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幾名大漢拖進廢棄倉庫時,
深愛的未婚夫正躺在白月光的床上,抵死纏綿。
他任由綁匪把我折磨了十天十夜,
隻為給我一個教訓。
十天後,我滿身血汙回到家,宋時修卻嫌我臟。
“穿得破破爛爛的,像什麼樣子?”
“以後再敢欺負苒苒,就不止教訓這麼簡單。”
我不哭不鬧,平靜地接受了一切。
一個月後,我在醫院檢查出懷孕。
宋時修猩紅著雙眼,掐住我的脖子。
“說,你肚子的孩子是誰的?”
我麵有譏諷,抓住他的手,與他四目相對。
“你不知道嗎?這不就是你讓綁匪做的嗎?”
01
直到浴缸的水沒了溫度,抓撓的紅痕蓋住身上的青紫。
我才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
客廳內,宋時修和楚苒坐在沙發上。
楚苒眼眶泛紅,聲音嬌軟:
“阿時,蘇姐姐隻是罵了我幾句,你卻給她這麼大的教訓。”
“都是我的錯,當初,就不該和你說。”
宋時修麵容緊繃,一雙劍眉緊蹙:
“這和你無關。她驕縱慣了,是時候讓她吃點苦頭。”
宋時修的視線移到我身上,眼底劃過一抹厭惡。
“以後再敢欺負苒苒,就不止教訓這麼簡單了。”
他的話和他的表情一樣冰冷,字字句句,像無數支針紮進我的心臟。
我低垂下眼,看著腳腕上被捆綁的淤青。
十天前,我被幾個男人綁架,他們給宋時修打電話要五百萬的贖金。
可電話打通,宋時修冷漠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
“我給你們一千萬,讓她長長記性。”
此後十天,我受到了綁匪們無窮無盡的折磨。
他們撕碎我的衣服,淫笑聲回蕩在我的耳邊。
他們反複播放宋時修的錄音,像淩遲酷刑,把我一顆炙熱的心,一寸寸澆滅。
宋時修站起身,他高大的身影將我籠罩。
我下意識後退,撞上身後的門板。
“我要出差一個月的時間,你乖一點,別打擾我。”
不等我回應,他帶著楚苒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離我越來越遠。
就像他對我的感情,從楚苒回國後,就再也沒回到我身上。
我把自己裹進被子。
臥室的燈亮著,暖氣也開得很足。
我卻覺得整個人身處黑暗,越來越冷,越來越看不見前方。
......
一個月的時間瞬息而過。
在又一次被噩夢驚醒後,我看到出差回來的宋時修站在我的床頭。
他麵露擔憂地看著我:
“你怎麼了?夢到什麼了?”
壓下心頭的餘悸,我垂下眼,平靜回答:
“沒什麼,噩夢而已。”
宋時修顯然不信,他想起我剛才在睡夢中掙紮,眼淚似不要命地滾落。
嘴裏更是含糊不清地喊著:“不要,求求你們,不要......”
“你......”
“阿時,可以嗎?”
宋時修的追問被楚苒打斷,她扒著門框,眨巴著眼睛看向宋時修。
宋時修抿抿唇,回頭看我:
“苒苒怕冷,你的房間暖氣比較足。讓她住你這裏,你去睡客臥。”
從前,我和他住在濕冷的地下室。
冬天的時候,我姨媽疼得躺在床上起不來,宋時修一邊用手暖著我的小腹,一邊看著我蒼白的嘴唇,心疼地流淚。
他向我許諾:功成名就,一定換一個大房子,讓我住最大、最暖的那間。
現在真到了這時候,他卻隻記得楚苒怕冷。
原來真心,真的瞬息萬變。
我不想和他爭辯,從床上爬起,穿上鞋子往外走。
宋時修一怔,下意識拉住我。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
我皺眉看著他。
他讓綁匪給我一個教訓,不就是為了讓我變乖,讓我不再“欺負”楚苒嗎?
現在我乖乖照做,他怎麼反倒詫異起來?
宋時修盯著我,從我的眼中讀出不解。
他眼光閃爍,扭過頭,一隻手在口袋中摸索幾下:
“明天是我們戀愛六周年的紀念日,一起吃個飯吧。”
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低垂下的眼也泛起諷刺。
難得宋時修沉醉美人鄉,還能想起我們的六周年。
可他不知道,早在他提出給綁匪一千萬的時候,我就已經不要他了。
我沒拒絕,卻也沒應下。
走到客臥關上房門,醫院給我打來電話。
“喂,蘇小姐嗎?您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恭喜您。”
“您懷孕了,已經一個月了。”
“砰——”手機摔在地上,我怔怔地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
一顆心,似墜入萬年冰窖。
淒冷,無法喘息。
02
和醫生約好兩周以後的流產手術,我又做了一整晚的噩夢。
隻是這次噩夢的主角,不再是那些麵目猙獰的綁匪,而是一個看起來可愛又單純的小女孩。
她紮著兩個小辮子,流著淚看我。
她問我:“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
她一步步向我逼近,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可怖。
她突然怨恨地嘶吼:“你以前不是很期待我的到來嗎?為什麼現在你不要我?為什麼!”
