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我的青梅竹馬裴宴是清冷的京圈佛子,更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不婚主義。
交往的十年間他除了不碰我之外,可以說他對我有求必應......
我以為這種好會持續一輩子,直到他新招了一個嬌軟可人的秘書。
裴宴為了她會將我丟在雨夜的高速公路上,也會因為她喜歡就奪了我期待很久的衣服,甚至在他還俗那天,我都撞見他將人壓在身下情難自抑的模樣......
我問他為什麼,他卻漫不經心的說,“愛上曼曼是神明的指示。”
“遇上她以後我才發現,原來愛一個人是想把她娶回家的。”
連沈曼都得意洋洋的舞到我麵前,“宴哥哥為了我可以破戒還俗,也可以眼都不眨的丟掉交往了十年的你,他最愛的人是我,嘻嘻~”
我忍不住回懟,“你嘻你爹呢?”
再和裴宴見麵已是三年後的春節。
家宴上裴宴看著我破皮的嘴角,嘲笑道,“沒了我就照顧不好自己?嘴角磕破了也沒察覺?”
我抬手摸了摸破皮的唇角,勾了勾唇,“我男朋友咬的,”
在一陣沉寂中,裴宴黑了臉。
1.
裴宴半年前招了個嬌軟可人的秘書,不久後他們之間便流言四起。
一開始我是不信的,畢竟裴宴的人生中除了我他沒再喜歡過別的女人,再加上他年少時疾病纏身,大師說過他二十八歲前必須每年都在寺廟住上一個月,且不能破戒方能化解。
交往十年他除了牽牽我的手從未逾矩過半步,因此我格外相信,他們的緋聞都是別人捕風捉影的。
直到一個月前,我送裴宴去寺廟,第一次見到了沈曼。
她和裴宴坐在後排,一臉嬌俏的和我打招呼,“明小姐你好,我是裴總的貼身秘書,沈曼~”
“貼身”這兩個字她咬得很重,眼裏還有一絲挑釁的意味。
我本就是個脾氣不好的,察覺到她不懷好意自然沒慣著她,冷著臉說,“沈小姐作為秘書卻不做好分內事,到底是誰允許你和老板一起坐在後排的?”
我剛說完,沈曼臉上的笑瞬間僵滯,下一秒眼眶就紅了扭頭看向裴宴,語氣又委屈有嗲的問,“裴總......和你一起坐在後排難道是不對的嗎?”
“如果是的話,我立馬和明小姐換個位置。”
說完她便梨花帶雨的抽泣起來,看起來確實惹人疼。
我了解裴宴,他最討厭無關的人在他麵前哭哭啼啼的,就在我以為他會斥責沈曼的時候,裴宴臉色一冷不悅的看向我,“明舒,道歉。”
短短四個字讓我的滿臉問號,可還不等我說話,他便讓司機將車停在了應急車道。
“曼曼坐後排這件事是我默許的,況且誰允許你對我的秘書這麼不客氣的?”他的聲線冷得像是淬了冰,看向我的眼神完全沒了往日的柔情,“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和曼曼道歉。”
“要不然就滾下車!”
此刻正在高速路上,車外還狂風暴雨,我實在不敢相信這是裴宴說出來的話。
於是我忍住眼眶的酸澀,“你在和我開玩笑?”
“我不道歉,難道你真的會把我丟在告訴路上?”
還不等裴宴回答,沈曼哭著扯了扯他的衣袖,“裴總不要......外麵這麼危險,你讓明小姐下車被夫人知道的話一定會怪罪我的!”
隻見裴宴緩緩扭頭看向她,然後抬起手擦拭掉了沈曼的眼淚,用一種極其溫柔的話回答道,“怪罪又如何?總不能叫你受委屈。”說完他再次看向我,瞬間沒了剛才的溫柔,“看樣子你是不準備道歉了。”
“司機請你下車,還是你自己自覺點下車選一個吧。”
聽到這兒我十分驚恐的看著裴宴,仿佛看的是另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半晌。
我咬牙推開車門,踏進了風雨裏。
車門關上,後排車窗半落露出裴宴那張冷漠的臉,“明舒,這隻是你欺負曼曼後付出的小小代價。”
“要是還有下次,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雨已經將我的衣服浸濕,可那種冷遠遠不及心裏的冷一半......
