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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眾人皆言我對葉明軒施了迷咒。

在修仙門派中備受矚目的天才弟子,卻傾心於我這身世成謎的孤女。

哪怕我對他冷若冰霜,他亦會為我付出生命。

當我踏上前往回青鸞峰的路時,守山弟子那詫異的眼神,至今仍曆曆在目。

“蘇姑娘,青鸞峰深處乃禁地,入之恐難再出。”

我默默收起手中的通行符,

他們說的沒錯,

我確實對他施了法,不過是忘情咒。

1

葉明軒從曆練歸來,給我帶回了一顆散發著幽藍光芒的靈珠。

當我將靈珠佩於腰間,出席門派慶典時,眾人皆投來驚歎的目光。

“那靈珠靈氣四溢,葉師兄對蘇姑娘真是情深意重!”

那顆靈珠,是葉明軒在險地中曆經千辛萬苦所得。

傑出的少年才俊為博佳人歡心不惜涉險的事跡,瞬間傳遍了整個門派。

傳聞裏,葉明軒手持靈珠,身姿挺拔,眼神堅定。

我麵無表情地聽著眾人的議論,心中卻泛起陣陣苦澀。

誰人不知,天才弟子葉明軒對一個孤女情根深種。

他不僅為我拒絕了門中長老安排的聯姻,甚至在被門派罰去思過崖麵壁時,心中掛念的仍是我的安危。

他重回門派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當著眾人之麵,立下誓言,此生隻與我相伴。

即便我們的相戀不被眾人看好,他亦會緊緊握住我的手,說道:“莫怕,我定護你周全。”

故而,他的同門師兄弟常打趣他,笑他是否被我迷惑了心智。

他卻不以為然,反而將我擁入懷中。

“若能與蘇瑤相伴,被迷惑又何妨。”

他的愛意熾熱濃烈,如火焰般燃燒不息。

然而,這熾熱的愛火,卻漸漸黯淡。

葉明軒移情別戀了。

在他此次曆練前,我便有所察覺。

我是青鸞峰的靈女,對氣息的感知遠超常人。

即便他試圖用靈香掩蓋,我仍能嗅出他身上那一絲屬於另一個女子的脂粉香氣。

他輕輕擁住我,溫暖的氣息縈繞在我的耳畔。

“此次曆練,所遇危險頗多,故而歸期稍晚。”

就連他此次曆練,亦是與那女子同行,日夜相伴,形影不離。

贈予我珍貴靈珠,卻與她在溪邊嬉戲,親手為她編織靈羽發簪。

有神秘人給我送來諸多畫像。

帶著門派徽章的修長手指在靈巧地編織著靈羽。

畫像一角那隻熟悉的刻有我名字的香囊,溪邊的石頭旁卻遺落著她的手帕。

聽著周圍人的讚歎,我結束了回憶,如同一具木偶般被他牽引著前行。

察覺到我的異樣,他低下頭,語氣溫柔似水:“阿瑤,你可是累了?要不我們回房休息?”

這是門派的慶典,怎能說走就走?

我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沒事。”

轉身,我悄悄將一抹忘情粉灑入他的酒杯,遞給他。

他毫無防備地接過,仰頭飲盡,隨後便與旁人交談起來。

“喲,又帶著你的小跟班出來了?”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

葉明軒原本含笑的麵容瞬間陰沉下來,將我護在身後。

“莫要胡言亂語。”

林婉身著一襲粉色的仙裙,頭戴華麗的珠翠,緩緩向我們走來。

她容貌豔麗,又是掌門的親侄女,自幼嬌生慣養,渾身透著一股驕縱之氣。

葉明軒曾說,他厭惡這個總是仗勢欺人的女子。

他的朋友也說,他倆見麵便會爭吵不休,互不相讓。

可我瞧見了她發間的,與她今日裝扮格格不入的靈羽發簪。

我便知曉,不僅愛可以偽裝,厭惡亦是如此。

2

林婉見我盯著她發間的發簪,滿臉挑釁地看著我:“怎麼?你男人要搶我的風頭,連你也要覬覦我的發簪?”

“不過是個沒身份的小可憐,也就隻能戴著些俗物了。”

“林婉,你今日若是再口出惡言,休怪我不客氣!”

