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聖誕節前，我發現本應加班的丈夫跟他初戀在聖誕樹下吻的難舍難分，濃情蜜意。

初戀抬頭貼上我丈夫的眉心，輕聲撒嬌。

“阿奕，今天可不可以一直陪我？不回去了呀？”

我丈夫笑得寵溺，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今天一整天都是她的。

“那你可說好了，聖誕我也要跟你一起過！”

“好，都聽你的。”

我看著手機裏那條說自己在加班的消息，心如死灰。

下一秒，我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你好，我準備好了，請問還有什麼其他注意事項？”

……

“好的，白小姐，我們這邊會準備一下，稍後給您回電話。”

掛斷電話，我看著聖誕樹下親的難舍難分的寧奕和蘇洛，心中苦澀。

我跟寧奕大學相識，結婚三年戀愛五年，婚姻生活本來還算是平穩幸福，可自從去年他的初戀蘇洛回來後，這一切就變了。

寧奕就經常找借口找她，他以為我不知道，但卻忘了女人的敏感。

他每一次說加班之後回來身上的香水味道，還有大衣外套上的頭發，我都猜到了。

我都知道，隻是沒有拆穿，即使蘇洛加上我的好友，給我發一些挑釁和照片，我也沒打算直接開誠布公。

她給我發消息，說我到底怎麼能忍受這麼久的，要是她，她肯定第一天就跟寧奕攤牌了。

我仍舊是已讀不回，卻暗自握緊了手機。

這時，聖誕樹下的寧奕似乎在蘇洛耳邊說著什麼，逗得她笑。

我不由想到結婚後，寧奕給我的誓言。

“白芷，我肯定不會出軌的，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我記得當時我的回應是。

“寧奕，你要是敢出軌，我就會消失，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我。”

彼時寧奕也是這樣抱住我，耳鬢廝磨，信誓旦旦保證。

而現在雖然誓言生鏽，但我卻沒忘。

“喂？白小姐你好，您剛才選的服務現已生效，出國的機票也為您準備好了。”

“謝謝，麻煩了，我選的…比較匆忙，你們還能這麼快效率，真的辛苦了。”

我輕聲道謝，沒有繼續看下去的興致，直接就轉身回家。

在我轉身的一瞬間，人群爆發驚呼，是聖誕樹亮了，伴隨燈亮起，漫天的煙花陡然炸開，每個人都在歡呼雀躍，我卻沒有回頭，直接往反方向抬步離開。

叮咚。

蘇洛又給我發了挑釁照片，這次就是她跟寧奕在聖誕樹下的自拍，甜美幸福，身後是漫天的煙花，隨著照片一起來的，還有一條信息。

“他答應跟我一起過聖誕節了，你死心吧。”

我照例已讀不回。

想了想，我又打開了寧奕的聊天窗口，斟酌片刻，才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工作不要太辛苦，要少熬夜。”

出乎意料的，寧奕很快就回複了，是一張辦公室加班的圖片和一句甜蜜的語音。

“收到老婆！你自己在家要乖，有點想你了！”

我冷冷的看著他的回複，扯了扯嘴角，連圖片都有，寧奕，你可真能裝，到家之後，我隻覺得無比疲憊，匆匆洗漱之後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是被寧奕喊醒。

“老婆？醒醒，吃早餐了。”

我迷糊起身，看著寧奕還穿著昨天的大衣，就意識到他大概是剛回來，昨天一夜在誰那，不言而喻。

“吃飯吧，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那家包子。”

他湊近要給我個早安吻，我因為他這個動作，看到了他脖領間淡淡的紅印，一時間撇過頭，輕輕推開了他的早安吻。

寧奕神色差異，握著我的手詢問出聲。

“因為我昨天加班生氣了嗎？怎麼不讓親。”

“沒…做噩夢了。”

對此，我隨便找了個借口，寧奕也沒有懷疑。

其實我隻是嫌他臟。

等我出來的時候，寧奕已經換好衣服了，他在餐桌旁邊等我，甚至特地為我拉開椅子，直接就化身為了合格的侍者。

他對上我的眼光，甚至還彬彬有禮一欠身。

“你好，白小姐，這是我為您準備的早餐，分別是…”

“行了，快吃飯吧。”

