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祖父剛從邊關歸來,身後還站著數以萬計的將士,她怎敢與我動粗?
果然,下一刻,跟在我身後的幾個將軍便已經臉上怒色。
裴商此刻站了出來,他擋在李鳳鳳麵前,劍眉微蹙的看著我,“玉歡,鳳鳳是公主,你出征三年,怎麼連規矩都忘了?趁鳳鳳還沒真的動怒,你快些給她下跪磕幾個頭就算了。”
“嗯?”
我柳眉倒豎的盯著裴商,那張臉與兒時重疊,可給我的感覺卻變了。
我後退一步,在李鳳鳳得意的神色中大聲說道:“先皇有令,我趙家人,無需對任何人叩拜,公主今日這般,是要違抗先皇遺命嗎?”
今日來的人皆是朝中大臣。
原本眾人的目光都在祖父和皇上那,可如今我的這一番話,卻把所有人的目光逗吸引了來。
李鳳鳳也沒想到我會與她來硬的,整個人都愣住了。
皇上微微皺眉看向此處,“這裏怎麼了?”
李鳳鳳聞言,忽的閃動著淚花,“父皇,趙將軍對我言行無狀,裴郎想讓她與我道歉,可趙將軍非但不肯,還拿先皇的話來壓我,父皇,您要為兒臣做主啊。”
裴郎?
我再度看向裴商,才發現他與李鳳鳳腰間各自掛著一個雙魚玉佩,年年有餘,兩心歡好。
縱然我是個武將,卻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裴商他,食言了。
天子眼神陰暗不諱,見祖父沒吭聲,他對眾人詢問:“真是如此嗎?”
裴商率先跪在地上,把頭埋了下去,“回皇上的話,確實如公主所言,趙將軍對公主無禮在先,拒絕賠禮在後,德行有虧,還請皇上定奪。”
“你放屁!”
不等皇上開口,我身後的白將軍便打斷了裴商的話。
他年歲與祖父相仿,也是軍中老人了,就算是在先皇麵前,那也是說得上話的,天子幼年時,還曾被他教導騎射。
“剛才分明是你非得要趙丫頭給你行禮叩拜,三年前,先皇曾下旨,趙家人無需這些禮數,你貴為公主,卻還是執意如此,莫不是藐視先皇?”
李鳳鳳冷哼一聲:“誰不知道白將軍同趙家走得近?這般護短的話竟然也能編造出來,真是汙了您白家清譽。”
白將軍上了年紀,本身又不擅長說辭,眼見自己硬生生被李鳳鳳扣下了一盆臟水,他不禁氣的吹胡子瞪眼。
周遭來接風的文官百姓也都開始竊竊私語。
“都說趙家功高蓋主,如今看來傳聞不假。”
“他們本就手握兵權,那趙老將軍又是三朝元老,他的晚輩也難免囂張跋扈一些。”
“無論如何,公主是公主,臣子是臣子,天家威嚴,豈是他們可以撼動的?不過是李家的狗罷了,還敢和主子呲牙不成?”
祖父麵對那些流言蜚語,什麼話都沒說,隻是默默地射了一個眼刀過去,剛才還言之鑿鑿的幾人便立刻慌不擇言的選擇閉嘴了。
天子見此刻氣氛劍拔弩張,也不得不出麵調停,“罷了罷了,朕說句公道話,鳳鳳,你日後與趙將軍都是一家人,你作為主母還是公主,本該大度一些,不要總是在言行禮儀上斤斤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