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白月光死後的半年,我憑借著與其六分相似的容貌乘虛而入。
我和他舉案齊眉,照顧白月光的遺孤。
婚後第七年。
我撞見林深帶著孩子,牽著江夢瑤的手,在遊樂場中親吻。
兒子吃的滿嘴流油,咧嘴笑道:“江阿姨不愧是媽媽的親妹妹,比那個醜女人對我好多了。”
林深輕柔地撫摸著江夢瑤的臉,深情道:“一個為了錢能付出自己身體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和夢瑤比?”
所有人都恨我占據了白月光的位置。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就是當年因車禍逝去的白月光。
-
林深又發酒瘋了。
他眼眶通紅,帶著滿身的酒氣,將我脖子上的水晶吊墜大力扯下,重重砸在了地上。
我心臟一緊,下意識的想去接,卻被林深一把扯住了頭發。
“賤貨,你有什麼資格帶和雲舒一樣的項鏈......”
“你是狗嗎?覺得這樣就能取悅我嗎?”
脖子上的疼痛感還未消失,麵部又一陣火辣。
林深將一遝錢扇在了我的臉上,嘲諷道:
“陳玉,你不就是為了錢嗎?把我伺候好了,都是你的。”
我看著那條被砸的四分五裂的項鏈,眼淚不住流出,手忙腳亂地爬了過去,將它拾起。
過去的七年裏,林深很喜歡我戴這條項鏈,事後也會給我更多的錢。
他說,我戴上去,很像江雲舒。
可如今江夢瑤的出現,林深卻覺得,這條項鏈更應該帶在江夢瑤的脖子上。
而不是我這個偽劣的、無趣的贗品身上。
手中鮮血淋漓,我的嗓子有些發酸。
“我今天......”
下一秒,幾件衣服丟在了我的臉上,林深坐在床上,背對著我。
“滾出去。”
客廳燈光昏暗,地上混亂的躺著許多衣物、玩具,一些食物殘渣七零八碎的塗抹在地上。
自從結婚後,林深就辭退了保姆,將別墅清潔的任務全權壓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著自己粗糙龜裂的手,一陣委屈湧上心頭。
曾經的我,一隻手霜都是幾千起步,做的也都是最昂貴的延長甲。
為了照顧好林深父子,我改掉了以前的習慣,也再沒心思護理手部。
一片寂靜中,兒子林戀舒的敲打鍵盤的聲音從裏側傳來。
我合了合衣服,輕聲提醒道:“快十二點了,該睡覺了。”
下一秒,一袋未吃完的薯片朝我襲來。
“你催什麼催!催命呢!”
“討厭的老女人!本來剛輸了遊戲就煩!你除了打擾我,還會什麼!”
“同樣都不是親媽,為什麼夢瑤阿姨就願意帶我打遊戲!給我買一堆好吃的!你就隻會在那催命,連房子都打掃不好!”
“別來煩我了,滾!”
我垂下眼眸,清理著發絲上薯片的碎屑。
林戀舒成績不好,沉迷於遊戲,我多次勸阻,卻總被林戀舒破口大罵,林深不管事,江夢瑤也常常唱白臉,拉著林戀舒去玩新出的遊戲,留我一個人站在原地。
況且林戀舒身材肥胖,青春期男孩過於肥胖會影響發育,我有意控製他的飲食,江夢瑤卻給他塞了很多不健康的油炸食品。
轉過身,看著隻不過一晚上沒打掃的客廳,心中驟然升起一絲寒意。
十一年前,我不顧家人的反對,給當時的男友林深生下了林戀舒。
林深有弱精症,能自然懷上一個孩子很不容易。
恰好我和他都喜歡孩子,即使再辛苦,我也想把他生下來。
閉上眼,仍能感受到生產時撕心裂肺的疼痛。
因為生產,我本就孱弱的身體落下了病根。
每年冬天,腹部常常會有陣陣絞痛,體力也大不如前。
十一年前,林戀舒小小的,臉紅撲撲的,在繈褓裏對著我笑。
十一年後,林戀舒坐著垃圾堆裏,拖著肥胖的身子,怒罵我是個老女人。
即便林戀舒並不知道我是他的親生母親,可捫心自問,作為養母,這些年我對他也盡心盡力,照顧周全,可是他......為什麼會長成這樣呢?
一瞬間,我的心中有些惘然。
放棄了自己曾經所擁有的一切而爭取到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我蹲在地上,將頭埋在臂彎裏,不住流淚。
下一秒,頭頂卻感受到了一陣輕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