我淡笑著打斷了他，等坐下之後，嘴角的笑意就逐漸散了。

自從蘇洛回來後，寧奕就變得比以前更加殷勤。

這一年來他的早餐，鮮花，驚喜等等，從來都不落，我沒發現的時候以為是我們感情迎來了第二春，現在我卻知道這隻是偷腥後的愧疚，所以每一個東西我幾乎都是毫無負擔的收下。

寧奕，這本來就是你欠我的。

吃完早餐收拾好後，他拿起包剛準備出門，突然回身伸手擁抱了我。

這個動作太過突然，這次我沒有躲開，卻也隱約渾身僵硬，寧奕確是肉眼可見的開心，大概是以為早上我因為他加班沒陪自己生氣，這會氣消了。

我隨他怎麼想。

收拾好上班之後，我直接提交了辭呈，人事不理解。

“小白，你怎麼突然要辭職啊？是工作有什麼不開心嗎？”

“沒事，欣欣，我隻是想休息一段時間。”

人事都是好幾年的同事了，還想勸勸我，但在我的堅持下還是同意。消息傳出來，同事們自然也是知道了，不由疑惑趕來關心詢問。

“小白，怎麼還要辭職了？這裏幹的不開心嗎？”

我扯了扯嘴角，隨後歎口氣：“壓力太大了，我想休息一段時間。”

“啊？壓力大，可是你老公那麼好為什麼還會這樣…”

新來的同事疑惑出聲，被一旁的老同事警告的拽了拽胳膊。我卻覺得無所謂，她說的確實沒錯，寧奕平常表現的確是是完美老公的樣子。

他好嗎？確實好，隻不過他的心裏又多裝了一個別人，這樣的好是對半平分的。

現在的他連真的出差帶禮物，都會帶雙份。

生怕我們兩個哪個不舒服。

交接完後，回到家裏的時候，我剛想收拾東西，又覺得沒必要，這些東西每一個都帶著我跟寧奕這些年的回憶，現在我不要寧奕了，那這些東西我也不要了。

下午，隨著門鎖轉動的聲響，寧奕有說有笑的帶著蘇洛進了門。

“冰箱裏還有蛋糕，一會拿給你吃。”

“真的嗎寧哥，什麼味的？我…”

他們正聊著天，進屋就跟沙發上的我打了個照麵，頓神色一滯，誰都沒能說話。

看著我麵無表情的模樣，寧奕咬牙向前，神色心虛中又帶點慌張，勉強笑道。

“老婆？你怎麼在家，今天不用上班嗎？”

平時我會比寧奕晚下班，這便是他光明正大帶人回來的底氣。

“明天公司停電檢修電路，放一天假。”

我隨便說了個理由敷衍過去，便把目光轉移到了對我有明顯敵意的蘇洛上。

“蘇洛怎麼來了？”

蘇洛還沒來得及說話，寧奕看到我的目光，急忙解釋：“啊，那個，小蘇是我帶回來的，想著她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最近不是聖誕節嗎，就想著接她回來一起過個節。”

我應聲若有所思的點頭，眼神還在看著蘇洛，瞪著她的回答，她看了看我，抿了下唇帶點不甘心似的開口。

“白姐，今天打擾了，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

我緩緩扯起一抹笑，讓寧奕稍稍鬆了口氣。

“老婆，本來想跟你說的，我也是臨時起意，一看手機還凍沒電了，正怕你生氣呢。”

“我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嗎。”

而後，我們就張羅著做飯了。

我看見蘇洛毛衣半透，裏麵大概穿了情趣內衣，這次應該也是為了“辦事”來的，準備在我下班之前玩一把刺激的再走，誰知我在家，最後隻能變成這麼名不正言不順的聚餐。

蘇洛當然不甘心，在寧奕不知道的時候，她就已經通過聊天跟我宣誓無數次主權了。

所以從做飯到吃飯，她就不斷地做著一些故意氣我，和寧奕曖昧的動作。

有時候切土豆切到了手也撒著嬌讓寧奕給她找創可貼，寧奕隻能一邊看著我的臉色，一邊盡量避嫌的給她包紮。

對於這些，我全部當看不見，或者一笑了之，倒是讓寧奕神色有些莫名。

飯桌上的氣氛更是火藥味十足。

“白姐，寧哥不喜歡吃排骨吧？”

