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回到家時已經是七點鐘。
她剛剛上了二樓......
“夏寧姐。”
任曉悅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夏寧站在二樓圍欄旁,偏頭剛去看任曉悅時,手邊的花盆突然動了動。
不等她反應過來,花盆直直往下砸去,生生砸在任曉悅的肩膀上!
“啊!”
任曉悅的慘叫,和花盆落地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傳來。
方淮初聞聲從房間裏跑出來,往樓下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往樓下跑去。
“曉悅,曉悅!”
方淮初幾步衝到一樓,緊張得摟住任曉悅。
“對,對不起。”任曉悅聲音虛弱無比,“我就是,就是跟夏寧姐打個招呼而已......”
方淮初看向旁邊的花盆,接了後麵的話,“然後她就把花盆推下來了?”
“不是的,夏寧姐不是故意的,嘶......”
任曉悅話說到一半,胳膊疼得她忍不住倒吸氣。
“你別說話了,我送你去醫院。”
方淮初一把將任曉悅抱起來,快步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整個過程,他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
夏寧定定站在原地,垂眸看著麵前原本放花盆的平台......
她明明沒有碰到那盆花,花盆怎麼就掉下去了?
答案顯而易見。
而這場陰謀的目的也很直接。
夏寧麵無表情走回房間,洗漱,睡覺。
當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剛剛把方淮初“撿”回來的日子。
那天,他給她當繪畫模特,坐在那讓他畫畫。
畫著畫著,方淮初就哭了起來。
“你怎麼哭了?”
夏寧嚇了一跳,趕緊放下畫筆,抽了張紙遞給他。
方淮初一雙幹淨的眸子看著她,吸了吸鼻子才說:“我......我想不起來任何事,萬一,萬一我已經結婚了怎麼辦?”
“結婚了?”夏寧笑道,“那就等想起來回家找你老婆啊。”
“可我......隻喜歡你。”
青年睫毛微微顫動,還有淚珠掛著。
夏寧捧著方淮初的臉,笑道:“我看你也就剛二十出頭,說不定法定結婚年齡還沒到,怎麼可能結婚。”
“真的嗎?”
“真的!”
方淮初這才嘗嘗鬆了一口氣。
他伸手拉著夏寧的手,認真道:“寧寧,如果我沒有結婚,我這輩子除了你誰也不娶。”
“好。”
夏寧看著眼前這張幹淨單純的臉。
他低下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再抬起頭時,臉已經紅透了。
“寧寧!”
夏寧覺得有人推自己。
她迷迷糊糊睜眼。
半夢半醒間,夢中那張臉,和現實中的臉重合在一起。
同樣的五官,卻是不同的情緒。
“小白?”
“寧寧,曉悅是我的朋友,住一段時間就會走,就算你不喜歡她,也不該這樣對她。”
方淮初表情裏帶著明顯的憤怒,語氣裏也滿是責怪。
他認定花盆是她故意砸下去的。
也是。
他們不過是認識三年的“朋友”。
任曉悅卻懷著他的孩子。
她剛坐起來想解釋什麼,方淮初先開口:“寧寧,還好曉悅沒什麼大礙,她也沒怪你,但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給她道個歉。”
“我,和她道歉?”夏寧隻覺得可笑,“方淮初,原來我在你心裏,我能惡毒到這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