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家哥哥醉酒哄我開了葷,之後他食髓知味,和我糾纏了整整五年。
將我寵得要星星不給月亮。
隻有一點,不能在人前承認是他的女朋友。
所以五年時間,我的身份一直是他的好妹妹。
我以為他愛我至深,怕我遭受流言蜚語。
直到有一天,我意外聽到他和好兄弟的對話:
“當年若清和你分手,出國留學。你傷心欲絕,找了個替身寵愛。”
“現在白月光回來和你聯姻,你豢養的金絲雀打算怎麼辦?”
宋奕辰沉默片刻,冷冷開口:
“再說吧。小丫頭太愛我了,我怕突然告訴她,她接受不了。”
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鮮血從掌縫中慢慢流出。
我流著淚將傷口包紮好,轉身給母親打去電話:
“媽,我答應回家結婚。”
01
收拾好行李,定好回家的機票,宋奕辰給我發來消息:
“婼婼,公司有事,你乖,早點休息。”
我盯著短短的幾個字反複看,又抬眼看向宋奕辰留在家中的平板電腦。
屏幕上,他的微信登錄著。
置頂為“Xrq”的聊天頁麵彈出一段對話:
“早點到,有驚喜。”
後麵跟著幾個引誘的表情。
綠色的對話框很快回複:“等我。”
我幾乎可以想象出宋奕辰此刻的迫不及待。
一如五年前他哄我開過葷後,每次把我帶上床的急切與期待。
我和宋奕辰戀愛五年,自以為他寵我入骨,愛我至深。
直到聽到他和好兄弟的對話,我才知道,他一直把我當做許若清的替身。
他是蘋果樹上的黑蛇,用精湛的演技和外表誘惑我一點點吃下蘋果。
最後我在愛裏痛苦掙紮,他輕而易舉地抽身,和白月光廝守纏綿。
我苦澀一笑,手機提示音響起。
是許若清加我。
我點了通過。
盡管心裏說著不在意,可一雙手還是忍不住翻閱她的朋友圈。
一張張,一幕幕,都是宋奕辰和許若清的合影。
“上一場大雪中陪在身邊的人,現在還在。”
配圖兩隻十指相扣的手。
我看了眼日期,是去年的十二月份。
也是我和宋奕辰的四周年紀念日。
那時他一臉抱歉地看著我,說國外有個會議,必須參加。
我體貼地送他上飛機,臨行前將編織好的紅繩係在他手上。
他不知道,紅繩裏有我的一縷頭發。
代表我想把我的餘生,交給他。
可圖片上,我為宋奕辰親手編織的紅繩,隨意丟棄在混著泥濘的雪地。
他不愛我,所以對我送給他的東西,視如敝履。
我像主動要求淩遲的犯人,偏執地繼續往下翻看。
幾乎每一個宋奕辰的“臨時有事”,我都能在許若清的朋友圈看到他的身影。
從前,宋奕辰說自己不喜歡拍照,拒絕了我所有的拍照請求。
現在,他在許若清的鏡頭裏,深情款款。
從前,宋奕辰說自己最討厭別人撒謊。
現在,他把為數不多的謊言,都用在了我身上。
許若清是他規矩以外的特例。
我是臣服規矩的籠中鳥。
他滿意了,才會花些心思,假裝愛我。
微信聲音再次響起,許若清發給我一個視頻。
視頻裏,光影流轉,衣服散落遍地。
以及,男女動情的喘息。
男聲很熟悉,過往的無數個日夜,宋奕辰抱著我。
汗水滴落在我身上,他吻在我的耳後,一遍遍溫聲呼喚:
“婼婼,婼婼......”
我關掉手機,看著落地窗外高懸的明月,終於笑著擦幹眼淚。
第二天一早,我把收拾好的行李寄出。
宋母打來電話,說母親告訴她,我要回家結婚了。
她嗔怪這麼大的事不和她這個幹媽說,讓我晚上的時候必須去宋宅一趟。
和宋奕辰在一起五年,我們的關係一直瞞著她。
隻因為宋奕辰說:
如果被他媽知道自己拐走了她的寶貝幹女兒,一定會打死他。
他還說,等合適的機會,就把這一切公之於眾。
為他這句話,我等了整整五年。
卻等到他和許若清舊情複燃,等到他馬上和別人交換婚戒。
現在,我不等了。
02
因為宋母的叮囑,我來到宋氏集團樓下,等宋奕辰一起回家。
他許是沒想到會在公司樓下遇見我,以至於看到我的時候。
一隻手,還親昵摟在身邊女人的腰上。
他下意識地和女人拉開距離,微微皺眉:
“你怎麼來了?”
