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薑秋月習慣性的早起,來到後院的馬棚喂馬。
渾身棗紅的駿馬,親昵的用頭蹭著她的手。
這就是楚流遠送給她的那匹馬,取名疾風。
獨屬於她。
不像臥房的那些禮物,每個認識楚流遠的女子都會有一份。
可惜城中禁止騎馬,她人生地不熟,不知哪裏有馬場,隻能每天在院子裏騎一會,過過癮。
翠竹很有眼力見的詢問:“小姐,這馬到時帶走嗎?”
既然要走,有關楚流遠的一切都應該不帶,免得以後睹物思人。
薑秋月狠下心。
“不用......”
突然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薑小姐好興致。”
蘇婉柔施施然的走過來,陰陽怪氣。
“侯爺最喜歡溫柔的女子,薑小姐學那些男子喜馬,恐怕很難得到寵愛。”
“也是,侯爺若是真心喜歡你,你也不會兩年都無名無分了。”
懶得理她,薑秋月翻身上馬欲離開時,卻瞥見蘇婉柔腰間的半圓玉佩。
那是楚流遠母親的遺物。
聽聞他有個哥哥。
楚夫人將玉佩一分為二,送給兄弟倆。
但哥哥早年失蹤,玉佩也就一直是殘缺的。
楚流遠曾說過,傳家玉佩要送給未來的夫人。
她惦記許久。
沒想到蘇婉柔一回來,楚流遠就給了對方。
他當真是愛極了蘇婉柔。
察覺到薑秋月的視線,蘇婉柔得意道。
“這是侯爺送我的禮物,說什麼代表夫人的身份,薑小姐若喜歡,我可以讓給你。”
“大可不必,我嫌臟。”
蘇婉柔臉一黑。
薑秋月什麼意思?諷刺她不幹淨?
趁著薑秋月調轉馬頭,蘇婉柔偷偷拔下發簪,惡毒的刺向馬屁股。
反被馬蹄子踹飛。
“啊!”
疾風也受驚,猛地在院子亂跑起來。
薑秋月死死拽住韁繩。
“疾風!停!”
“冷靜!”
好不容易控製住疾風,她的手臂也因過度用力脫臼。
“小姐!”
翠竹連忙扶著薑秋月下來。
偏巧這時楚流遠過來。
發現薑秋月捂著左手臂,眉頭輕蹙,像是受了傷,他下意識要過去查看,蘇婉柔的哭聲響起。
“侯爺......婉柔的胸口好痛......手也疼......”
蘇婉柔顫抖的舉起蹭破的掌心。
楚流遠當即止住腳步,轉而去扶她。
“怎麼弄得?”
“婉柔看薑小姐騎馬英姿颯爽的,很羨慕,就想讓她教教我,可是她不願意,還驅使馬兒踢倒我......”
翠竹氣道:“胡說!奴婢方才都看到了!是她故意拿簪子紮疾風!”
“婉柔心地善良,絕不可能做這種事。”
楚流遠不耐煩的打斷翠竹,看向薑秋月。
“我隻是覺得她身世可憐,才她帶回府,你不要再針對她。”
“不是所有女子都像你皮糙肉厚,婉柔身子骨弱,膽子又小,馬踢她一腳能要走她半條命。”
“這種傷人的馬你就別養了。”
說完他抱起蘇婉柔離去。
薑秋月莫名感到悲哀。
兩年之久,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麼擔心緊張的模樣。
卻是為了別的女子。
甚至忘記了,他當初把疾風送給她時,對她鄭重承諾——
“婉月,我一定會照顧好你和疾風,我們一家永遠不會分離”
翠竹憤憤不平:“侯爺不分青紅皂白就算了,他看不到小姐您也受傷了嗎?”
“沒必要爭這個了。”
薑秋月接上脫臼的手臂,喚來管家,讓他給疾風找一個好人家。
送走也挺好,省得她回江南會想它。
管家頷首領命,問道:
“夫人,六日後就是侯爺的生日宴,您現在要開始著手準備嗎?”
往年的生日宴都是她全權負責。
從早忙到晚,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隻為楚流遠在朋友麵前有麵子。
薑秋月拿出隨身的賬房鑰匙。
“不了,交給蘇婉柔吧。”
她可不想再白白受累。
管家麵色為難:“夫人,侯府有規定,除主子外,任何人都不得碰賬房鑰匙,否則銀子丟了說不清。”
“不如您去送一趟?”
薑秋月隻好收回鑰匙。
不想碰上楚流遠,特地等到才去蘇婉柔所在的西院。
剛到門口,便聽見裏麵壓低的調笑聲。
“娘子莫不是有個新歡,就忘了我這個舊愛?”
發現不是楚流遠的聲音,薑秋月好奇的翻上牆頭。
院子裏。
蘇婉柔被一個清秀男人抓住手腕。
她憤怒的小聲嗬斥。
“放開我!這可是侯府!”
“李明你若再敢溜進來找我,我就叫人打死你!”
喚作李明的男人,嗤笑道:
“好啊,那我就去告訴侯爺,你是個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