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為了讓李天露放棄回城進行的第99次攻略。
可她始終堅信竹馬能帶她回城。
甚至為了回城她不惜為竹馬懷孕。
可我才是她插隊時交的男朋友啊!
那天她的竹馬帶來一個男人,說這人管回城的事。
隻不過他的老婆死的早,希望李天露能為了回城做出點犧牲。
李天露是來我們村插隊知她。
青裏最漂亮的姑娘。
沒想到她和幾個女同誌被安排住我們家,父母還挺歡迎。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我和李天露相愛的。
李天露把身體湊過來時候,我大腦陷入短暫的空白。
她是城裏的姑娘,身上帶著淡淡的肥皂的香味。
白皙的手指穿過我的指尖帶來酥酥麻麻的溫熱。
“露,露露”我紅著臉叫她。“有人會看到”
她低笑了兩聲,嬌嗔似的斜睨了我一眼。
“這麼長時間了,你還害羞阿”
村口的大黃狗象征性的叫了幾聲,李天露放開我的手。
“好了,呆太久會被發現,我回屋裏去了”
說著她拍拍身上的泥土,扭動著纖細的腰肢離開了。
我還在回味剛才的觸感,盯著掌心傻笑。
半晌,才回過神,掏出一根旱煙蹲在家門口。
來往的村民背著鋤頭,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傻子,傻子又出來了”幾道孩童聲音自忖口傳來。
我一眼就看見了穿著破舊的打著補丁外套的白傻子,正樂嗬嗬的笑著朝我走來。
白傻子是村裏出名的,也是大家茶餘飯後的閑話。
他是近親結婚的產物,生出來時不會哭。
開始,大家都說白家好福氣,生了個大胖小子不哭不鬧。
隨著他的年齡逐漸增長,與同齡人比起來,白傻子的不足便開始顯現。
他不會說話,走路也是一瘸一拐,再後來生活無法自理連帶著智商也停留在了三歲。
村裏的人將他當成了笑料,也當成了欺負的對象。
“海,海柱哥”他憨笑著瘸腿走到我跟前,然後盤腿坐到一旁。
我笑了笑從兜裏掏出一把瓜子遞到他手上。
“快吃,吃完再說”
白傻子很聽話。
他吃東西時很安靜,不一會一把瓜子就沒了蹤影。
我掃視了下周圍,並沒有湊過來搭話的左鄰右舍。
於是壓低聲音,湊近他。
“可以了,沒有人”
白傻子的眼珠子轉了轉,他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
聲音帶著機械性的審問。
“劉海柱,是否選擇脫離世界”
是的,我是攻略者,白傻子是我的係統,至於為什麼他沒有附身在我的潛意識裏我不得而知。
這是我來這個世界的第三年。而我要攻略的目標正是李天露。
我熄滅了手裏的旱煙,嗓音沙啞。
“我應該還有機會”
白傻子沉默良久“這已經是第九十九次,經過計算,這次的成功略微乎其微,建議宿主選擇放棄”
我回頭看了眼李天露緊閉的房門,目光複雜。
“如果真的到那一天失敗了,我再來找你啟動脫離程序”
白傻子歎氣,他眼神帶著不解。
“宿主如今在我看來就是浪費時間”
我自嘲的笑了笑,都浪費了九十八次了也不差這麼會。
他不在反駁,隻是冷淡的提醒我。
“還有三十天,三十天後強製脫離,願宿主成功”
他說完這句話眼神恢複了以往的單純清澈。
又開始瘋瘋癲癲的傻笑了起來。
恰逢隔壁出門勞作的沈大娘過來打招呼,我調整情緒回應,沒讓旁人發現端倪。
知青下鄉是要跟著當地的農民一同幹活的。
幹的活越多越累掙得工分也就越高。
挖水庫就是其中之一,我是家裏的頂梁柱自然有的是力氣。
以至於常常在幹完自己的活後,還會幫著李天露在沒被工頭發現的情況下,完成她的那部分任務。
幹完活中午休息的時間是提供午飯的。
李天露總會趁著旁人不注意將碗裏的吃食分我。
用她的話來說,吃飽了才有力氣。
我扒拉著碗中的飯,不時抬頭去看她。
李天露長得漂亮,唇紅尺白。
她是城裏來的下鄉的知青,有文化有臉蛋。
李天露被安排到我家時,我都覺得像是做夢一般。
她說話溫溫柔柔,談吐優雅。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當下便看呆了眼。
剛開始,李天露並不適應這裏的生活,她到底被打小嬌生慣養,很多東西不會用。
我自告奮勇,教她砍柴,喂豬,有時候出去下工會因為心疼她的勞累而攬下所有的活。
