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自說了一堆,他覺得有些口渴了,使喚我:
「我渴了,你去給我倒杯水。」
七年未見,不知道他這是又在鬧哪出。
我神情複雜的看著他:「沈雲霆,我們已經分手了。」
「分手?」他顯然不相信,曾經那麼愛他的我會舍得離開。
「怎麼,又要跟我鬧分手?我還不了解你?最近又看上什麼資源了?」
「又跟我玩欲擒故縱?」
「好了好了,不就是你孕檢我沒陪你去。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我還年輕,不想被孩子束縛,那孩子你想要就生下來唄。」
我看著他腦袋上的繃帶陷入沉思,半晌,才斟酌著開口:
「沈雲霆......你,是不是失憶了?」
「七年前,我們就分手了。」
那時的沈雲霆風頭正盛,拿獎拿到手軟。
他拿影帝的那天,我做了一桌大餐,滿懷期待等著他回來慶祝。
看著牆上的時鐘,我將菜熱了一遍又遍,沈雲霆依然遲遲未歸。
我上下眼皮打架,實在熬不住,在沙發上沉沉睡了過去。
直到深夜,我聽到開門的聲音,揉著眼睛迷迷糊糊醒來。
恭喜的話還未說出口,沈雲霆渾身酒氣,將我壓在沙發之上。
頭深深埋在我的頸窩。
和他在一起以來,這是第一次他與我如此親近。
溫熱的鼻息爬上我的脖頸。
房間中的氣溫爬升飛快,曖昧至極。
我通紅著臉說:「我扶你去洗澡吧。」
他抬起頭,深深看了我一眼,嗓音嘶啞:「就在這吧。」
本以為,多年的愛戀,終於有了回應。
可第二日醒來,我卻瞥見一旁還亮著的手機。
應該是沈雲霆走的匆忙,忘了帶走。
手機上是他好兄弟給他發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我認識,是曲昕雪。
她正與一個陌生男子相擁在一起,笑的甜蜜。
【昕雪回國了。】
【但她好像......有男朋友了。】
好巧不巧,那天之後,我懷孕了。
我告訴沈雲霆後,他並不排斥,隻是表情漠然。
「你愛生就生。」
我害怕懷孕的事情曝光,來之不易的角色被人奪走。我將懷孕的事瞞下來,沒告訴任何人,依然高強度拍戲。
但懷孕的身體很脆弱,我吊著威亞在空中掛了一整天,整個人頭暈目眩。
不得已,我給沈雲霆打電話:「雲霆,我不舒服。」
沈雲霆語氣不耐,甚至還帶著些怒氣:
「不舒服找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是醫生。」
「自己不會去醫院看啊!」
聽著電話掛斷的聲音,我呆滯在原地。
愣神許久回神,默默打車去了醫院。
可能是老天也勸我不該再強求這不屬於我的愛情。
那天遇上了重大交通事故,醫院到處都是焦急的傷患家屬和步履匆忙的醫護人員。
一輛擔架車撞在我本就墜墜疼痛的小腹上,我摔倒在地,血染紅了白裙。
孩子沒了。
沈雲霆的電話一直在占線。
我與他從來都是這樣,這段戀愛關係本就不公平。
他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給予我的一切,不過是恩賜。
他打給我的電話,我必須隨時接聽。
而我撥通的號碼,永遠都是忙碌。
無助、絕望與哀痛裹挾著我。
是陸知南讓我置之死地而後生。
恰巧來體檢的他救了我,帶我走出前半生的灰暗。
而沈雲霆卻忙著和白月光舊情複燃。
陸知南來送飯,看著我手機上那行「新晉影帝沈雲霆疑似與神秘女子幽會」的新聞嗤笑一聲。
「你喜歡沈雲霆?他最近還蠻火的。」
那「神秘女子」的背影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是曲昕雪。
我死死抿著唇,一言不發。
「你別喜歡他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出院的那天,陸知南將我送回家。
傍晚沈雲霆回來見到我,大發雷霆,指責的話劈頭蓋臉朝我砸了下來:
「你這幾天去哪了?電話也不接,信息也不回。」
「江今妤,我真是給你臉了。」
看著他怒氣衝衝的樣子,我的內心反而平靜了下來。
也許是麻木了,話說出口的時候,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痛苦:「沈雲霆,我們分手吧。」
他未說出口的話被我噎了回去。
「我喜歡上別人了。」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之前和你在一起,也都是公司的捆綁營銷而已。」
半晌,才聽見他的低沉聲音:
「為什麼?」
「那我們的孩子呢?」
我的聲音顫抖:「沈雲霆,我們沒有孩子了。」
「好,好得很。」
沈雲霆目光森冷,掀翻了桌子:
「給我滾!!」
「江今妤,你記住,是我沈雲霆不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