蘇洛見我給寧奕夾了一塊糖醋排骨，麵龐帶出一點嘲諷，我似笑非笑看著寧奕，輕聲詢問。

“不愛吃排骨？”

寧奕見狀，瞬間加起來就吃了那塊肉，含糊不清開口：“誰說的，我最愛吃排骨了。”

這樣暗戳戳的小心思，在飯桌上還有很多。最後，沒有達成目的的蘇洛在離開的時候都帶著不服氣，對寧奕的態度都冷冷的。

“不用送了寧哥，你陪白姐吧。”寧奕等她走之後，轉頭就給我抱歉。

“抱歉啊老婆，洛洛就是小孩子脾氣，她這個人沒什麼惡意的，她就是…就是不太甘心我跟你結婚了，心裏不平衡，對我們的過去還有一點感情，沒什麼其他的意思，就是太任性了而已！”

看著他極力把這一切解釋為不懂事的模樣，我剛要開口說沒事，誰知寧奕下一刻又慌不擇路的打斷了我。

“老婆！我跟你保證，我絕對沒有出軌！我跟她清清白白！真的沒有…”

“好了，我相信你，怎麼怕成這樣。”

我輕聲打住了他的滔滔不絕，寧奕聞言真的停了下來，但眼裏卻滿是驚異：“老婆，你真的不生氣？”

“清者自清，你本來就沒出軌，我生氣不就破壞咱們感情了，況且你就跑真出軌了，我生氣也沒有用啊，事情也發生了。”

我淺笑著收拾碗筷，寧奕愣了愣，隨後感慨道：“老婆，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我沒吭聲，心中冷笑，收拾完碗筷的時候，電話聲響起，看過來電顯示，我拿起手機特地去陽台接，是上次打電話的機構。

“你好白小姐，久等了，請問您這邊有想好的死法嗎？以哪種形式死，我們這邊都是可以定製的，隻不過死的方式不同，價格也不同，也可以給您推薦。”

“不用了，我已經想好了，你們那邊正常走流程就行。”

我心中已經有了處理的辦法，簡單兩句便掛了電話。

這時，寧奕突然輕輕抱住我，湊近我耳朵低聲。

“剛才說什麼呢，老婆？”

“公司的事，說檢修電路的時候涉及到的消防問題，我讓他們正常走流程就行。”

察覺身後熱源靠近，我脊背隱約繃緊，隨口敷衍，或許是因為我平常確實太懂事了的原因，寧奕不疑有他，擁著我的力度更緊了緊。

“老婆，我真的好愛你啊。”

我聽著寧奕深情的表達愛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表情都沒變，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惡心，想讓他趕緊鬆開。

因為事到如今，我是沒辦法說出“我也愛你”這四個字的。

好在，這樣令人折磨的時候並沒有持續太久，一個電話打斷了我們短暫的溫存。

是蘇洛。

寧奕大概是想跟我表現自己很蘇洛並沒有什麼，鬆開我之後，當著我的麵就直接接了電話。

那頭蘇洛的聲音從聽筒傳來，聲音又低又柔，還帶點哭腔。

“寧哥，你能來一趟嗎？我懷疑…有人跟蹤我，我好害怕。”

寧奕一聽，麵色頓時就變了。

“你在哪？馬上把位置發給我，你現在就往人多的地方走，我現在就去找你！”

看著寧奕慌張的樣子，我隻覺得索然無味，掛斷電話之後，他匆忙拿著外套就要奪門而出，隻記得給我留下一句。

“老婆！我實在是擔心洛洛，我去看看！”

我沒吭聲，隨著門砰的一聲，整個屋子裏再次陷入安靜。

蘇洛沒事，甚至還活蹦亂跳的，這隻是蘇洛又一次對我的挑釁罷了。

我掏出手機打開，上麵是一個聊天的小窗，最後一句話赫然是蘇洛在給寧奕打電話之前，給我發的消息。

“白芷，我就看看你能忍多久。”

晚上，寧奕告訴我今天不回來了，還說蘇洛受驚了離不開人，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之前的ptsd，他沒辦法，隻能在這陪著她，但是他一定不會做出格舉動，甚至表示願意給我開視頻。

“不用，我不需要的，寧奕，我們之間不用這種虛假的證明，你隻要愛我就可以。”

“老婆，你竟然這麼相信我，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