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銀行取錢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用來化療的三十萬隻剩下三毛錢。我難以置信,顫抖著打電話質問妻子。
可她卻正和白月光在酒吧狂歡,接到我的電話,語氣滿是不耐煩。
“不就是三十萬嘛,我給阿柯了,他辦畫展缺錢,等他出名了,自然就還給你了!”
說罷,她直接掛斷電話,再打過去時,已經提示關機。我對她最後一絲愛意消耗殆盡。
可當我留下離婚協議,轉身離開時,她卻哭著求我再給她一次機會。
......
銀行門口,看著我卡裏的餘額,我如遭雷擊。
我癌症已經到了中期,這筆錢,可以算得上是我最後的希望。
我打電話給妻子柳如煙。
電話接通的瞬間,那頭巨大的噪音幾乎震穿我的耳膜。
“喂,有屁快放!”柳如煙不耐煩地聲音響起。
“我卡裏的錢呢?”
我壓抑內心的憤怒詢問。
“我給阿軻了啊,他辦畫展需要用錢。”
柳如煙語氣輕鬆,很是理直氣壯。
又是沈柯!
我幾乎是崩潰大吼:“你知不知道那筆錢對我很重要?!你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這是我頭一次對她生這麼大的氣。
電話那頭柳如煙也被吼的有點發懵,回過神來後,她提高嗓音。
“江辰,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自私!”
“不就是三十萬嘛,等他畫展成功了,區區三十萬,都是小意思!”
不等我開口,電話直接被掛斷。
再次打過去時,已經提示關機。
我聽著電話那頭冰冷的機械聲,慘然一笑,拖著疲憊的身體返回家中。
深夜,柳如煙喝的醉醺醺的返回家中。
見到我坐在沙發上,眼裏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就恢複如初。
“怎麼還不休息?”
我沒有說話,她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不耐煩。
“不就是拿了你點錢嗎?至於生氣到現在嗎?”
我直勾勾地看著她,腦海中閃爍這些年的畫麵。
我和柳如煙以及沈柯是大學認識的。
沈柯是柳如煙的白月光,兩人也有過一段感情。
可後來,沈柯因為出國,拋棄了她。
我至今依舊記得,那天深夜,柳如煙站在機場給我打來電話。
電話那頭,她哭的撕心裂肺,訴說著她的不甘。
後來,我趕到機場時,她縮在我懷裏,哽咽著開口。
“江辰,你願意娶我嗎?”
“隻要你開口,我就會嫁給你。”
哪怕當時我知道她是一時賭氣。
哪怕我知道結婚後,她可能會後悔。
但我還是倍感意外和驚喜。
我還是答應了。
結婚這幾年,我幾乎每時每刻都把她捧在手心裏,視若珍寶。
我寧願自己吃苦受累,也不遠讓她沾染半點塵埃。
我以為多年的感情,就算是冰塊也能捂化了。
可沈柯回來後,先是給我狠狠上了一課。
如今的我才後知後覺,我才醒悟。
感動不是愛情。
我隻不過是柳如煙在最絕望和痛苦的黑暗日子裏,隨後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罷了。
隻是那時候,我剛好出現罷了。
不就是三十萬,這句話從她口中出來,我隻覺得想笑。
那可是我的救命錢。
我是孤兒,無依無靠,這筆存款是我多年辛苦攢下來的。
為的就是防止未來哪一天我出了事,不至於無依無靠。
沒想到,在我的身體每況愈下,在我希望得到柳如煙的幫助時,她卻忙著和歸國的白月光鬼混。
他們做了什麼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她拿走了我的三十萬,那是我全部身家。
甚至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或許她已經習慣了家裏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一切,都是她的。
我不能反抗,更不能拒絕。
但凡有一點不順她的意思,那我就是那個罪大惡極的犯人。
見我一直不說話,她更加憤怒起來。
“我給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
“一個大老爺們一點格局沒有,說了區區三十萬,他辦完畫展,分分鐘賺回來......”
“你哪來的自信?”
我打斷她的話。
“憑他初中沒畢業的文憑?還是憑他那免費送都沒人要的畫?”
“萬一畫展失敗了呢?萬一......”
我想說“萬一我要死了呢。”
可是到了嘴邊賺了幾圈,硬是沒能說出口。
“你放什麼屁?!”
柳如煙甩手將包砸在我身上,眼裏滿是嫌惡,不理解,甚至還有失望。
“沈柯一定會成功的,到時候別說三十萬,我讓他翻倍給你!”
我嗤笑搖頭,看著她冷漠的雙眼,突然就覺得釋懷了。
“柳如煙。”
“嗯?”
“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