小女孩張牙舞爪地向我撲來,我猛地驚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窗外的陽光刺得眼睛疼,我才發現,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
擦擦額頭的冷汗,我撫摸上未隆起的小腹。
從前,我盼望能和宋時修有個愛的結晶。
可現在,楚苒回來後,宋時修三個月沒碰我。
我肚子裏的孩子,是那些綁匪的。
胃裏湧起翻江倒海的惡心,我衝進衛生間吐了個昏天黑地。
等虛脫著走到客廳,我收到宋時修的消息:
“夏夏,醫院有事,紀念日不能陪你一起過了。”
“禮物在桌子上,乖。”
桌麵上包裝精美的盒子裏,放著一條熠熠閃光的手鏈。
以前,我抱著宋時修說自己喜歡閃閃發光的東西。
這條手鏈,看起來是他精心挑選,投其所好。
可實際上,這不過是楚苒朋友圈,曬的那條鑽石項鏈的贈品。
宋時修的禮物和他的真心一樣,一文不值。
我嗤笑一聲,蓋上禮物的盒子,丟進垃圾桶。
隨後,我找來搬家公司,把房子裏自己的東西全部收拾好,打包搬走。
晚上,宋時修打來電話。
他像是很生氣,在電話那邊怒吼:
“蘇夏,你又在鬧什麼?為什麼家裏的東西都搬走了?”
我把手機放在一旁,一邊收拾新家,一邊平靜回答:
“我沒鬧。宋時修,我們分手吧。”
宋時修似是被這句話驚住,電話那邊突然沒了聲音。
我不加理會,繼續心平氣和地說:
“兩家的父母我會去說,婚約也會取消,你不用擔心。”
“我不同意!”
電話裏傳來宋時修的暴怒:“蘇夏,你是因為苒苒的事情,才和我鬧分手是不是?”
“我說了多少次,我和她清清白白,你為什麼一直死揪著不放?”
清清白白?
綁匪在打通他電話的時候,先傳出的,是楚苒嬌弱的呻吟。
出差一個月,實則是帶著楚苒從巴黎到倫敦,天南海北,每個地方都留下愛的足跡。
甚至昨天的六周年紀念日,什麼醫院有事?楚苒發的朋友圈,兩個緊緊擁抱的身影。
配文:和他一起品嘗,回憶裏的牛肉麵。
如果這是清白,那相戀六年,宋時修刪掉我所有的男性好友算什麼?
如果這是清白,那我流幹的淚、遭受的痛苦,又算什麼?
情緒一時難以壓製,化作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
我死死咬著唇,不讓宋時修聽到我哭泣的聲音。
電話那頭傳來他幽長地歎氣:
“蘇夏,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懂事?”
直到現在,宋時修仍把我所有的情緒,歸結為我的不懂事。
嘴角露出苦澀,我掛斷電話,終於放聲大哭。
03
時間一晃,兩個星期匆匆而過。
在這期間,我掛斷了來自宋時修的無數個電話,拉黑了他所有的聯係方式。
他開始意識到我那句“分手”不是在開玩笑,於是托共同的好友發來許多求和的好話。
甚至宋父宋母,以及我的親爸親媽都被他拉來勸我。
我都一一無視。
去流產那天,我剛到醫院樓下,就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她看到了我,滿臉幸福地扶著肚子向我走來。
“蘇姐姐,你是知道我懷孕了,特意來恭喜我的嗎?”
楚苒臉上帶笑,眼底卻滿是挑釁。
她以為我會像以前那樣,變成一個瘋子。
可我隻平靜掃了她一眼,就打算繞過她,進入醫院。
我的表現讓楚苒的笑再也掛不住,她拽住我,一張漂亮的臉蛋變得怨毒: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裝得毫不在意,其實心底快要痛死了。”
“你想的沒錯,我肚子裏的孩子,就是阿時的。我們早就搞在一起了。”
“蘇夏,你要還有臉,就趕緊退出,別再糾纏阿時。否則,我不介意把這段視頻傳到網上,讓你風光一把!”
