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幽都山大捷，桑璃上仙封印魔尊，可喜可賀！”

長空殿。

拂止坐在上手，手裏捏著方幽都山傳來的戰報，嘴角不易察覺的彎了彎。

仙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拂止，問道：“天君想為桑璃上仙冊封神位，能不能請帝君賜下封號？”

桑璃剛鬆下的一顆心再次懸了起來。

半晌，她看見半空中緩緩浮現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從柔”。

桑璃苦笑。

從柔？

八日後，她的肉身消亡，就再也沒人會忤逆他了。

這兩個字，她用不上了。

回到祈年殿。

桑璃透過鏡子發覺自己鬢角上竟一片雪白。

她看了眼玉釵，那玉釵上的顏色已然褪去幾分，更襯的她頭上的那片雪白清晰刺眼。

桑璃急忙捏了個訣，將自己的白發變回黑色。

這一晚，桑璃做了一夜的夢。

她夢到自己回到了爹娘身邊，隨著爹娘四海八荒的征戰。

可一睜開眼，爹爹化為灰燼，母親在她麵前跳下東海深淵。

她哭著想要去抓住娘的衣衫。

可卻隻撕下一片一角。

“娘......別丟下我。”

醒來後，桑璃擦幹眼淚，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然後離開祈年殿。

剛走出寢殿，正好遇見拂止和素筱。

“昨日一整日不見你，你去了何處？”

拂止眉宇間有些許的不悅。

目光觸及桑璃泛紅的眼角，聲音陡然一沉：“你哭過了？”

桑璃壓下心中的難過，低聲道：“昨日是爹娘的忌日，我前去祭拜了。”

拂止眉心一顫。

從前這樣的日子，他會早早的準備好東西，帶著桑璃去東海祭拜。

可昨日他隻顧著陪伴素筱，全然忘了這回事兒。

“抱歉......我晚過幾日再與你一同去祭拜......”

“不必了。”桑璃扯了扯嘴角，目光掃過一身鮮亮的素筱：“師尊事務繁忙，阿裏明白的。阿璃先告退了。”

她走的極快。

快的連拂止叫住她的機會都沒有。

看著桑璃離開的背影，拂止忽的皺起眉。

他為何覺得，桑璃瘦的有些過分了？

罷了。

待她凱旋，再親手做些吃食給她補補身子吧。

桑璃去蒼藍山取出自己塵封多年的玄刃。

她有一個秘密，連拂止都不知道。

她曾用自己一半的仙骨煉成玄刃，在長生石上刻下了拂止的名諱，並向蒼天祈願，希望師尊與天同壽。

而拂止名諱的旁邊，她藏了私心的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神仙斷絕情愛，無欲無求，名字本不該出現在長生石上。

是她用自己的執念化作利刃，這才刻下他們的名字。

可如今，不需要了。

師尊可以與天同壽。而她生......該走了。

桑璃一刀接一刀的劃在自己的名字上。

玄刃連著骨血，每一次劃過，她的骨頭仿佛被利器一下又一下的刺入，痛入骨髓。

待她將自己的名字盡數抹去時，已是一身冷汗。

“師尊，七日後，你永享天壽，再也不會遇見我了......”

玄刃已然被磨成粉末，落在地上。

桑璃強忍著痛苦，起身正要離開。

頭頂卻突然傳來一聲厲喝：“桑璃！你在做什麼！”

她回頭一看，卻見拂止和素筱攜手而來。

素筱哭的梨花帶雨，滿眼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阿璃，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碧梧宮多了個女主人，可你也不能劃掉素筱在長生石上的名字啊！”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折了她的壽命！”

拂止冷冷的看著她，眼裏滿是失望。

桑璃想要解釋，可沒等她開口，拂止便一揮袖子將她震開。

瞬間，發髻散亂，玉釵摔在地上。

“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