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悲慘的記憶撲麵而來,恐懼席卷了秦念全身。
她強裝鎮定,朝門口走去。
季知年好像說了什麼,她聽不見。
隻能依稀通過嘴型辨認,說的大概是。
“自作自受,都別管她。”
秦念拖著僵硬的腿一路走到樓梯口。
剛剛那群人全都一窩蜂的守在蘇依依的手術室前。
在那一刻,秦念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耗盡了一樣。
她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閉失去意識,整個人直接滾下了樓梯。
再醒來的時候,眼前就隻有一個小護士。
“你醒了?你的耳朵以後很難完全恢複了,不過所幸沒有完全失聰。隻是......你肚子裏的孩子,很遺憾沒能保住。”
小護士歎了口氣。
“原本是有機會的,可惜醫院的醫生都被季總叫走了,你別太難過,你這麼年輕漂亮,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秦念看著天花板發呆,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難過。
她很喜歡孩子。
可惜從小飽受折磨,體弱多病,很難受孕。
七年來,季知年想盡辦法都未能如願。
誰能想造化弄人。
在她決心要走的時候,查出了懷孕。
這個孩子也是有靈性,知道他不該來,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秦念閉上眼,兩行清淚從眼眶滑落。
她在心底默念,“不欠了。”
一命抵一命,她欠季知年的救命之恩。
還清了。
而那一巴掌,打散了他們之間僅剩的情誼。
打散了秦念對這個家最後的留念。
在醫院住了三天後,秦念出院了。
這三天裏,季知年一次都沒來看過。
不僅是季知年,醫院所有相關的醫生護士也都被調到了蘇依依那邊,留給秦念的,隻有那個實習的小護士。
“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這個送給你。”
秦念摘下手上的鑽戒,遞給了小護士。
楊柳依依,柳葉合心。
這份情,從頭到尾都不屬於她秦念。
小護士看著那枚碩大的鑽石嚇了一跳,連連擺手,“我不能收,太貴重了。”
“假的。拿著吧,我留著也沒什麼用。”
聽到秦念這麼說,小護士也不再推辭。
她認出這枚戒指是大名鼎鼎的季總送給自己小嬌妻的。
那時候兩人的婚禮轟動一時,各類單品也出了無數仿版。
這枚戒指,大概隻是個做的比較逼真的仿版。
畢竟寵妻狂魔季知年,怎麼會讓自己的太太,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醫院流產。
在她思索間,秦念已經離開。
短短幾天,她瘦的更厲害了。
單薄的身影好像隨時都能被風吹走。
回到家後,保姆也被秦念憔悴的麵容嚇了一大跳。
“太太,您這是怎麼了,我去燉點雞湯給您補補身體。”
秦念看了一眼僅剩一天的倒計時,開始收拾最後的行李。
她沒有什麼想帶走的。
相反的,她要把一切都留下。
季知年轉到她名下的產業,她已經請律師擬好了合同。
等到她徹底“消失”一切的都會回到季知年手裏。
那枚鑽石胸針,車鑰匙,以及季知年送的一切貴重禮物,秦念都原封不動的放在了原地。
自始至終,她在乎的都不是這些身外之物。
從小孤苦無依的秦念,心心念念的,隻有一份真摯的感情和一個溫暖的家。
可惜,季知年不是她的救贖,而是另一個深淵。
既然感情是假的,那其他的一切也都不值得留戀。
秦念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名字,準備放在玄關。
季知年卻在此時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