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自討沒趣,嘟囔著關了燈。
沒過多久,窗外重新燃起煙花。
我看得出,那是我特意為兒子買的款式。
煙花騰空,嗖的一聲燃出了奧特曼的形狀。
隔著幾層樓的距離,我卻依稀聽到了林挽月的歡笑。
我在三人的笑聲中逐漸睡著。
第二天一早,家裏空無一人,我開始收拾行李。
我從家鄉帶來的東西不多,一個行李箱完全裝得下。
收拾到最後,我卻怎麼都找不到自己的蘇繡旗袍。
那是我出嫁前媽媽一針一線親手給我做的,我愛如至寶,從來不舍得穿。
我心中煩躁,整個人幾乎都鑽進衣櫃拚命翻找。
這時大門傳來指紋識別的聲音。
門開了,進來的卻是林挽月。
她臉上滿是笑意,手臂上正搭著一件衣服,我一眼就看出,那是我正在找的旗袍。
見我麵色不善,林挽月揚起眉毛。
“暮雲姐,醒得有點晚哦,幸好江大哥心疼你和你一起搬出來住,不然你這種懶媳婦要被婆婆戳脊梁骨的。”
“哦對了,我來還衣服。”
說完她一揚手,旗袍帶起一陣風,掉落在我腳邊。
我忍無可忍,厲聲質問:
“誰允許你動我的東西?”
話剛出口,江陽推門進來,快步攔在林挽月身前。
“媽你幹什麼,人家林阿姨說沒穿過旗袍,爸爸借給她穿一次怎麼了?”
我看著江陽伸直的手臂和保護的姿態,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對峙間,江寄舟緊跟著打開門。
他隻掃了一眼,就麵色不悅地看向我。
“程暮雲,從前我覺得你溫柔可人,你現在怎麼全變了?”
“衣服是我做主借給挽月的,你有什麼脾氣衝我來,別刁難人家一個小姑娘!”
我撿起旗袍,看向暴怒的江寄舟。
“這是我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借給別人?”
江寄舟氣急了,聲音都增大了幾分:
“程暮雲你究竟怎麼了?”
“你一個家庭主婦,生活費都是我給的,我在養家,我怎麼沒資格!”
“我真是太慣著你了!”
說完,江寄舟牽住林挽月的手,聲音溫柔下來:
“挽月你別和她計較,她總是這樣神經兮兮的。”
“今天讓你見笑了,你不是說想去滑雪場嗎,作為賠禮,我帶你和江陽一起去吧。”
林挽月還是那副柔和的姿態,隻是微微頷首。
見她同意,江陽高興得又蹦又跳。
“好耶,我們快走吧!”
“媽你亂發脾氣,罰你在家好好反省,正好我們隻有三張票,你就別跟著添亂了!”
說完他們一行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抿抿唇,掏出手機,退掉了親手搶到的三人滑雪場新年票。
回家的機票定在晚上,眼下還有些時間。
我換好衣服,在小區附近的超市閑逛,準備買些特產帶走。
結賬時,手機響起,剛接通就傳來了江寄舟憤怒至極的聲音:
“程暮雲你把滑雪場的票退了?”
“你知不知道我在門口丟了多大的人!”
“趕緊重新買三張票,兒子本來高高興興的,都怪你,害得他差點哭了!”
手機中聲音嘈雜,我卻清晰分辨出了林挽月的勸告:
“江哥你先別生氣,她可能是在怪你們沒帶她一起。”
“不如我先走吧,你們去接程姐姐來好好哄一哄,是我打擾了。”
我沒等江寄舟再開口便掛斷電話,拎起特產和行李箱,打車去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