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秋站在遠處,是兒子陸子策先發現了她。
他扯著自己燕尾服的衣角,有些別扭地衝過來:
“老巫婆,你來幹什麼!”
“這裏不歡迎你!”
霎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陸一斐臉色大變,驟然鬆開了緊握林今也的手,向前一步:“遠秋,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以為自己瞞得很好。
江遠秋沒有回答,隻是拿出外套,蹲在陸子策身前,輕輕披在他身上。
“老師說了,晚上會降溫,媽媽怕你感冒。”
誰知,衣服剛搭上肩膀,陸子策便大力扯開,往地上摔去,似乎覺得不解氣,還狠狠地踩了兩腳。
“什麼醜衣服啊!把我今天的搭配都毀了!”
說罷他炫耀似地轉了個圈:“你看到沒,這可是今也媽媽特地給我買的燕尾服!她的眼光不知道比你好了多少。”
外套就扔在地上,上麵兩個小小的腳印,直接踩進了江遠秋的胸口。
她愣愣地盯著地上的外套,陷入短暫的回憶。
之前,陸子策很喜歡這件衣服,有天出去玩,被滑梯刮了一個大口子。
他哭著央求江遠秋把它縫好,第二天還想穿這件外套。
江遠秋不想讓他失望,不擅針線活的她熬了一個大夜。
縫了又拆,拆了又縫。
手上不知道紮了多少個口子,才把這件衣服補到完美。
第二天,陸子策看到這件衣服掛在他的床前,和新的一樣,他激動的把小臉蛋湊到江遠秋麵前,輕輕親了她一口:“媽媽是天使!一晚上就把衣服變好了。”
可自從林今也回來後,母子二人再也沒有那麼溫馨和諧的時光。
記憶收回,江遠秋拾起被陸子策踩爛的衣服,不想自己顯得太崩潰,她快速抹去眼角的淚水,對著陸一斐輕笑一聲:
“陸一斐,你打算重婚啊?”
陸一斐的表情瞬間僵住。
林今也卻像護崽子的母雞般張開雙臂,擋在了陸一斐的身前。
“江遠秋,你別怪一斐哥,要怪就怪我吧!”
“是我纏著鬧著,希望他可以給我一場婚禮的。”
“你放心,這隻是一場形式而已!我和他,沒有其他逾矩的行為......我隻是想實現一次年少時的夢想。”
她瞬間把自己變成堅韌無比的小白花,可憐無辜,讓所有人都站在她那邊。
一切倒像是她江遠秋的錯。
斥責的聲音不斷從耳旁響起,“江遠秋,你就別在這兒裝什麼受傷無辜了吧?明明你才是小三。”
“是啊!當年是你橫插一腳,才讓老陸和今也有緣無分,現在把一切掰回正軌,也實屬正常。”
“隻是讓你把你搶走的東西再還回來而已!”
......
江遠秋的臉色愈發蒼白。
她極力維持的冷靜與勇氣在此刻蕩然無存。
她下意識看向陸一斐,卻發現他和林今也十指緊扣,將她護在了身後。
陸一斐看向林今也的臉上滿是擔憂:
“今也,你別這樣。”
“你從來沒有錯......”
陸一斐收回視線,與江遠秋四目相對,眼神陡然變得冷漠。
“江遠秋,你跟蹤我?”
江遠秋下意識反駁:“我沒有......”
“夠了!”陸一斐厲聲喝道,“你如果不是跟蹤,怎麼會找到這來?還想狡辯嗎?”
陸子策繞著江遠秋跑圈,邊跑邊做著鬼臉,
“隻有壞蛋才會跟蹤!老巫婆果然是壞蛋!”
話音未落,陸子策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後倒去。
意外發生得太突然。
江遠秋下意識伸手去拉,反倒被重力拽著和陸子策一起往地上摔去。
她翻滾身體,將陸子策緊緊護在懷裏,自己的手臂拉出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淋漓。
而陸子策隻是膝蓋擦破點皮,嚎啕大哭。
林今也瞬間將陸子策抱入懷中,滿臉著急:“寶貝,是不是很痛?媽媽呼呼~不痛了啊!”
陸子策哭得更加起勁。
林今也沉下臉,看向倒在地上的江遠秋,怒氣衝衝,
“江遠秋,我知道你很不滿意今天這場婚禮。”
“但你也沒必要把你的怒氣發泄在你兒子的身上吧?!”
“她可是你的親生兒子!”
“當著一斐哥的麵你都敢這樣,一斐哥不在,你還不知道都怎麼虐待子策寶貝呢!”
一瞬間,無數嫌棄厭惡的眼神,毫無遮掩地向江遠秋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