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是怎麼強撐著跟章若寒暄完的。
隻知道自己最後落荒而逃,後來整個生日宴會她都以不舒服為由躲在房間,直到所有賓客都走完也沒出來。
房間裏,那條綠寶石項鏈被扔在桌子上。
這根本不是小叔幫她選的生日禮物,他也根本不記得她喜歡什麼,不過是隨便買的。
隨便到可以給章若買一條一模一樣甚至更好的。
沈嫣近乎自虐地想,是啊,她算什麼,不過就是一個朋友的妹妹,他能出手這麼大方,她應該感到開心才是。
她紅著眼蹲在角落裏,偶然抬頭看到書桌上的一罐折紙星星,滿滿一罐,五顏六色,是她18歲的時候折的。
那時候班上總是流傳著各種各樣的的童話,“給心愛的人折一罐紙星星你們就會永遠在一起”是其中之一。
於是沈嫣就真的折了滿滿一罐,想趁池寒笙生日的時候送給他,結果最後她又不敢了,到底沒送出去,一直留著。
那時的池寒笙還會因為她沒送禮物而佯裝生氣,說嫣嫣我都看到你給沈長清織手套了,怎麼都沒有小叔的份?
為什麼從前那些親昵可以消失的如此徹底,他們什麼時候疏遠成這樣了?
第二天,她便去了舞團,之前的辭職報告是用郵件發的,池寒笙一直不批,那她就幹脆上門提。
陳經理卻為難地看著她:“沈嫣,你真要走?”
沈嫣點頭,一點猶豫都沒有。
池寒笙不在,陳經理自然也不敢強留她,隻說:“那你再留一個月做交接吧。”
沈嫣答應了,因為之前確實還帶著幾個新人,有一些動作沒教完,總歸還是不想因為私人原因做不負責的人。
池寒笙回來是在三天後,沈嫣在練舞房帶著四個新人練功。
忽然一股寒氣逼近,她直接被池寒笙一隻手抓了出去,兩人在走廊麵對麵站著。
“為什麼?”他盯著她問,沒說是什麼事,但兩個人卻都知道。
明明出國前一天,她的態度還鬆動了不少,可等他一回來,她連走的日子都已經定好了。
池寒笙怒道:“你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衝動?”
沈嫣靜靜地看著他,開口問道:“小叔,如果我說你讓章若離開,我就留下來,你會答應嗎?”
池寒笙頓了頓,隨後道:“章若不能走。”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她的心還是疼得一抽一抽的,她強顏歡笑道:“所以比起我,你還是更舍不得她啊。”
她不想再質問他關於項鏈的事了,再多問一句都是自取其辱。
薄涼的聲音傳來:“你跟她不一樣,留在舞團對你來說是更好的選擇。”
是不一樣,愛的人和朋友的妹妹怎麼會一樣呢?沈嫣閉上眼,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難過。
可是顯然池寒笙並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因為手機鈴聲響了,他接通後,表情瞬間變得緊張。
“若若,你怎麼了?”
那邊似乎是出了什麼事,他急忙說了一句“我馬上過來。”便掛斷了電話。
沈嫣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語氣裏帶著一絲瘋狂與最後的希望:“小叔,你別走好不好,我不離開舞團了。”
可剛才一直讓她留下的人,下一秒卻立刻甩開了她的手,池寒笙看了沈嫣一眼,沒有一絲猶豫地轉身,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