楚苒舉著的手機上,視頻的封麵,正是我被四個男人壓在肮臟的床上。
噩夢再次來襲,我隻覺得一隻手掐住我的脖子,難以呼吸。
我痛苦地彎著腰,死死瞪著楚苒:
“你怎麼會有這段視頻?你和他們是一夥的,是不是?”
話到最後,我幾乎是喊出來。
楚苒不以為意,按滅手機,衝我陰狠一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不想成為名人,你最好乖乖聽話。”
她的話如同吐著信子的毒蛇,清清楚楚地傳進我的耳朵。
我滿眼隻剩下她惡毒的嘴臉,我像是發了瘋,目眥欲裂向她衝過去:
“給我,把手機給我!”
可還沒等我碰到楚苒,一股大力將我推倒在地。
額頭撞上身後的台階,鮮血瞬間流下。
宋時修護住楚苒,等看清我頭上的血跡,下意識抬起手,想朝我走過來。
楚苒拉著宋時修胸口的衣服,撲在他懷裏哭泣:
“阿時,我本來想勸蘇姐姐回家,可她聽到我懷孕,突然就......”
“還好你來得及時,嗚嗚嗚......我好怕......”
鮮血遮住了視線,我卻依然感受到宋時修瞬間冰冷的目光。
他凶狠地盯著我,似咬牙切齒:
“蘇夏!看來給綁匪的一千萬,還是沒讓他們教會你學乖!”
“就該再把你送進去,折磨十天。”
身形驟然一頓,我先是難以置信地看著宋時修。
而後心中湧起滔天的怒意和怨恨,我無法自控地渾身顫抖。
撐在地麵的兩隻手緊緊攥起,我望著他,一字一頓:
“宋時修,你就是個畜生!”
說罷,我從地上站起,一瘸一拐地走進醫院。
找到給我預約流產的醫生,做完一係列檢查,我躺在病床上。
醫生拿著孕檢報告和知情同意書站在床前:
“蘇小姐,簽好字,就可以準備流產手術了。”
“好。”
我接過同意書,正要在紙上簽字。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宋時修鐵青著臉,站在門口。
他的視線,直直看向我手中的同意書。
04
醫院外,宋時修看著我狼狽離開的背影,一顆心,陷入不知名的恐懼。
他想起我從綁匪窩回來時候的滿身血汙。
想起裹著浴巾,卻遮不住的身上的青紫。
他也想起我噩夢中的痛苦掙紮。
想起剛才他脫口而出的那句話,換來的我怨恨的眼神。
難道被綁架的那十天......
宋時修眼中突然湧出惶恐不安。
他轉身就要走,卻被楚苒拉住。
“阿時,你要去哪兒?”
宋時修看著一臉緊張的楚苒,眉頭緊蹙:
“之前夏夏被綁架,我讓你派人暗中保護她的安全。”
“那些人現在在哪兒?”
楚苒眼神閃躲,心虛低下頭:“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回答我!”
突然的大聲讓楚苒身體一顫,她咽了口口水,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慌張。
“我......我不知道。”
“阿時,我頭好暈,我們回家好不好?”
楚苒故作虛弱地靠在宋時修胳膊上,可宋時修此時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
他又想起我額頭流出的鮮血,心中再難平靜。
他推開楚苒:“你自己打車回去,我還有事。”
說完,他不顧楚苒的挽留,神色匆匆走進醫院。
......
病房裏,我與宋時修四目相對。
問診的醫生察覺出我倆之間不尋常的氛圍,丟下一句“我去安排手術”,快步離開。
經過宋時修身邊時,不小心遺落了報告單。
宋時修冷著一張臉,彎腰把報告單撿起。
等看清單子上寫的“孕六周”後,他原本不善的臉色,更是瞬間黑掉。
“蘇夏,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他聲音壓的很低,給人一種風暴將至的壓迫感。
我扭過頭,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
“宋醫生,我有主治醫師,不勞你費心。”
“我問你這到底怎麼回事!”
宋時修把報告單狠狠摔在地上,他胸口上下起伏,猩紅著一雙眼看著我。
我於是又看向他,眼神冷漠。
“白紙黑字,宋醫生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是什麼意思吧?”
宋時修猛地掐住我的脖子。
他的眼底滿是怒火與偏執:
“這就是你和我分手的原因是嗎?”
“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告訴我,他是誰!”
窒息感傳來,我卻隻是微笑著皺起眉頭:
“你不知道嗎?”
宋時修一怔,隨即在聽清我接下來說的話後,瞳孔漸漸放大,呼吸也開始急促。
“是你給的一千萬啊。”
我一點一點抓住他顫抖的手,在他停滯的喘息,與痛苦悔恨交織的視線下,譏諷一笑:
“宋時修,這不就是你讓綁匪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