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慶德長公主本就是隱姓埋名居住在此,明麵上怎可能大肆鋪張,我媽更是又檢查過一輪,將一些本還算值錢的東西,都換掉了。
我爸他們憤憤離去。
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
我爸卻不甘心,竟然找了地痞流氓,砸爛了我們的豬肉檔。
後來,他更是懷疑宅子裏有暗室,趁媽媽不在家,大搖大擺帶著人強行闖進我們家!
“來人,把她給我壓著,好好搜,哪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我被死死押在地上,被人像猴一樣圍觀。
發現暗室裏的金銀細軟後,他放聲大笑:“我就知道!一個富商的兒子,怎麼可能願意住在這麼破破爛爛的房子裏!”
我掙脫束縛,想上前阻攔,卻被我爸狠狠一推,從台階上摔了下去。
我抬頭一抹,額頭上緩緩留下溫熱的血。
“依依!”我媽回來,看見這樣的場景,怒不可遏。
她馬上報了官。
不曾想,假公主竟找來了知府:“知府大人,陸公子接濟宛娘已久,如今不過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怎麼能算強闖民宅呢,你說對吧?”
知府連連哈腰點頭:“是,是,長公主說的是。”
他不僅偏幫假公主,還要以偷竊強占他人私產治我和我娘的罪!
我捂著額頭,氣得腦袋一陣陣地疼:
“你這個昏官!知道我娘是誰嗎?我娘才是鹿城的主人,慶德長公主!”
眾人愣了愣。
隨即失笑:“依依,你說你娘是長公主,我還說我是攝政王嘞!你以為你說是就是了?再說了,知府大人怎麼可能沒見過長公主!”
“是啊是啊,冒充長公主,罪加一等。我看啊,蘇宛和蘇依依就是嘴硬,打一頓就老實了!”
我爸知道我從不說大話,猶疑地看我一眼。
可他認為旁人說得對,知府自然是知道長公主真容才是。
“狗急跳牆,什麼話都說得出來!”我爸厭惡地掃了我一眼,對著知府作揖,“這些物件,都是我陸家,還望大人明察,將東西物歸原主。”
知府還未說話,我媽就笑了。
“知府大人自然是沒見過長公主的。”
“長公主從京城趕往封地後,從未接見過任何人,便是知府大人,也隻是見過長公主身邊的陳將軍。”
“如今攝政王即將抵達鹿城,長公主派陳將軍往前數百裏迎接,隻要攝政王到了鹿城,便可知誰真誰假,你說可是這樣,知府大人?”
眾人驚呆,議論紛紛:“不是吧,知府大人竟然還沒見過長公主?!看來知府大人也不怎麼得朝廷重視嘛!”
“若蘇娘子才是真正的長公主,隱瞞身份住在咱們這兒,可就真有好戲看了!”
知府瞳孔一縮,扯著袖子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昨夜我們收拾東西時,無意發現陳將軍寄回來的信,信上寫他已與攝政王碰麵,不日就要回到鹿城。
本以為知府有所顧慮,便應當將事情先調查清楚。
沒想到他咬了咬牙,“本官怎麼可能沒見過長公主,簡直一派胡言!汙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我爸和假公主聞言,瞬間臉色放鬆下來。
我爸高傲抬著頭,看著我媽:“念在相識一場,你若是肯低頭道歉,我就勉強原諒你!你用我這樣多的銀子,本就該還,強占不還,豈非強盜!”
假公主一腳踢在我身上,冷嘲道:
“這孩子昨日以下犯上,冒犯本公主,都說子不教父之過......不過嘛,她是個沒爹的野孩子!”
“蘇宛,就由你替她給本公主磕頭認錯,本公主就饒了你們!”
知府更是麵色陰沉:
“蘇宛,你不僅強占他人私產,冒充長公主,還汙蔑朝廷命官,真是好大的膽子!”
“來人!把她們給本官帶回去,聽候發落!”
幾名高大雄偉的捕快瞬間將我和我媽壓倒在地。
“我呸!狗官!”
見無論如何都要挨一頓打,我也不忍了。
反正我名義上的舅舅快要到了,我總不信,他們還能無緣無故殺了我們。
“你就是根本沒見過長公主,單憑一個玉佩,就信了這個騙子!等我舅舅到了,有你們好看的!”
知府雙手握拳,眼裏幾乎噴出火來。
他看了一眼假公主,在得到後者的點頭準許後,一個粗重的巴掌狠狠落在我臉上。
假公主冷笑道:
“一個小娃娃,膽敢這樣口無遮攔!我看你們蘇家對朝廷倒是很有意見,怕不是敵國潛入的奸細!”
“都押進大牢,嚴刑拷打!”
我爸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一言不發,窩囊至極。
我們被粗魯地從地上拖走時,一道低沉威嚴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你們說誰是奸細?”
來人一襲螭紋蟒袍,頭戴金冠,腰間的玉佩雕刻著飛龍,無一不彰顯著他尊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