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婚禮前三天，我在辦公室處理公司收購案時直接暈倒了。

還好秘書小李眼疾手快，立刻叫了救護車把我送去醫院。

主治醫生皺著眉頭說我心臟衰竭，必須馬上手術。

我強撐著給霍雲霆打電話，卻聽到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他在洗澡，我幫你轉告。”白染那甜膩的聲音讓我胃裏一陣翻湧。

等到霍雲霆接電話，我隻聽到他冷漠的聲音。

【蘇瑾瑜，你真煩人，我好不容易休假，你非要打擾我？】

我心裏一陣刺痛，眼淚差點掉下來，卻強忍著發了條微信。

【玩得開心，別管我了。】

1.

父母輪流來探望。

我撐著笑臉反複強調自己恢複良好，勸他們不必掛心。

我媽擔憂道：“婚禮要不要延期？”

我淡然回答：“別擔心，我心裏有數。”

終於說服父母回老宅，我拿起手機給秘書發消息，讓她幫我處理出院手續。

手術很成功，但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躺在病床上，滿腦子都是霍雲霆那張英俊卻冷漠的臉，還有白染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那個女人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卻在背地裏各種勾引霍雲霆。

訂婚後我刻意回避提起白染，以為婚期將近他能放下過去。

現在看來，都是我一廂情願。

秘書通知了父母。媽媽心疼地抱著我說：

“瑜瑜，你這孩子，再忙也得注意身體，這馬上就要結婚了。”

我冷笑一聲，這場婚禮，不必再繼續了。

婉拒父母照顧後，我獨自躺在VIP病房，無聊地刷著手機。

霍雲霆發了條朋友圈。

是他和白染在廚房的合照，配文【和青梅一起做蛋糕，甜蜜時光！】

評論清一色的羨慕。

【白老師的手藝真是一絕！】

【這蛋糕看著就好吃！】

【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我心口一陣絞痛。和他一起下廚是我一直想做的事。

本打算婚後就辭去CEO職位，好好經營這段感情。可他根本不在乎。

消毒水的氣味刺鼻難聞。

醫生說我必須停下來好好調養。

是該放過自己了。

為了這場婚禮，我幾乎放棄所有社交活動，天天泡在公司處理文件。

為了不給他壓力，刻意降低生活標準。他過生日，我親自下廚準備驚喜。

雖然累，但看他開心的樣子，我覺得值得。

可他對這一切都無動於衷，習以為常地說：“你是蘇氏大小姐，忙是應該的。”

從前覺得這話沒什麼，為了他，我願意。如今想來，卻令人心寒。

一廂情願的付出換來的是無盡的失望。身體的疼痛遠不及心的疼痛來得深。

我最後給他發了條信息：【霍雲霆，我不愛你了。】

意料之中的已讀不回。我自嘲地笑了。

他現在大概正和白染享受二人世界，哪有空理會未婚妻。

父母每天輪流來醫院。我反複強調自己恢複得很好，希望他們不要太過操心。

媽媽問：“婚禮的事要不要推遲？”

我淡淡道：“您放心，我心裏有數。”

我看著窗外的夕陽，輕輕撫摸著無名指上的鑽戒。

這枚我親自挑選的戒指，本該是我們愛情的見證。

可惜，終究隻是一場獨角戲。

我拿起手機給秘書發了消息：

幫我辦理出院手續，順便聯係律師，準備解除婚約的文件。

2.

主治醫師反複叮囑要我注意休息，生怕我不聽話，還想要聯係我的緊急聯絡人。

我張了張嘴想說霍雲霆的號碼，猶豫片刻，最終扯出一抹笑容。

“不必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推開家門，寒氣撲麵而來，我下意識攏了攏衣領。

這個家像一座冰窖，沒有半點生氣。

站在玄關處，我輕輕撫摸著牆上的裝飾畫。

那是我精心挑選的，本想著和他一起裝點這個家。

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打開手機，他的朋友圈映入眼簾。

照片裏的他永遠是一個人，笑容溫潤如玉。

可我知道，每張照片背後都有白染的影子。

他總是這樣小心翼翼地藏著掖著。

是覺得我傻，看不出來嗎？

還是想給我留點可憐的自尊？

手機震動起來，是婚紗店的來電。

“蘇小姐，您定製的婚紗已經完成最後的修改，隨時可以來取。”

“退了吧。定金不用退。”

那件價值不菲的婚紗，凝聚著我對未來的憧憬。

如今一切成空。

生活還要繼續，我得學會放下。

站在浴室裏，滾燙的水流澆在身上，卻驅不散心裏的涼意。

大學時我們相識。

他是商學院的風雲人物，一身定製西裝，舉手投足間盡顯貴公子風範。

我隻是普通的文學院學生，每天往返於圖書館和教室之間。

他對我一見鐘情，用盡手段追求。

我們相戀六年，眼看就要修成正果，直到——白染回國。

她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家世顯赫的千金小姐。

兩家長輩一直有意撮合，隻是白家後來因故移民國外。

戀愛初期的深夜，他常常跟我聊起白染。

每次提到她，他深邃的眸子裏都閃爍著懷念的光。

那光芒刺得我心口發疼。

白染回國那天，他穿著價值百萬的手工定製西裝。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陣仗，他向來低調內斂。