偶爾跟著我媽進一次城,會給她帶些小玩意。
有吃的也有玩的。
李天露享受這樣的感覺,她看我的眼神從沒有了剛開始的疏離。
在她第一次提議,要不要和她去小河邊走走散心時。
我就知道機會來了。
那天,我纏著我媽上街挑了套好看的衣服。
她見到這樣的我時候,眼裏閃過讚賞。
那天,我們走了很久,聊過去,聊現在,聊未來。
她說,她很想自己的家,想父母,想回去。
我有些害怕,害怕有一天突然離開,將我從這場為自己編織的美夢裏拽醒。
可是很快,這樣的想法就被接下來的激情衝淡。
我們開始頻繁的在小河邊私會。
偶爾她會帶著壓箱底的書籍教我認字,偶爾會同我講一些他看過的戲曲故事。
我們的關係日漸親密。
我卻始終不敢跨過那一步,最多時會趁著四下無人拉住她白皙的手,感受來自一種名叫愛情的甜蜜。
最勇敢的一次,是她靠在我的肩頭睡著。
我低頭去看那張嫣紅的嘴唇,像山楂糕對我有著致命的吸引。
掌心有泛出密密麻麻的汗液。
我心一橫低頭湊了上去。
隻是一下像蜻蜓點水,然後慌張挪開。
像做錯事的小子,以至於很多天,我都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回憶被工友的叫喊打斷。
我收起餐盒,接近傍晚時,結束了一天勞作。
李天露正在門口等我。
她手上捧著水杯四處張望,看見我時眼含笑意。
“聽說了嗎,最近有個知青回城的名額”
回家的小路上,李天露不經意的提起。
這消息我有所耳聞,不過從未放在心上,如今聽她提起。
心裏咯噔了下。
“聽,聽說了,但好像隻有一個”
我說完,小心翼翼的偏頭去看她的神情。
李天露不在說話,她麵色如常,好像隻是隨口一提。
入夜的村子,安靜極了。
看著父母房門的燈暗下,我穿好衣服,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
來到院子拐角,我清清嗓子,學著村口的大黃狗叫了兩聲。
這是我和李天露之間的交流暗號。
不一會,李天露房間的門打開了。
一個曼妙的身影環顧四周披著外套朝我小跑過來。
“有事嗎”她搓著手心,眉頭微蹙有些不悅的看向我,“這麼冷說完趕緊回去睡覺”
看著她因為這些日子以來的風吹日曬而逐漸憔悴的臉龐,我眼底閃過心疼。
“這個,城裏姑娘都在用,說是對皮膚好”
我將藏在袖子裏的東西遞過去。
她看了眼眼底閃過欣喜,放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
“你是不是也想回城”
我咽了咽口水問出藏在心底的話。
李天露神色愣了愣,她在猶豫,抿著嘴唇半晌抬起頭。
“也許吧”
我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心裏最深處的恐懼,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她的衣袖。
“一定要走嗎”
李天露目光複雜,我露出乞求的神色。
“留在這裏也挺好的,不是嗎?我不會讓你幹活,會一直在你身邊,你想要什麼我盡我所能都給你”我開始語無倫次,眼眶泛紅。
月亮淒淒慘慘的掛在夜空中。
我隻感覺渾身都是刺骨的冷。
誰料下一秒,李天露伸出手,她的懷抱出奇的溫暖。
嗓音帶笑。
“別怕,我不走,就留在你身邊”
她的聲音堅定有力,我征愣在原地,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她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脖頸帶來觸電般的感覺,我才恍若初醒。
第一次興奮到整夜未眠。
平靜的日子被劉成葉的到來打破。
對他的身份我早已有所耳聞。
他和李天露一樣都是下鄉的知青,也是名義上的青梅竹馬。
男人梳著當下最時髦的發型,身旁的自行車幹淨如新。
“我找天露”他瞅了我一眼自顧自的朝院子裏走去。
我吸了口旱煙擋在他身前。
“你有啥事,我幫你轉告,這是我家”
我比劉成葉高一頭,此刻低頭看著他難得有了些氣勢。
“你算個什麼東西”劉成葉說著伸手來推我。
可他到底沒我力氣大,我抓住他的胳膊稍稍使勁便將他整個人拽出了院子。
劉成葉的嚎叫被屋子裏休息的李天露聽到。
