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給媽媽的時限是一個月。
一個月內,如果她能夠讓爸爸回心轉意,就能避免被抹殺的命運。
可媽媽堅決拒絕了。她對爸爸的心已經徹底死了,一絲一毫都不願再迎合。
爸爸帶著女秘書去了美國辦業務,可我看到林霜的社交賬號,定位卻在蘇梅島。
他們明明在外麵遊山玩水,音訊全無。
臨別的那一天,爸爸始終沒有回家。
我守著媽媽直到天亮,看著她逐漸停止了呼吸,體溫在我的手心一點點流逝。
淚水逐漸模糊了視線。
媽媽去世那一晚,我打電話給傅斯年,嗓音哽咽。
“喂。”
那端沒有說話,隻聽到一陣氣喘籲籲。
傅斯年這種聲音我再熟悉不過,隻有在他動情時才會如此。
半晌,他才緩緩吐息道:
“老婆,我知道你傷心,可我這裏實在抽不開身。”
“明天,明天一早我一定趕回去陪你,送媽最後一程。”
很快掛斷成了忙音,給爸爸打過去也是一樣。
我強忍住悲慟,獨自聯係了醫院和殯儀館。
那天傅斯年的聊天記錄裏,沈馥雪說,她得了重度抑鬱症,每天都有輕生念頭。
所以這次回國,是想讓他陪她完成臨死前,能感受到愛的一百件小事。
她發來一張密密麻麻的人生清單:
想要跟人徹夜聊天,喝斷片一次
想去看巴厘島的日落
想和心愛的人一夜要七次。
想完成一次高空跳傘。
......
傅斯年無比深情地答應了。
“馥雪,我願意陪你去實現,隻希望在陪你完成這一百件事後,你可以有重新活下去的勇氣。”
沈馥雪寫的第一百件事,是穿一次婚紗,和人生摯愛舉辦婚禮。
今晚,他們大概在完成第三件事。
我孤零零在殯儀館,為媽媽守靈了一整夜,眼睜睜看著她變成了一抔骨灰。
可我的意識卻格外清醒。
出來的時候,天光大亮。
我接到了前不久聯係的工作人員的來電。
“陸小姐,您已經成功取得了無人島的永久私人居住權,還有您定製的專屬愛人服務,也將在您登島後生效。”
媽媽給我的錢,我花費一個億,精心為自己打造了一個世外桃源的小島。
在這座無人島上,再也不會有人能找到我。
既然世上已經無人愛我,我就選擇自己愛自己。
“好,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過去。”
殯儀館外,我終於見到了傅斯年步履匆匆的身影。
他見我雙眼通紅,心疼地將我摟入懷中。
“沅沅,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嶽母怎麼會走得這麼突然?”
傅斯年回來的匆忙,身上還沾染著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一向謹慎如他,也沒能察覺。
我漠然地站在原地。這些虛偽的人和事,都讓我感到惡心。
他不知道,很快,世上就再也沒有陸沅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