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離一夜沒睡,直到天邊露出了一抹白。
他索性直接起床,給自己煮了一碗麵。
遲非晚看到江宴離,說了一聲:“起這麼早?”
江宴離下意識回複道:“我每天都是這麼早。”
之前每天早上,江宴離都要比遲非晚他們母女倆早起一個小時,提前給兩個人準備好早餐。
遲非晚早上要喝咖啡吃麵包,而江憶安則喜歡喝粥吃包子,所以江宴離每天都要準備兩份不一樣的。
這些,遲非晚之前全都是不知道的,又或者,是根本不在意。
遲非晚臉上閃過一絲心虛,慌忙解釋道:“宴離,你別多想,我就是覺得你早起太辛苦。”
江宴離繼續吃著麵,語氣裏聽不出情緒:“哦——”
遲非晚沉默了,腦子還在想著怎麼跟江宴離找話題。
還是江憶安打破了僵局,她撲棱著小短腿跑到餐桌前:“爸爸,你今天怎麼煮了麵啊,我最討厭吃麵了,算了,今早對付對付。”
江憶安一把將江宴離麵前的碗搶了過去,皺著眉抱怨著。
可還沒等她吃一口,碗再次被江宴離拿走了。
“我沒做你們的,要吃自己做。”
以前他心甘情願為母女倆犧牲,早起為他們做早飯,可如今母女倆都要背著自己離開了,自己還有必要繼續付出嗎?
江憶安從來沒見過這麼冷漠的江宴離,嚇到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爸爸壞!我不喜歡爸爸!我喜歡子奕哥哥!我要子奕哥哥當我的爸爸!再過幾天我就不要你這個爸爸了!”
“閉嘴!”
遲非晚猛地吼了一嗓子,把江憶安嚇了一跳,甚至連哭都不敢哭了。
“宴離,小孩子不懂事,瞎說的,你別往心裏去。”
可讓遲非晚沒想到的是,江宴離聽了江憶安的話卻什麼反應都沒有,繼續安靜地吃著麵。
這讓她心裏浮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生怕江宴離知道了什麼。
他們母女倆就是江宴離的全世界,若是發現了什麼,江宴離一定會大吵大鬧,不會同意她帶女兒和顧子奕去隱居的。
所以不管如何,都一定能不讓江宴離知曉......
直到江宴離吃完最後一口麵,拿著碗去廚房的時候,被遲非晚抓住了胳膊,自顧自的解釋道:“宴離,你是不是還是在生那個蛋糕的氣,你知道我和子奕隻是同事,我跟他沒什麼的。”
隻是同事?江宴離覺得有些好笑。
隻是同事會在半夜去找她?隻是同事會和女兒一起瞞著自己隻為了和她去無人島隱居?
隻不過他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嗯,我信你。”
遲非晚愣住了,就連原本想好要解釋的話也堵在了喉嚨裏。
就在這時,她的電話突然響起,又是顧子奕。
看見江宴離也看到了來電提醒,遲非晚好像是為了自證清白一樣,直接按了免提。
卻刻意地開口提醒道:“喂?我跟江宴離在一起,有事快點說。”
電話那頭的顧子奕好像不屑地冷笑了一聲,轉而開口,聲音充滿磁性:“晚晚,一大早起來我頭好痛,是不是昨晚我被子沒蓋好著涼發燒了?我能不能拜托你過來陪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