在機場，他緊緊擁著白染纖細的身軀，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裏。

而我像個可笑的布景，站在原地無所適從。

回家後他直接提出讓白染住進來。

我第一次對著他發火，他卻勃然大怒，一拳砸碎了玻璃茶幾。

那晚他徹夜未歸，我蜷縮在沙發上等到天明。

直到那個電話打破了我最後的幻想。

原來在他心裏，我從來都隻是白染的替身。

熱淚夾雜著水流滑落，苦澀難咽。

醫院來電提醒複查。

手機屏幕亮起，是他發來的消息。

我死死咬住下唇，指尖顫抖著劃過那行冰冷的文字：

“到機場了，過來接我。”

我撫摸著手機屏幕，指尖微微顫抖。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努力忍住不讓它們落下。

深吸一口氣，抬手擦去眼角的濕潤。

這一次，我要堅強起來。

我拿起梳子，對著鏡子整理淩亂的長發。

臉上的妝容有些花了，但我已經不想補妝。

他不值得我再為他精心打扮。

3.

我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回複道：“我在醫院，抱歉。”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哦。”

他低沉的嗓音裏透著不耐煩。

心口猛地一陣抽痛。

“那就回家準備晚飯，我和白染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話音未落就掛斷了電話。

又是白染。

這樣的戲碼已經重複了無數遍。

白染剛回國那天，我在廚房忙碌，客廳裏傳來他們的調笑聲。

此後每周都要上演一兩次這樣的場景。

從前我連廚房都不敢進，為了他拚命鑽研廚藝。

結果他用我的手藝討好別人。

在他眼裏，我不過是個可以隨意差遣的工具。

需要時呼之即來，不需要時棄之如履。

他忘了我也是血肉之軀。

我也會心跳，也會受傷。

我拎著藥袋回到家，看到霍雲霆和白染親密地依偎在沙發上，他的手正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長發。

聽見開門聲，他抬起頭，目光在看到我的瞬間變得冰冷。

“怎麼，真病了？”他瞥了眼我手中的藥袋，語氣裏帶著嘲諷。

“裝病也要挑個好時候吧？”

我咬著唇不說話。

“問你話呢！”他突然提高音量。

“讓你準備晚飯的事情是不是當耳旁風？”

白染在一旁輕聲細語。

“雲霆，別生氣，瑜姐她確實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你就是太心軟。”霍雲霆冷哼一聲。

“這女人就是仗著快結婚了，存心給我添堵。”

他一把將白染摟進懷裏，眼神輕蔑地掃過我：“以為我非你不可？做夢！”

“走，我們出去吃，別在這受氣。”

他拉著白染起身往外走，腳步卻在門口頓了一下。

大概在等我像從前一樣追上去道歉認錯。

這次，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

“蘇瑾瑜，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他回頭冷冷地說，“別以為我會一直慣著你。”

話音未落，房門被重重摔上。

巨大的聲響讓我心口一顫，扶著桌子才勉強站穩。

地上兩人的行李箱無聲地嘲笑著我的天真。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臥室，重重地倒在床上。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他送的戒指，冰涼的觸感讓我清醒了幾分。

這一刻，我忽然明白，有些東西，該放手了。

我摘下戒指，放在梳妝台上。

鏡中的女孩臉色蒼白，眼睛卻異常明亮。

我拿起護手霜，輕輕塗抹在被戒指勒出痕跡的無名指上。

這道印記終會消失，就像我對他的感情一樣。

4.

醒來時，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我坐在床邊發呆，直到客廳傳來說笑聲才走出去。

霍雲霆和白染的談笑聲戛然而止。

“你可真行啊，都快結婚了還能睡一整天，也不怕耽誤事。”

霍雲霆語氣裏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我沒搭理他，給自己倒了杯溫水慢慢喝著。

霍雲霆從手邊拎起一個精品店的購物袋，隨意地丟在我麵前。

“逛街時順手買的，免得你說我不懂得體貼未婚妻。”

我瞥了眼那個連包裝都懶得做的購物袋。

裏麵隨意塞著一個普通的化妝包，連吊牌都還在。

拿出來看了看，是商場裏隨處可見的大眾品牌。

我輕笑一聲，把化妝包扔回購物袋。

“多謝體貼，不過我不缺這些。”

記得剛確定關係時，他每次出差都會帶回精挑細選的限量款。

自從白染空降回國，我連一個像樣的禮物都沒收到過，每次不是敷衍了事的日用品，就是隨手買來的廉價玩意。

“隨你便。”

霍雲霆一把抓過購物袋，惱怒地扔進垃圾桶。

白染立刻擺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瑜姐，這可是雲霆特意挑了好久才選中的，你怎麼能這樣不領情呢？”

嗬。

我冷眼看著她表演白蓮花戲碼。

挑了好久？怕是隨手從貨架上抓的吧。

白染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隨即又換上溫柔笑容。

“婚禮都準備得怎麼樣了？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我正要說話，霍雲霆突然打斷我：

“對了，白染會當伴娘。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畢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種重要時刻她肯定要在場的，必須親眼看著我結婚。”

我冷眼看著這對狼狽為奸的男女。

一個是我深愛三年的未婚夫，一個是他從國外歸來的白蓮花青梅。

此刻他們大搖大擺地坐在我家客廳，肆無忌憚地炫耀著他們見不得人的曖昧關係。

“當然沒意見。”

我優雅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不過我倒是有個更好的提議。”

霍雲霆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向白染那邊靠了靠。

“什麼提議？”

“與其讓白小姐在台下看著你娶別人，不如......”

我冷笑一聲，“讓她直接穿上婚紗，做你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