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陣狗吠驚醒的。
一開門,一隻白色的比熊在我腳邊亂竄。
它的脖頸間,還圍著一根項鏈,赫然就是顧庭淵昨晚要送我的那一根。
“悅悅,下來開飯啦。”
顧庭淵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此刻正端著一碗狗糧,對著這隻比熊親昵地喚。
比熊立即飛奔過去,蹭到他的腳邊。
他不陪著受傷的嶽思悅,把狗帶回來算什麼?
他白了我一眼,心情居然還不錯。
“你還好意思說,昨天就跟個潑婦似的,是要正室大戰小三嗎?”
“就算有氣兒,也不能丟了顧家的範兒,被狗仔們拍到,又全是事兒。”
“這兩天,思悅照顧不到它,我就帶回來先照顧著。”
他寵溺地揉著比熊的腦袋,又親手布置了狗窩,把爪子擦幹淨送它回窩。
我從不知道,他能對一個寵物這麼細心。
從前,我也養過一隻狗。
可顧庭淵總是很嫌棄。
他冠冕堂皇,說我的狗搶了原本屬於他的位置。
那時我們正情濃,我傻傻地以為他是吃醋了,雖不舍卻還是把狗送人了。
如今看來,不過是還不夠愛屋及烏。
見我盯著小狗,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即將對這隻狗下手。
我黯然失笑,懶怠理他重新回房。
翻開日曆,距離我爸的忌日還有十六天。
隻要配合他不公布消息,讓我爸的奠禮能體體麵麵完成,也就不枉費我忍氣吞聲這一遭。
顧庭淵見我油鹽不進,幹脆在樓下和嶽思悅煲起電話粥。
他給嶽思悅詳述著狗的日常,每每需要秀恩愛,聲音爽朗得整屋可聞。
我充耳不聞,本以為能井水不犯河水地湊合完最後的幾天,那狗卻越了界。
我下樓吃飯會兒的功夫,它竟衝進了我的側臥。
等我急匆匆趕上去,它已摔碎了我的擺台。
那是我爸留給我的遺物。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血紅的眸中隻能看到那比熊邪惡的笑臉。
不自覺地,我狠狠踢向了它。
“嗷嗷嗷。”
那狗發出悲鳴之聲,淒厲尖叫不絕於耳。
“柚柚!”
顧庭淵聽見動靜飛快上樓,他見到屋內慘狀,忙不迭去查看狗的情況。
經過我時,竟想也不想將我推開。
我踉蹌一步摔倒,坐下來的瞬間,一股劇痛從腳踝處傳來。
“哎呦。”
我沒忍住痛呼出聲,顧庭淵立即轉頭,剛想過來查看,又被那狗的悲鳴聲拉住。
猶豫片刻,他還是抱起了狗。
從我身邊經過時,他略頓了一頓,可還是咬緊了牙,又提起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