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些奇怪的是……
他不再送她從前她最喜愛的白衣,而是讓她穿上紅衣;
他不再讓她佩戴杏花簪,而是送她桃木簪;
他不再讓她吃愛吃的棗泥糕,而是讓她吃桃花酥……
他甚至明明知道她身子不好,還主動帶她出去騎馬射箭。
皇家獵場。
阮玉姝極不適應的穿著騎射服,騎得搖搖晃晃。
她不會騎馬,身下這匹馬又恰好性烈。
剛跑了兩步,便突然發狂。
阮玉姝大驚失色,慌忙喊:“楚琰,救我!”
然而楚琰終究來遲了一步,阮玉姝還是摔下了馬。
腳疼得仿佛快要斷掉,楚琰慌忙將她抱回了東宮。
太醫為她診治之後,說骨頭折了,至少要休養一個月。
楚琰愧疚的抱住她,卻在離開前說:“姝兒,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再帶你去騎馬。”
阮玉姝一怔,她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執著於讓她騎馬。
直到這天,她的腿漸好,而楚琰得知後,又立馬送來騎具,邀她一起去打獵。
撫摸著那些騎具,阮玉姝隻覺得一種莫名的詭異感油然而生。
可她不知這種詭異感究竟從何而來。
直到她轉身欲離開,卻聽到外側侍女們一邊收拾著殿內的紅色衣裳,一邊小聲討論。
“你們覺不覺得,太子妃越來越像寧姑娘了?”
“是啊,無論是穿的衣裳,還是吃的糕點,都是寧姑娘喜歡的,上次太子殿下帶太子妃去騎馬,我還險些以為馬上的是寧姑娘,寧姑娘最愛騎馬了。”
阮玉姝僵在原地。
耳邊嗡鳴,似乎崩裂的聲音傳來。
紅衣、桃木簪、桃花酥、騎馬……
那一瞬,她如遭雷擊,透體冰涼!
是啊,她怎麼忘了,這些都是寧嫣喜歡的!
入夜。
楚琰很晚才回。
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睡著的阮玉姝,他看上去有些疲憊,連外衣都沒褪便急切的去吻她,情動之時,他啞聲開口:“嫣兒……”
霎那間,阮玉姝猛地睜開眼。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在他懷裏渾身發抖,眼裏亦盈滿淚水。
這一刻,過往所有的恩愛都成了笑話。
哪怕阮玉姝再自欺欺人,也騙不過自己了。
荒唐!
何其荒唐!
這些時日,楚琰竟真把她當成了寧嫣的替身!
楚琰看到她滿眼是淚的眼眶,這才知道,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睡著。
如果是以往,看到她滿麵淚水,他早心疼的將人抱在懷裏哄。
可如今,他隻是漠然的看著,甚至連解釋都沒有。
或許他也知道,怎樣的解釋都已經無濟於事。
過了幾秒後,他沉默的起身離開。
接下來好幾日,楚琰都沒有再過來。
阮玉姝也像被抽走了三魂七魄一般,整日坐在殿裏走神,淚水總是不自覺地流下來。
她吃不下也睡不著,青兒都快急哭了,可阮玉姝誰也不理。
她隻是坐在那兒,淚流滿麵,就像徹底失了魂。
直到青兒再次為她端來雞湯,哭著哀求道:
“太子妃,求您了,就吃一口吧。”
阮玉姝仍然沒有表情,直到雞湯湊近了,她忽的從胃裏湧出一陣惡心的不適感。
她開始不停地幹嘔,而後猛地吐出一口血,在下人的驚恐聲中,徹底暈了過去。
醒來時,太醫正在懸絲問診。
白發老者臉上露出欣喜之態:“恭喜太子妃,您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