我剛準備開口讓他閉嘴就被李天露突如其來的慍怒打斷。
“你在幹嘛”
李天露披著外套,她的頭發甚至來不及紮起。
我想解釋卻被劉成葉倒打一把。
“他是我朋友,找我肯定有急事,你能不能放尊重點”李天露蹙著眉,語氣不善。
不等我追問,她來著劉成葉的胳膊便離開了我的視線。
我在原地怔愣許久,反應過來時兩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隨手抓起地上的外套便從小路追了上去。
村東頭的小林是村子最人煙稀少的地方。
這裏鮮少有人來,四周安靜的出奇。
劉成葉聲音傳來時我聽得清楚。
於是,繞道一旁的視線盲區,我像小偷一樣豎起耳朵偷聽。
“你很清楚這次回城的名額有多珍貴,千金難求,況且,我想你早就受夠了鄉下的生活,這次算你唯一的機會”
劉成葉的話帶著引誘。
我躲在暗處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天露先是歎息而後她的話將我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競爭的人太多了,名額能落到我頭上的幾率微乎其微”
不等她說完,劉成葉募得握住她的手,神色認真。
我下意識的想衝出去將他踹到在地可在看到李天露沒有任何反抗後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情況,還是有些特權的”
李天露麵露疑惑。
“你想怎麼幫我”
“如果你同我有名正言順的關係,也許我可以讓我父親朝上級施壓”劉成葉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態度,停頓了下,轉變話鋒。
“或者最好生米煮成熟飯,你懷上我的孩子,到時候總會看在孩子麵上拉你一把”
聽到這,我心裏的憤怒已經達到了極致忍住想要上前打斷的衝動。
我對李天露抱有最後一絲幻想。
李天露麵露為難,她低著頭雙手死死抓住衣袖。
劉成葉還在一旁喋喋不休。
我看的心煩意亂剛想出聲,卻看見。
李天露抱住了劉成葉的胳膊,然後吻了上去。
我忘記了那天我是怎樣回到家的。
腦子裏隻剩下兩具交纏的軀體和李天露的喘息。
無聲的眼淚砸到地上,我隻覺得渾身無力,咽喉像是被人扼住說不出話。
痛苦迅速蔓延至四肢。
像極了行屍走肉。
這是後來白傻子形容我的詞。
李天露似乎並沒有將這事放到心上。
她麵色如常的回到家自以為隱藏的天衣無縫,繼續過著平常的日子。
唯一的不同便是她出門的次數越來越多,跟隨的對象無一例外都是劉成葉。
每等我問起她總是用要商量回城的名額的借口搪塞。
在我第三次質問她為什麼要違背陪在我身邊的諾言時,李天露爆發了。
她指著我,麵容扭曲。
“我是愛你,可我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我討厭每天天沒亮就要去種地,討厭每天去惡臭的豬圈喂食打掃,更討厭冬天冷的時候連一個加熱墊都沒有”
她一口氣說了很多將心中的不甘和委屈通通發泄了出來。
我愣了愣,囁嚅著想要說話。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語氣過於過分,李天露深吸一口氣。
“如果我能回去便能把你調到省城當工人,總會比你現在的日子好很多”
她說的字字在理,期待我在這樣優越的條件之下妥協。
誰料,我輕輕搖頭,然後側身讓出一條道。
在李天露震驚不解的目光中離開了院子。
自那次對峙以後,我沒在和李天露提起過這些事。
她開始更加頻繁又大膽的和劉成葉見麵。
時間久了,難免會有周圍的鄰居開始相互猜測,一些風風雨雨傳的人盡皆知。
但是李天露不在乎,於她而言回去最重要。
很多個深夜,我站在她屋子前看著裏麵的燈亮了熄滅,熄滅後又重新亮起。
這樣不堪的生活一直持續到劉成葉帶來一個陌生的麵孔。
那人約莫四十來歲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隻是在對話結束後將李天露帶去了另外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