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最年輕的天才醫師。
可她卻在我畢業典禮那天,被我害成了植物人。
爸媽罵我得了失心瘋,硬把我塞進冰冷的精神病院。
就連未婚夫兼主治醫生的路程與也不肯信我。
他拒絕我的通信申請,任憑一幫大漢對我進行殘酷的針紮、電擊療法。
“薑思,你這副滿是焦肉的皮囊真讓我惡心,但這根本無法彌補對你姐姐罪業的一分一毫。”
我清醒地被他們當成瘋子折磨六年。
直到真相揭露,路程與將我狠狠揉在他的身體裏,一遍遍地懇求我不要離開他。
可我卻變成了真瘋子,再也記不住他是誰。
更無法回應他遲來的深情。
......
“薑小姐,您接受MECT電療太多次,神經中樞受損嚴重,再不幹預,您的記憶會逐漸消失,還可能會有狂躁、抑鬱等並發症出現。”
實話說,我並不想承認,自己即將變成一個真正的瘋子。
但醫生飽含同情的目光,又讓我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他希望我能通知家屬過來商量治療方案。
可我根本無法啟齒。
是我的親生父母主張把我關在精神病院,恨不得將我親手手刃。
也是我的未婚夫路程與,作為精神病院的主治醫師,在六年間,親口下令對我進行上千次的電療。
可以說,我一切的傷痛,都是我的至親之人帶給我的。
所以,我緊緊攥著衣角,腦中閃過很多人臉,卻始終沒有合適的人選值得托付。
“醫生,我跟您敲定方案就可以,我......沒有家人。”
還沒等醫生再說話,身後一聲冷嘲突然傳來。
“薑思,你真是好樣的,因為你嫉妒親姐姐的出色,把她害得至今還未蘇醒,你怎麼有臉說自己沒有家人?”
“伯父伯母說得沒錯,你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路程與突如其來的叱罵聲,讓我的臉瞬間憋脹得通紅。
我想解釋,可看到對麵醫生滿眼震驚與鄙夷的模樣,我又說不出一個字。
沉默了半晌,我猛地把攔在身後的路程與撞開,倉惶跑出醫院。
被別人看盡囧態的樣子,實在是太難過了。
但路程與顯然不會輕易放我離開。
他輕而易舉地追上隻穿著一隻鞋的我,不顧我的掙紮,把我牢牢地綁在車後座上。
“路程與,你這個瘋子,放開我!”
“我恨你,我恨你們!姐姐不是我害的,罪魁禍首是朱珍珍,為什麼你們都不信我?”
被他緊緊壓製在身下。
回憶起剛剛的醫囑,我六年來的委屈在一瞬間完全爆發。
我拚命地用腳踹他,口中則不停地哭嚎怒罵。
男人隻是冷冷地看著我。
也許是我的錯覺,恍惚中,我竟在他眼中看到一絲心疼。
也僅僅是一瞬,之後又是一片凶狠射進我的眼底。
“薑思,別鬧了,更別想用這種苦肉計輕易轉移你的罪孽。”
“你這副滿是焦肉的皮囊真讓我惡心,但這根本無法彌補對你姐姐罪業的一分一毫。”
“她被你害得前途盡失,做了六年植物人,想要哭嚎都沒有機會,所以你憑什麼在這裏放肆嚎叫!”
我的嘴剛剛張開,又猛地驟停。
不敢置信地看著腰間的針管,我的視線逐漸模糊。
夢中,我又回到了六年前的畢業典禮上。
那天,一向溫柔似水的姐姐因為校花朱珍珍言語辱罵我,果斷替我出頭。
朱珍珍不服,從而引發爭執。
我眼睜睜地看著她越來越憤怒,然後一臉歹毒地將姐姐推下樓梯。
姐姐的後腦勺瞬間溢出一攤鮮血,她卻裝作受辱的模樣,哭喊著說我殺人了。
匆匆趕來的爸爸當場倒地不起。
媽媽則尖叫著撲向我,巨大的巴掌聲不停響在我的耳畔。
“你為什麼要害你姐姐,你個雜種,當初為什麼要生下你!”
我抱著姐姐不停解釋,一切都是朱珍珍做的。
可沒人相信我。
畢竟我一向刁蠻,做出什麼都不算稀奇。
急診室外,我跪著抱住爸媽的腿,懇求他們相信我。
爸爸默不作聲地將我踹開,神色複雜地看著我。
媽媽則用盡全力,在我身上不斷打踹,似乎想把滿腔的憤恨全部發泄出來。
直到姐姐被確診為植物人,他們抱頭痛哭,隻留下在地上苟延殘喘的我。
匆匆趕來的路程與呆滯地看著這場鬧劇。
作為跟我和姐姐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作為我的未婚夫。
我希冀地向他伸出手,他也順著我的方向走來。
路過我時,他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踹了我一腳。
然後向著姐姐的推車奔去。
再後來,我被打得脾臟破裂,當場昏迷。
醒來後,我便來到了那個呆了足足六年的鐵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