-
那天以後我和裴宴再也沒有聯絡,因為那場雨我生了大病,在家裏懨懨了很久。
期間還發生了一件讓我極度氣憤的事情,沈曼看上了我一年前就訂做的禮服,非讓我給她,我不同意裴宴居然直接差人來我家取走了。
事後我打電話把他大罵一頓,將他拉黑刪除。
直到今天他還俗,裴家人一起去寺廟接他回家,裴夫人說什麼也要我一起去。
去的路上我望向熟悉的山路,心情十分惆悵,過去十幾年我已經無數次來到這裏,從前滿心滿眼都是期盼,隻是這次的心境和之前大不同了。
車子穩穩的停在寺廟前,裴宴很久都沒出來。
最後裴夫人拜托我進後院看看,我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去了。
我熟稔都走向裴宴住的院子,我和他曾在這裏喝茶賞月,那時我們的感情好到沒有一絲縫隙,正是因為這樣的感情已經持續了二十幾年所以我才堅信,我們之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
今天答應裴夫人來接他,也是想趁機和裴宴講清楚。
想到這兒我加快腳步,可剛走進他的院子,就聽見了一種極為隱忍又曖昧的聲音。
霎時間我的腳步被釘在了院內。
因為我敢確定,這個聲音是從裴宴房間傳出來的。
我神情茫然了好一陣,我才艱難的抬起腳緩緩往他的房門前走去,隻是越近男人的低喘聲和女人嬌媚的聲音就愈加明顯......
直到我站在門前,透過那扇沒關進的木門看見了屋內癡纏在一起的男女。
2.
“裴總......你還沒做完還俗儀式,大師說了你這樣會對你不好......”
沈曼麵色潮紅的被裴宴壓在身下,衣衫雖然未褪但是已經淩亂得不成樣子。
相較於她,裴宴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的隱忍,他一隻手死死攥緊,另一隻手親昵的撫弄著沈曼的發絲,眼眶都憋得發紅,“曼曼,可我現在就想要你。”他說完俯身吻住沈曼,像是得到了某種救贖。
隻見沈曼渾身一愣,不管不顧的勾住他的後脖頸將自己送得離他更近一些。
“宴哥哥~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我也是真心愛你的。”
“明小姐和你青梅竹馬,是我不要臉介入你們的感情,要是等她怪罪下來你就把責任推到我身上。”說完這句沈曼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被辜負的那一個。
聞言裴宴輕輕鬆開她,眼底是藏不住的心疼,他伸出手摩挲著她的臉頰,“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聽見她的名字。”
“曼曼,我要你完全屬於我,即便全世界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也不怕。”
“曼曼......我想娶你。”
最後那句話,像是一把刀深深的捅進了我的胸腔翻來覆去的攪動,疼得我瞬間呼吸不上來。
我捂住嘴,快速逃離了這個地方,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和裴宴認識二十多年,他曾因為不放心我一個人在異國他鄉便丟下一切飛幾千公裏去陪我讀書,也曾在我生病的時候著急得紅了眼,衣不解帶的照顧了我很多個日日夜夜......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就不愛我了。
-
那天在裴夫人訝異的眼神中我逃回了家,兩家的家長都很擔心我,但我什麼都沒說把自己鎖在家裏頹廢了整整一周。
我始終不明白,裴宴為什麼會對沈曼如此癡迷。
直到一周後我媽告訴我,裴宴和家裏人挑明了和沈曼的關係,還一定要娶她為妻的時候。
我才明白,這場夢真的該醒了。
我換了身衣服去了裴宴的公司,抵達頂層一出電梯的時候,裴宴的另一個助理就攔住了我的去路,“明小姐,裴總現在正在開會......”
麵對他的阻撓,我眼皮都沒抬一下徑直走向了辦公室。
腳步剛停在辦公室門前,我就清楚的聽見了裏麵傳來男女的嬉笑聲,心像是被一萬根針同時紮了那麼疼。
我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裏,裴宴和沈曼擠在沙發上,笑得格外的開心,一看我來了倆人都撤回了笑容。
裴宴猛地站起身,冷著臉看向我,“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我漠然的回答了他的問題,隨後扭頭看向麵露難堪的沈曼,嘲諷道,“沒想到你們這些做秘書的,還兼職陪睡業務。”
“明舒!!!”
