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宮,遣散殿內所有內侍,躺在床上,壓抑著咳嗽。
偷偷藏起帶血的帕子。
喝了送來的安神湯藥,我終是入了眠。
我告訴自己,睡著了,就不疼了。
恍惚之間,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風信之年,懷慶還未登基,但她十分愛我。
那年我們還在柳州,也是我的生辰。
路過糕點鋪子,有女子在買糕點。
她手中捧著樣式精致的糕點,看上去很甜,很暖,很貴。
懷慶為了躲避皇室奪嫡之爭,中途遭人追殺,被我父親所救。
我本是鄉野人家,哪買的起如此貴的糕點?
那天雪很大,我拉著懷慶用雪捏了個四不像的糕點,笑眯眯地問她:「你瞧,這像不像我們今日見著的糕點?」
半月後,她拿著一個油紙包來找我。
我說她這些日子整日不見蹤影,原是去食肆跑堂了。
天冷,懷慶衣服單薄,凍得渾身發紫。
我哭著抱住她,罵道:「懷慶,你可以去讀書,可以去撫琴,但絕不可為哄我開心而傷了身子。」
我說,我一個鄉野小子,哪配吃這種東西。
懷慶聽了十分不滿。
她道:「明昱,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你配得上最好的東西。」
後來,我笑著和懷慶分食了那包糕點。
太久了,我記不清那是什麼滋味。
隻記得,這輩子,我再也沒吃過如此美味的糕點。
我睡得迷糊,聽見外邊有人喊我。
睜眼看去,竟然是懷慶站在我的床邊,她輕輕喚我的名字:「明昱。」
我也笑著回她:「懷慶,下雪了嗎,我想吃點甜甜的糕點。」
不等對方說些什麼,我又翻過身去,昏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