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既然我們是一家人,那區區人事任用的事,我總該也能說了算吧?”
顧景明看著我,眼神已經盡力溫和,但我還是能從中看出他的不耐煩。
我感覺喉頭發堵,心臟就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以至於呼吸都開始艱澀起來。
“那我應該有權利把總經理的位置給曼曼。”
我極力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啞聲道:“你沒有這個權利。”
在顧景明皺眉的那一瞬間,我冷聲開口。
“顧景明,我們的婚約取消。”
一時間,房裏的幾人全都齊齊看向我,皆是不敢置信。
“你在開什麼玩笑?”
顧景明驚訝過後,是不屑的冷嘲了一聲。
我怒吼:“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
顧景明死死的盯著我,毫不留情的開口。
“陳星月,我們已經訂婚了,你現在還懷著我的孩子,你以為除了我,誰還會要你?”
他語氣篤定,勝券在握。
在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全身血液倒流,四肢冰冷麻木。
顧景明竟然知道我懷孕的事!
原來他最近越發無所顧忌,就是因為知道我懷了他的孩子,篤定我肯定會為了孩子讓步,原諒他一切行為!
他認為靠這個孩子,就可以綁死我!
“你乖乖回家生養孩子,把公司交給我,要不你一個懷過孕的女人,還有誰會稀罕?”
他神情倨傲,輕蔑的看著我。
“顧景明,你讓我惡心!”
我忍無可忍,直接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我的手不受控製的開始顫抖,心中無比絕望,卻隻能強忍下淚意。
我所憧憬期待的孩子,在顧景明眼中不過是個奴役我的工具罷了。
頭腦嗡鳴之間,我聽到自己麻木的聲音。
“你以為這樣就能綁住我嗎?陳氏有我在一天,公司裏就不可能有葉曼曼的位置!”
說完,我直接大步摔門離開書房。
我在大門站了片刻,閉上眼。
“管家,備車,我要去醫院。”
我在醫院做了引產手術。
三個月大的胎兒已經初具人形,醫生告訴我,這是個原本很健康的男胎。
我閉著眼流淚許久,然後將這個孩子裝進泡沫箱,寄到了顧景明家。
我既已經重獲新生,就沒有什麼能再成為我的枷鎖。
從醫院回家那天,我的車被攔下。
一對中年男女手裏抱著一隻泡沫箱,一屁股坐在車前,拍著大腿嚎啕大哭。
“陳星月,你好狠的心啊——我大孫子才三個月大,你殺了他啊!”
“我老顧家造孽啊,可憐的孩子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狠心的媽!”
我認出了那隻泡沫箱,也認出了那兩個人。
顧景明那對一直住在鄉下的父母。
這時,我看到顧景明大步跑了過來。
“爸媽!你們幹什麼!?”
他的臉色很是難看,一向注重形象的他竟然胡子拉碴、眼底青黑,狀態看起來很不好。
決定放棄孩子之後,再看到顧景明,我心中已經毫無波動,隻搖下車窗,冷冷看著他們。
“讓開,擋路了。”
顧景明一雙通紅的眼睛看著我,撲過來。
“陳星月!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是我的兒子!你憑什麼這麼做!?”
他被保鏢攔下,隻有一雙眼睛猩紅。
我冷嘲一聲,“你怎麼好意思質問我?”
我興致缺缺的升上車窗,懶得看這一家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在車子發動的前一刻,我聽到了顧景明的吼聲。
“你懷過我的孩子,除了我誰還會要你!?”
這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陳星月也不是誰的附屬品。
——
可我沒想到,霍家竟然還會重提聯姻的事。
母親找到我再提這件事,我愣了愣。
“霍家知道我的情況?”
母親點頭,“霍家家主說不在意。”
我是真的驚訝了,沉吟片刻,瞬間有了答案。
“好,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