎新鄰居。以後我們共同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希望你可以忍受得了我哦。”
嗬嗬,長這麼大,我還從沒有吃過虧呢。
他看了一眼凶猛的薩路基獵犬,終究還是閉上了那張臭嘴。
我輕輕朝他擺擺手:
“明天見。”
隨後揚長而去。
果然,尊嚴隻在大炮射程之內,真理隻在劍鋒之上。
......
睡得正香,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我打開門。
就看見住在對麵的女孩。
手裏捧著一大碗水果撈,看上去十分鮮美。
她揚起甜美的笑容:
“Hello啊。”
想起昨天她在群裏幫著李洪樟說話,我沒給好臉色:
“幹什麼?”
她絲毫不介意我冷漠的語氣,十分友好地詢問:
“我剛搬來這裏不久,沒什麼朋友。可以跟你交個朋友嗎?能讓我進去坐坐嗎?”
雖然剛搬來不久,但也已經有一個星期了,怎麼到現在才想起來跟我打招呼?我側身放她進家。
她放下手裏的水果:
“這是我剛做的新鮮水果撈,記得吃哦。
姐姐,我一看到你,就特別合眼緣。”
我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
沒接話。
“其實,我來找你,是想跟你掏心掏肺的。”
“昨天我在群裏幫著樓下的李洪樟說話,是因為我之前就認識李洪樟。他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他以前在我們村裏的時候,也是這麼胡攪蠻纏,讓人苦不堪言。”
“你要是每天花時間精力跟他鬥,那根本就鬥不完。你不上班,你還要上學呢。他可什麼事都沒有,每天領著養老金,意氣風發。”
“能讓一讓就讓一讓吧。”
我忍不住反問她:
“他這麼壞,你們村裏人不可以報警嗎?”
“報警要是有用就好了。他已經60多了,再加上他媽媽已經90多了。兩個老人的事情,警察也不好處理。”
“有一次,我們村裏的人報警抓他,結果他到了警察局,就犯了心臟病。再加上李洪樟不在家,就沒有人照顧他媽媽。警察沒辦法,也隻好放了人。”
“後來再有人報警抓李洪樟,警察都糊弄過去了。”
“這都是沒辦法的事。”
白夢顏跟我說了一大堆。
就在這時,門鈴又響了起來。
一開門,居然是一個警察。
我還沒報警呢,警察怎麼就自己找上門了?
警察背後站著一個人,可不正是李洪樟嗎?
而我身後的白夢顏一看到李洪樟,仿佛是耗子見了貓,趕緊找借口離開了。
看來她真的不想跟李洪樟扯上一點關係。
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她害怕李洪樟,我可不害怕。
然而接下來,警察告訴我:
“監控顯示,你打了李洪樟,並且還養了大型烈性犬,涉嫌違法養大型不合法獵犬,嚇到了李洪樟的母親,導致李洪樟的母親心臟病發作。”
“現在李洪樟向您索賠10萬元。”
警察擦了擦汗,扭頭看向李洪樟:
“大爺,這是不是賠償得有點多了。”
李洪樟卻十分囂張,手舞足蹈,食指幾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
“10萬塊我還說少了呢。我媽這次住院兩個月,好不容易恢複了,剛出院沒多久,就又被嚇得差點住院。一夜回到住院之前的狀態。我還沒向她索要治療費用呢。”
他得意揚揚。
“小丫頭片子,我就要你看看,這就是欺負好人的下場。你這個惡人,終將得到正義的懲罰。”
他十分用力地罵我。
在他在氣勢洶洶的咒罵聲中,我直接一翻白眼,暈倒在地。
警察連忙扶住我:
“女士,女士,你沒事吧?”
我虛弱不已。
氣若遊絲,強撐著站起來:
“我沒事,我沒事。”
然而,我半睜著眼睛,一副隨時都要暈倒斷氣的樣子:
“隻是巧了,我也有心臟病。主要是精神方麵還有點問題,動不動就出現幻覺什麼的,剛剛好像看到有一隻狗,啊不是,好像看到有一隻兩米大的王八,在我麵前爬來爬去,嚇死我了。”
我扶著頭,一臉苦惱:
“原來是樓下的大爺啊?怎麼在我家門口站著?你們剛剛說什麼來著?”
大李洪樟皺著眉毛,上下打量我:
“你真的有病?”
“我沒病吧?我也忘了,你等等,你等等哈,我看一看我的備忘錄。”
我成了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可憐獨居小女孩,在警察憐憫的目光下,我一不小心點錯了位置,把昨天李洪樟在群裏辱罵我的聊天記錄放了出來。
我一臉的不可置信,像是才剛剛看到這些聊天記錄一樣:
“大爺,這是你給我發的消息嗎?你為什麼要這樣罵我?我得罪你了嗎?我哪裏得罪你了?你昨天才剛搬過來,我哪裏得罪你了?”
我一臉無辜,不可置信,眼眶紅紅的,快要哭出來。
警察的天平開始偏向我這一邊:
“大爺,你說趙麗絲女士胡攪蠻纏,找你的茬。可是現在看來,是你犯錯在先吧?而且她還有精神方麵的問題,你還是少刺激別人吧。”
另一個警察附和:
“就是就是,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不要咬住不放。”
李洪樟哽住了一下。
隨後爆發更大的怒吼:
“你活該得病,你怎麼不得癌症,你快點去死啊,不要在這裏礙我的眼。”
他說著,就要上來撕扯我,兩位警察慌忙攔在中間。
他們顯然也沒有見過這麼彪悍的人,但又不能對李洪樟動手。
李洪樟咬牙切齒:
“我奉勸你!趕緊賠錢,否則我要你永不安寧!”
我膽怯地後退,看著對方張牙舞爪,活生生要吃了我的模樣。
順手拿出了我用來防身的電棒。
閉著眼睛,朝空中亂揮舞:
“你不要過來啊,你不要過來!”
雖然我閉著眼睛,但十分意外地,我的電棒精準地揮舞到了李洪樟身上。
他被電到後,瞬間躺在地上,趴著不動。我的聲音微微發顫,害怕極了:
“救命啊,警察叔叔保護我!警察叔叔保護我!”
李洪樟被電了一下,趴到地上。
他看向我手裏拿著的電棒,眼神恐懼,連忙從地上爬起,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我順勢躲到了警察叔叔的背後。
李洪樟的腿被電麻痹了,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的房子,轉頭還不忘放狠話:
“你給我等著。”
警察看了看我手裏如此大的電棒,提醒我:
“你用電棒的時候注意點,別真把人電死了。”
我一臉無辜地點點頭:
“我根本就不會用這電棒。我,我隻是買來嚇唬敵人的。
剛剛不知道不小心碰到了哪裏,居然電到了他。
真的很抱歉。”
我用拳頭輕輕捶自己的腦袋:
“我......我得的病是腦部的病,所以我經常會忘掉一些事,或者是說錯一些話。警察叔叔。我剛剛沒做錯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