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怔愣站在原地,這是她第一次聽見柳星辰用這樣的語氣對她。
不知道怎麼的,她的心倏地有些慌亂。
隻是片刻,她又擰起眉頭來:
“你真是被寵壞了!”
她斥責的目光投向了沈之念。
早在柳如煙狠心打了柳星辰巴掌的那一刻,沈之念就心疼的要無法呼吸了。
在柳星辰心裏,柳如煙有多麼重要,他再清楚不過了。
柳如煙生了他,卻從來沒有親自帶過他,不給喂母乳給奶粉。
從小到大,柳星辰哭了是沈之念哄,病了是沈之念照顧,笑了也是沈之念逗的。
但柳星辰學會說話的第一秒,叫的卻是“媽媽”。
無論柳如煙如何冷漠地對待他,他從來都是用一張笑臉對待。
他們父子倆,在柳如煙麵前簡直就沒有尊嚴,沒有了自我。
可即便是這樣,柳如煙一顆心還是冰冷的。
就像現在,她連問都不問一句,直接將柳星辰看作是壞小孩,狠狠傷了他的心。
沈之念再沒忍住怒火,對著柳如煙開腔:
“柳如煙,這話誰都可以說,但是你沒有資格說。”
在柳家人震驚的目光中,沈之念牽著柳星辰離開。
柳如煙抓住沈之念的手:
“你們要去哪?”
沈之念盯著她節骨分明的手,毫不留情地將她的手掰開:
“不用你管。”
柳如煙還想要抓住他再說些什麼,沈之念一字一頓道:
“顧川還在等你。”
柳如煙立馬看向顧川,下意識鬆開了沈之念的手。
感受到柳如煙的偏心,沈之念心底冷笑了下,牽著柳星辰離開。
柳如煙轉頭,發覺沈之念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想追上前去,卻被顧川攔住:
“小晉說他還是有點疼,我想陪他去醫院看看。”
柳如煙抱歉地回道:“對不起,是我沒教好他。”
她開車,帶著顧川和顧晉去醫院。
車子恰好與沈之念父子擦肩而過,看見她車後座的顧川父子,沈之念眉眼動都沒動一下。
他低頭對兒子說:
“我們今晚就去挪威好不好?”
柳星辰點點頭,目光堅定:“好。”
回了家,沈之念收拾好了父子倆的所有東西。
拿出角落的小箱子時,他猶豫了一下。
柳星辰問:“這是什麼?”
沈之念打開了箱子,塵封已久的氣息散開。
裏頭是一張被塑封了的飯卡,還有被沈之念從高中榜樣欄裏撕下的柳如煙的證件照。
底下還有一遝他寫了卻交不出去的信。
他合上了盒子,隻說:“是不重要的東西。”
然後在院子裏將這一切都埋進了土裏。
他將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擺在餐桌。
帶著柳星辰頭也不回地離開。
臨上機前,他收到了柳如煙的短信:
“今天事出有因,等我回去跟你解釋。”
沈之念看了兩眼,隻發送了一個數字“100”。
那頭回得很快:“什麼?”
沈之念麵無表情地輸入:
“我和兒子給了你100次機會傷害我們,今天是你傷害我們的第100次。”
他沒再多說什麼,把手機關機就帶著兒子登機了。
將所有的信息全都屏蔽在飛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