女人也轉過身看我。
她的相貌比照片裏更出眾。
我麵對麵和她站著,更有種照鏡子的感覺。
我突然想起和宋奕辰春風快活的第一晚。
他抱著我,用這個世上最甜、最膩的語氣喊我“婼婼”。
我摟著他的脖子,黑暗中他的神色晦暗不清。
我那時真的很開心。
這個我愛了五年的男人,終於成了我的人。
第二天早上,宋奕辰在我身邊醒來。
他看到我的瞬間,目露複雜。
從前我隻看出來歉意。
現在想來,還有錯愕。
更多的,是不是許若清的失望。
我垂下眼眸,不去看宋奕辰領口淡淡的唇印。
從前宋奕辰總說正紅色的口紅太張揚,床上床下,尤其喜愛我塗亮晶晶的裸粉色。
有次我想給他驚喜,塗著誘人的唇色,打扮得美豔爬上他的床。
他卻發了很大的脾氣。
不僅將我趕下床,還和我冷戰了一個月。
那時我不懂宋奕辰的怒火,直到現在看到許若清唇上的顏色才明白。
不是他喜歡裸粉色,是他愛的人喜歡裸粉色。
也不是喜歡我,是喜歡我聽話打扮後的影子。
從始至終,我都是宋奕辰為懷念許若清,親手打造出來的替代品。
我努力壓下眼底的酸澀,平靜開口:
“幹媽讓我和你一起回家。”
許若清貼在宋奕辰懷裏,一雙眼睛滿是玩味。
她分明認出了我,卻還故作疑惑地問道:
“阿辰,她是誰?”
宋奕辰看著我,罕見地陷入沉默。
他似是在糾結,又像在斟酌該如何介紹我的身份。
我大方一笑,朝許若清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薑婼,是他的......”
我看向宋奕辰,看著他臉上突然露出慌張。
我和他異口同聲:
“妹妹。”
話音剛落,攥著背包帶的手,不由得發白。
這不是我第一次給宋奕辰打掩護,也不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否認我的身份。
他將我寵得要星星不給月亮,卻唯獨有一點不能僭越。
那就是不能公開他女朋友的身份。
從前,我以為這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現在看來,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真愛,是恨不得在人前宣誓主權。
隻有不愛,才像下水道的老鼠,偷偷摸摸。
我自嘲一笑,看向宋奕辰。
宋奕辰動作僵住,垂下眼避開我的視線:
“她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薑婼。”
“她的爸媽都在海市,我這個哥哥,理所應當照顧她。”
許若清聞言,笑得人畜無害。
她握住我的手:“原來你就是薑婼。”
“我是許若清,阿辰的未婚妻。你可以叫我若若姐姐,也可以叫嫂嫂。”
我愣住,抬頭看她:“若若姐姐?”
許若清羞澀一笑,靠進宋奕辰的懷中:
“阿辰習慣叫我若若,你們一起長大,就想著讓你叫我若若姐姐了。”
若若,婼婼。
原來,就連耳鬢廝磨間的愛稱,都是假的。
我臉上的嘲諷更甚。
宋奕辰似是意識到什麼,緊張地看著我。
他趁許若清回消息的空隙,湊到我身邊,和我解釋:
“婼婼,我和若清隻是商業上的聯姻,你別多想。”
真可笑,到現在他還把我當傻子一樣糊弄。
但沒關係,我不在意他的聯姻是真是假。
因為,我的是真的。
我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我都明白。”
然後,在他鬆了口氣的神情中,又吐出四個字:
我說:“奕辰哥哥。”
03
不理會宋奕辰臉上的煩躁,我徑直拉開車門,坐上後座。
行車途中,副駕駛上的許若清回過頭,一臉熱切:
“薑婼妹妹,你快看看這幾個裝修方案。”
“阿辰的臥室風格我實在不喜歡,結婚以前,我一定要重新裝修。”
我下意識看向後視鏡裏的宋奕辰。
他臉上帶著笑,寵溺開口:
“都依你,你想怎麼改,就怎麼改。”
和宋奕辰同居的五年,他一直以情侶之間也需要自己的空間為由,拒絕我搬進主臥。
他將主臥視為自己的禁地,不允許我靠近一分,進入一尺。
甚至每個抵死纏綿的夜晚,都是他來客臥。
從前我隻當這是宋奕辰的堅守。
可對比他對許若清的縱容,倒顯得我成了笑話。
我將裝修圖紙遞回去,淡淡說道:
“新房裝修,我這個外人就不摻和了。”
我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以至於錯過宋奕辰看向我時,
眼中一閃而過的探究。
抵達宋宅的時候,宋母還在樓上休息。
許若清纏著宋奕辰帶她參觀,我安靜坐在沙發上,看定好的明早起飛的機票。
“這個好可愛。”
許若清的聲音傳來,我抬眼去看,正看到她伸手去碰書架上的水晶球。
“別碰它!”
“啪”的一聲,水晶球從書架上掉落,重重摔在地上。
球體摔得四分五裂,裏麵兩個騎單車的小人狼狽地躺在玻璃碎渣裏。
許若清像是被嚇到,她捂著被劃傷的手指,流著淚站在原地。
“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嗚嗚嗚,阿辰,我的手好疼......”
宋奕辰一臉緊張地抓起她的手查看。
等看清許若清手指的傷口,他突然沉下臉,一隻腳踩在兩個小人上。
他麵色不悅地瞪我:
“薑婼,你想幹什麼?”
“一個破爛擺設,摔了就摔了,至於喊這麼大聲嗎?”
破爛擺設?