話音剛落,隻見裴宴怒吼一聲,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手握成拳揚起,眼底滿是殺意。
我麵色淡淡的,可心裏早就痛得無法呼吸,“你敢打我嗎?裴宴,你可想好了。”
“......”
裴宴不說話了,憤怒的瞪著我。
這時站在一旁的沈曼總算反應過來,她急忙跑過來抱住裴宴的手,“宴哥哥不要!”
“這件事本來就是因我而起,我不想你再因為我和明小姐鬧得更僵了!”她十分善解人意的說著,然後淚眼婆娑的看向我,“明小姐,感情這件事是沒法說的。”
“可在感情裏,不被愛的人才是小三。”
“裴宴他不愛你!你走吧!”
3.
我們二十多年的感情,最終居然會交給一個外人來評判。
我一把甩開裴宴的手,以一種倔強的眼神看著他,“你真的要為了她和家裏反抗?”
“也真的為了她......放棄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和裴宴交往不久,他便將自己是不婚主義的事情告訴了我,一開始我也很難接受,可漸漸地我說服了自己,既然這麼多年他對我都如此的好,以後一定不會貿然變心。
所以即便沒有那張證,我們也一定會相愛很久。
可現實還是狠狠抽了我一耳光。
半晌。
裴宴才抬眸看向我,隻是這次他沒了之前的憤怒,臉上多了一分坦然,“愛上曼曼,是神明的指示。”
“我曾經做了一個夢,夢裏隻有她才是我的救贖。”
“也是遇見曼曼以後我才發現,愛一個人是想把她娶回家的。”
聽著這些話,即便我再舍不得也明白要放手了。
尊嚴迫使我沒有留下那該死的淚,可其實我聽見這些話的時候,心裏早已千瘡百孔......
“啪”的一聲,我一耳光甩到了裴宴的臉上,手心都被打得發麻。
顯然他也很震驚,偏過臉好半晌才皺著眉看向我。
就在這時,一旁抽泣的沈曼立馬止住了淚,快步跑到裴宴的麵前,揚起手將他護在身後,“你有什麼就衝著我來!”
“是我先對宴哥哥動心的!也是我先勾引他的!”
“我知道你們二十多年的感情你一定心有不甘!可是他不愛你了!他現在愛的人是我!”
"明小姐......這段感情我確實後來者居上,可我們是相愛的,所以你別再胡攪蠻纏了。"
看著她極力辯駁的樣子,我隻覺得太可笑了。
“小三就小三,說什麼後來者居上?”我冷哼一聲,漠然的看向裴宴,“還有你,你還未還俗就和她破戒,你就不怕遭報應?”
聞言裴宴臉色一白,皺了皺眉,“你都知道了?”
“我不僅知道了!我還親眼看見了!”一想到那些香豔的畫麵我就想吐,便聲嘶力竭的怒吼一聲,“裴宴,我真是看錯你了。”
“和你認識這麼多年,我沒想到你是這麼惡心的人。”
隻見他的臉上浮現一絲難過的神情,但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既然你看見了,那我也沒什麼好瞞你的了。”
“我就是要娶曼曼為妻,我愛她。”
我有一種再繼續待下去心痛得就要窒息的感覺,最終我深吸一口氣,苦笑著看向裴宴,“我還真是期待你能怎麼說服裴家人,娶她進門。”
“裴宴,我成全你。”
“我們分手吧。”
說完我又看向沈曼,“以色侍人能好幾時?我承認你確實小有姿色,這可以成為你上位的踏板。”
“但我告訴你,有錢人不是傻子,就你這樣的身世想要進裴家的門難如登天,我祝你成功吧。”
看裴宴如此袒護自己,沈曼也徹底不裝了。
她雙手環胸勾唇一笑,不緊不慢的走到我跟前,以一種洋洋得意的眼神看向我,“謝謝明小姐的提點,不過我能不能嫁進裴家這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畢竟宴哥哥願意為我破戒還俗,也可以眼都不眨的為我丟掉交往了十年的你。”
“他愛的人是我,嘻嘻~”
說完沈曼還陰陽怪氣的笑了笑。
可下一秒,我毫不猶豫的就甩了她一耳光,忍不住回懟道,“你嘻你爹呢?”
“這樣的爛男人,沈小姐自己留著曼曼享用吧!”
我說完看向怔愣在原地的裴宴,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