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段懷川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
眾人望過來,他無措道:“我,我去個衛生間。”
幾乎是跑著離開,洗了個冷水臉,段懷川才冷靜下來。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在他沒看見的角落,他們說不定已經做過百次千次,甚至......他不敢去想了。
鏡子裏的他眼睛通紅的嚇人。
身邊多了個人,是謝鬆寒在整理頭發,“懷川,你身為你小姨的侄兒,還沒對我們的訂婚請柬發表意見呢。”
段懷川恍然,謝鬆寒噴了點發膠,滿意地欣賞自己的妝容。
“你也知道,你小姨是完美主義者,她專門讓我親自花大價錢找國外有名的畫家定製的,說如此才有誠意,那天我知道你在電腦前,特意發到你小姨郵箱的,你肯定看到了,對不對?”
他是故意的!
可惜,他不是以前的段懷川了,已經不會在意了。
“對了,你小姨一再強調,婚禮一定一定要由你來做伴郎,畢竟這是她最幸福最重要的一天。”他盯著段懷川,段懷川渾身僵硬。
“好啊。”好半天才勉強扯出一抹笑。
答應了又不會少塊肉。
和他有什麼關係呢,畢竟他馬上就要離開了。
隻是,江心奕對他還真是殘忍。
找了個借口,段懷川離開,沒看到謝鬆寒眸中一閃而過的輕蔑。
“蠢貨,和我鬥,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這一晚,江心奕徹夜未歸。
腦震蕩和酒精讓段懷川一晚上都是昏昏沉沉的。
他是被快遞吵醒的。
江心奕這些年送他的禮物,都被他出了二手。
18歲成人禮的第一雙球鞋,20歲的第一台筆記本電腦,22歲他迷上了收藏玉石擺件,24歲,她親手織了一條帶有他名字的圍巾,說隻要圍著就好比她在自己身邊......
更別提生活中的種種。
江心奕收留他的時候才22歲。
他這些年一直在勤工儉學,為的就是還清江心奕。
兼職群有消息跳出來:【急求一個替班!在某大牌賣鞋,薪資高,去的私信我!】
段懷川心動了,可當他去了才發現,接待的第一個客戶居然是謝鬆寒。
江心奕就跟在他身後,看見他,嚇了一跳。
“懷川,你——”
“噓!心奕,小聲點。”
因為綁架案,加上謝鬆寒本身就是帥哥,眾多網友對豪門的日常生活頗為關心。
他在對著手機直播,有些不好意思:“兄弟們想多了,沒有準備訂婚的東西,隻是隨便逛逛,大家不要亂想哦。”
裝作不認識一樣選了幾雙鞋。
而這裏的規定是跪式服務。
段懷川隻好跪下,幫他穿上鞋子,途中踩中了他的手指,段懷川險些驚叫出聲。
謝鬆寒起身走了幾步,突然腳下一滑,他摔了一跤。
“啊!”
江心奕嚇一跳,連忙上前,“鬆寒,你怎麼樣?”
“我的腳好痛。”謝鬆寒哭的梨花帶雨:“懷川,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我沒想到你這麼心狠。”
江心奕臉色沉下來,“怎麼回事?”
段懷川懵了,“我沒有,我不知道。”
這時,經理跳出來指認道:“是你,我提前告訴過你江家千金今天下午包場,還會試這幾雙鞋,讓你提前準備一下,誰想到你居然在鞋上做了手腳,讓他滑倒受傷。”
段懷川剛想解釋,謝鬆寒就情緒崩潰道:“我知道你對自己的小姨有著不正當的愛,可我才是你姨父啊!”
他說著,播放了一段錄音,聲音和段懷川一模一樣。
男聲說:“我愛江心奕,小姨隻能是我的,我不會允許你們在一起!”
他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唯一的可能是ai合成。
“胡鬧!”回過神來,江心奕抓住了他的手腕,漂亮的臉陰沉:“道歉。”
她不動,他的聲音稍軟下來,“聽話,懷川,你知道鬆寒他精神不能受刺激。”
那他呢?他就能被汙蔑嗎?
段懷川隻覺得可笑:“江心奕,你耳朵有問題就去醫院,這不是我的聲音!”
江心奕驚訝,這還是段懷川第一次懟她。
“不好意思,我很忙,沒功夫陪你們演渣女賤男的戲碼。”甩開她的手,段懷川脫了工服,轉身就走。
出了商場,冷風吹過來,他渾身隻穿了一件毛衣,外麵下起了大雪。
真冷啊,冷的他眼淚都快下來了。
段懷川隻能抱緊自己,等他坐了兩個小時公交到家,才發現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