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顧庭淵的保證,我媽總算對我有了幾分好臉。
我不願再和她辯駁,隻是在夜深人靜時,默默給顧母打了個電話。
轉眼,便是我爸的祭辰。
眼見人快到齊,顧庭淵還沒有出現。
我媽有些慌,立即逼著我給顧庭淵打電話。
今天這樣的日子,我不想再有無畏的爭端,很快就低眉順眼接過。
電話接通時,卻是嶽思悅的嗓音飄出。
“莫姐,庭淵正在洗澡,你稍微等一等?”
她慢條斯理地改變了對我和顧庭淵的稱呼,似乎又將手機靠近了淋浴間。
嘩啦啦的水聲,將氣氛染得曖昧。
緊接著,聲音又切回到顧庭淵。
他淡淡道:“我還有三十分鐘到。”
這些我媽都聽了個正著,默默看我一眼後,又積極找補道:“男人嘛,有幾個不偷腥。你爸年輕時,花花腸子也不少。”
我靜靜地看著她,沒有接話。
直到把她看毛,才認真道:“媽你放心,顧庭淵不會不管我弟公司的。”
我媽這才長舒了口氣,又將我推到門外。
“就在這等一等庭淵,夫妻倆哪有隔夜仇,等見了麵說開就好。”
“他看到你在這等,會心軟的。”
我垂下眼睫。
我媽想錯了,顧庭淵不會心軟,他隻會得意。
他在我身上吃癟多年,自從結婚,最喜歡的就是看到我的委曲求全。
我在風頭裏等了許久,顧庭淵還是沒來。
我在我媽的催促下,再次撥通了電話。
這次是顧庭淵接的,可一旁嶽思悅的哭聲此起彼伏。
“寵物醫院打來電話,說悅悅突然渾身抽搐。它正在搶救,思悅都快哭暈好幾回。我實在走不開,你再等我一會兒。”
聽著嶽思悅的哀叫聲又起,顧庭淵迅速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裏嘟嘟的忙音,我再一次笑了。
隻這一次,沒有痛苦、沒有茫然。
我柱起拐杖,堅定地走回廳內。
“要不要再等等。”
我媽期期艾艾著,單搓著手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個溫室裏嬌養了一輩子的花朵,是經不起貧窮與落魄的。
“放心,顧庭淵不會不顧我們家生意的。”
我拍了拍她的手,轉身朝向顧母。
她矜持地朝我點了點頭,顯然應允了我那一夜的訴求。
那一夜,我在電話裏,以莫氏企業百分之十的股份,買回一個承諾。
我不敢再奢望能協議離婚成功,起訴成了唯一的選擇。
而這些股份,是我還他襄助莫家的恩情。
是給我媽和我弟惶恐不安的保障。
更是我逃離囚籠的不二法門。
祭禮結束後,我果斷拎起行李箱。
去機場的路上,顧母還打來電話,她說顧庭淵已經趕來,正在不停地找我。
她問我現在還能不能回頭。
我笑著將手機關機。
顧庭淵,從此以後,我們就山高水遠,不必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