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這是他第一次在沈書寧和江穗晚之間,露出猶豫的神情。
他眉頭緊鎖,焦急中還藏了些許不忍。
“沒有別的辦法嗎?”
“江穗晚她,也剛剛受傷……”
眾人一驚,沒想到向來視沈書寧為命的謝宴臣,竟然會有遲疑的這一刻。
幾人對視一眼,難以置信道:“宴臣,你在說什麼啊,江穗晚舔狗一個,你居然還在擔心她?”
謝宴臣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正要開口之際,江穗晚已經掀開被子,搶先下了床。
她一邊拿著外套披上,一邊往外走。
“走吧,我可以去獻血。”
在此刻,沈書寧的命當然比她更重要。
畢竟,如果她死了,江穗晚的任務就完不成了。
她並不覺得難過,隻是剛剛受傷,此刻走起路來,隻覺得頭暈目眩,扶著牆才能勉強邁步。
看著她踉蹌離開的背影,謝宴臣的心,竟然莫名有些刺痛。
這是他第一次因為她而感受到心痛的感覺,他隻覺得荒誕至極。
明明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是沈書寧,可他竟然會因為別的女人,而感到心痛。
是愧疚吧,他隻是對她感覺到愧疚。
畢竟她才剛剛救了他的命,他對她有憐憫是正常的。
謝宴臣在心中反反複複告訴自己,才緊跟著江穗晚來到獻血室。
獻血室裏的空調很低,江穗晚穿著薄薄的一件外套,身子不自覺的顫抖。
身邊謝宴臣看著護士不算溫柔的動作,眉頭不由得擰得更深了。
“夠了嗎?”
“還要抽多少?”
“會不會抽得太多了……”
江穗晚抬起頭,認真道:“你放心,醫生都是有分寸的,不會影響幾天後的心臟捐獻手術。”
謝宴臣怔住,正要開口解釋他不是這個意思,護士已經將針頭拔了出來。
“好了,一次性抽了這麼多血,這幾天好好躺著休息,不要劇烈運動。”
江穗晚輕聲道謝,隨即臉色蒼白的起身,朝謝宴臣下了逐客令。
“我累了,想要回病房休息,你去守著沈小姐吧。”
說完這句話,她甚至不等謝宴臣回應,便用手按著手臂,緩緩的朝門外走了出去。
不知為何,謝宴臣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說不上來那是怎樣的一種情緒,隻知道自己的胸口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悶悶的,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接下來的幾天,江穗晚都在醫院住院,正好她馬上也要動手術了,在醫院也更方便。
偶爾護士來給她做檢查,她還能聽到一些關於謝宴臣和沈書寧的八卦。
“你知道VIP病房那個病人嗎?排場可大著呢!”
“你說沈小姐啊?整個醫院還有誰不知道。謝氏集團的謝總,對她可真是情深義重,請來院長親自來給她做檢查不說,包下整層VIP病房就隻住她一個病人。”
“是啊,上次我去送藥,親眼看到人前高冷得冰山一般的人物,端著蛋糕不知多溫柔的哄著她吃呢。”
“要是這輩子能有個這樣的男人這麼對我,我就是死也值了……”
每次聽到這些,江穗晚默默閉上眼,對她們的話置若罔聞。
她不需要羨慕任何人,她的周硯禮,是這世間最好的男人。
快了,她很快,就可以見到她最想要見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