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手術後,我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傷口隱隱作痛。
除了護士偶爾進來看看輸液瓶裏的藥液,沒有人來關心我。
魏成剛換完腎,還在重症監護室,而我沒敢把捐腎的事告訴我媽,怕她擔心。
隻是,我沒有想到,在我第二天,忍著疼痛去看魏成的時候,卻被魏成的媽媽攔住了去路。
“你知道的,我一直就沒有接受你,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兒子,更何況你現在又沒了一顆腎。”
我把我的一顆腎給了魏成,她非但沒有感激,反而用這件事逼迫我離開。
我的身體還很虛弱,站著的時候,隻能彎著腰,緩解傷口處的疼痛。
“做我們魏家的媳婦,要麼有家世可以倚仗,要麼身體好,能生養。可你呢?家世沒有,現在身體又變成這樣,隻會成為魏成的拖累。”
林萍的話說得輕飄飄,卻好似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不會走的,就算要走,我也要等魏成親口跟我說。”
我想去找魏成,卻被林萍一把推倒在地上。
還未愈合的傷口,劇烈疼痛起來,粘稠的血透過了紗布。
我怒視著她,額頭很快有汗冒了出來。
她卻居高臨下地說:“方卿,我記得手術前,你曾跟我保證過,不會將捐腎的事兒告訴魏成,怎麼,現在反悔了?”
我的確是瞞著魏成做的配型,因為他的尿毒症來勢洶洶,需要馬上做手術換腎。
可腎源卻很難等到,我擔心他會有危險。
我曾提出過去做一下配型,看合不合適,但魏成不同意,他說不願意讓我冒險。
但他是我的愛人,他為我考慮,我自然也要為他著想,還是偷偷做了配型。
或許這就是天意,配型成功,能用一顆腎去換魏成的生命,我當然願意。
但我沒有告訴他,因為我不想讓他擔心,也不想讓他有心理負擔。
於是,在手術前兩天,我跟他撒謊說,我媽病了,我要回家去,不能陪他做手術。
當時,他的眼中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被他斂下,他讓我不要擔心他,趕快回家照顧我媽。
那一刻,看著他委屈的眼神,我的心一下子抽痛,我知道在他最脆弱的時候,我應該陪在他身邊的,可為了能順利手術,我也隻能出此下策。
我本想等我出了手術室,麻藥過了就去找他的。
我希望他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我,那樣多少也能彌補一下,我沒能陪他做手術的失落。
卻未曾想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