我紅著眼看宋奕辰腳下的狼藉。
他忘了,這是我送給他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我曾指著裏麵的兩個小人,說一個是他,一個是我。
他也和我許諾,宋奕辰會永遠保護薑婼。
可十年已過,水晶球依舊光亮,一塵不染。
送出水晶球的人,真心早已蒙塵。
“你說得對,是我小題大做了。”
“破爛東西,早就該扔了。”
我找來掃把,把地上的狼藉打掃幹淨。
連同爛掉的兩個小人,一起丟進門外的垃圾桶。
......
扔完垃圾回來的時候,宋母從樓上下來。
她見我眼眶泛紅,趕忙迎上來,拉住我的手:
“婼婼怎麼了?怎麼不開心了?”
她疼惜地摸著我的臉頰,又不悅地看向宋奕辰:
“讓你好好照顧婼婼,你就是這麼這麼照顧的?”
“現在你身邊有了若清,好在我們婼婼也要有人寵著了。”
宋奕辰麵上一怔,隨即毫不在意地笑道:
“什麼寵著?她這麼笨,誰會要她啊?”
宋奕辰以前也這麼說。
他總覺得我很笨,是還沒長大的小孩子。
他揉著我的頭,說:“這麼笨的小丫頭,我就勉為其難地照顧一輩子吧。”
可他忘了,我早就長大了,也有了離開他的本事。
宋母拍了他的手一巴掌,斥責說道:
“誰說的?我們婼婼,馬上就要結婚了......”
04
宋奕辰原本自在的臉上突然出現一道裂痕,他低垂下眸子。
碎發的遮掩,讓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瞥過眼,岔開話題。
吃飯前,我去了一趟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宋奕辰突然把我拉進旁邊的房間。
房間沒有開燈,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我看到他似笑非笑的一張臉。
“剛才我媽說的,是什麼意思?嗯?”
他一邊說話,一邊親昵地吻上我的唇角。
我偏過頭,推開他。
宋奕辰一愣,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我的臉。
他看到我緊皺的眉頭,突然輕笑,俯身湊到我麵前:
“小哭包,剛才是我說話太重了,我和你道歉。”
“但不管怎麼生氣,也不能編出要結婚的謊話。我聽到,會難過的。”
難過嗎?
我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張俊臉。
明明別有用心的是他,在感情中三心二意的是他。
先離開的那個人也是他。
現在他還要倒打一耙,真是可笑。
我安靜地看著他:“如果,我是真的要結婚呢?”
宋奕辰下意識開口:“別鬧。”
“你這輩子,隻能嫁給我。”
他語氣中的信誓旦旦,讓我臉上的譏諷更重。
我嗤笑一聲,隨後閉嘴不語。
宋奕辰得不到我的回應,昏暗中,他原本輕視的眸子逐漸變得幽深。
他將我抵在門板上,借著月光,看清我臉上的嘲弄。
他似是不解,又像在壓抑著情緒。
“婼婼,說話。”
我依舊沉默,隻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和宋奕辰對視。
宋奕辰眸光閃爍,劍眉蹙起。
他不理解我的沉默,就像不清楚我剛才說的話,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他的神情愈發慌張,聲音也摻雜進一絲顫抖。
“婼婼,你在怪我嗎?”
宋奕辰抱住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我的耳朵貼在他的胸口,
聽到他的胸膛中傳來“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沉重,又急促。
“我和若清結婚,是不得已為之。”
他抱我抱得更緊。
這樣幾近融進骨血的擁抱,讓我恍惚自己是被愛著的。
可我又清醒地知道,這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
我試圖推開他,但他的臂膀分外有力。
好像隻要鬆開一點,我就會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再也尋不見。
一時間,房間陷入詭異的安靜。
直到門外傳來許若清的呼喊:
“阿辰,你在裏麵嗎?吃飯了。”
宋奕辰仿若大夢初醒,他看著門外,手卻死死地拉住我:
“婼婼,你信我,我愛的人,隻有你。”
“這段時間乖乖的,等我。”
他整理衣服上的褶皺,推門離去。
透過門縫,我看到他摟上許若清的腰。
許若清和他說悄悄話,他稍稍側頭,許若清在他臉頰落下一吻。
這樣自然的動作,沒有千八百遍,根本不會如此熟練。
直到現在,宋奕辰還在騙我。
我釋然一笑,給宋母發去“有事要先離開”的短信。
然後打車離開,直奔機場。
在機場坐了一整夜,我忽略宋奕辰不斷發來的詢問消息。
在登機的前一秒,把手機卡扔進垃圾桶。
從現在開始,這座城市所有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
五天後,宋奕辰穿著得體的西裝。
他手裏拿著手捧花,明明新娘就在酒店的化妝間。
可他的一雙眼,卻頻頻往外看。
宋奕辰的兄弟問他怎麼了,宋奕辰紅著一雙眼歎氣:
“小丫頭這幾天都沒有聯係我,現在知道我結婚,還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生悶氣呢。”
兄弟團一愣,其中一個小心翼翼地開口:
“你還不知道嗎?海市寧家今天廣發婚禮請柬,寧家長子寧允珩的結婚對象,就是你那位小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