葉明軒目光冰冷地盯著林婉,警告道。

靈女天生靈力特殊,在外界極易遭受侵害,這也是我時常靈力受損被林婉稱為小可憐的緣由。

原本出山曆練最長不過五年,可我為了他,整整在外漂泊了八年。

因他的守護,我才得以堅持至今。

盡管他此刻仍是一副護著我的模樣,我卻瞧見了他微微顫抖的手指。

心,或許會說謊。

但身體的本能反應,卻難以掩飾。

林婉毫不畏懼地揚起下巴,勾起紅唇:“葉師兄你能把我怎樣?你家小可憐整日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見了都厭煩!”

眼見他就要發作,我伸手拉住了他。

葉明軒卻輕撫著我的發絲,用與對林婉說話截然不同的溫柔語氣,輕聲道:“我與她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在此稍等,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沉著臉,強硬地拉著林婉離開了。

而我也悄悄放下了竊音靈蝶。

我正欲出去透氣時,他的師父找上了我。

“你知曉葉明軒與你在一起,費了諸多周折,而我們至今仍未認可你。”

“蘇姑娘,除了一副容貌,你一無所有,且至今未能助他提升修為......”

我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要麼乖乖修煉,助他提升實力,要麼就莫要管他是否在外沾花惹草。

可我不願。

他曾對我許下承諾,一生隻鐘情於我一人。

而如今,他早已違背了我們之間的誓言。

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聲音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哽咽:“您會如願以償的。”

葉師父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去。

而我也在花園的角落,傾聽竊音靈蝶傳來的聲音。

他的聲音帶著煩躁:“你為何每次都要在阿瑤麵前挑釁?你......”

林婉的吻堵住了他後麵的話。

他們吻得熱烈,我甚至能聽到他們紊亂的呼吸聲。

片刻後,林婉氣喘籲籲卻又滿是得意:“你不是喜歡刺激嗎?你能拿我怎樣?”

“你敢說你剛才不想吻我?”

回應她的,是他更瘋狂的回吻。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盡管我已決定回青鸞峰深處,可心中仍是痛苦不堪。

究竟何時,對我的守護,竟成了他背叛的掩飾?

我死死咬住嘴唇,將嗚咽聲強咽回喉嚨。

我再次進入宴會廳時,他正在四處尋我。

看到我下唇明顯的咬痕,他心疼地要用指尖觸碰,卻被我猛地躲開。

他愣住了:“阿瑤,你可是受傷了?莫要擔憂師父會責怪於我,我帶你回房休息可好?”

可他不知,他的嘴角,分明還殘留著林婉唇上的胭脂。

我眼神黯淡地點點頭,任由他為我披上披風,在眾人的注視下帶我離開。

3

身體不適,不僅是因為他與林婉。

而是忘情咒乃我的本命咒之一,需以我的心血祭煉。

它一旦施展,便如同在我的靈魂上割下一塊般劇痛。

想來可笑,我的兩條心血祭煉的本命咒都給了他。

這亦是我靈力受損,難以突破瓶頸的緣由。

我與他初見,是他重傷倒在我修煉的山洞前。

此處地處偏僻,一路的血跡,表明他是拚盡全力才逃至此地。

或許是他那頑強的求生意誌觸動了我,我決定救他。

我用了諸多珍稀草藥,他卻依舊昏迷不醒,於是我割破手腕,滴入心血,施展了還魂咒。

這是靈女的保命之法,而我給了他。

後來他醒了,睜眼便看到了我,自那日後,我才明白他為何重傷仍能堅持到此。

他日複一日地追求,而我每日冰冷地拒絕。

最後他承諾:“我知曉你在此處孤身一人,故而能否讓我走進你的世界?”

我將手放在他的手上,感受到那從未有過的溫暖,於是我走出了那座山洞。

回到住處,他為我仔細整理好床鋪,便再次出門。

“今日門派有要事商議......”

我轉過身,聲音平淡:“你去吧。”

他欲在我額頭落下一吻,我卻將頭埋進了被子裏。

他無奈輕笑,隨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他剛走,我便坐起身來。

我知道他去做什麼,可我不想拆穿,忘情咒之下,他自會忘卻對我的感情。

青鸞峰深處的通行符六年才有一次,還有半月,我便要回家了,我不想與他們再有糾葛。

強忍著鑽心的疼痛,我緩緩下床,卻突然噴出一口鮮血。

我抬頭,對麵的鏡子映照出我此刻的模樣。

整個人癱倒在地,發絲淩亂,麵色蒼白,嘴角的鮮血格外刺目。

在地上緩了許久,我用盡全身力氣起身,給靈媒發去傳訊。

“能否幫我擬定一份斷情契約?”

做好一切後,我默默擦去地上的血跡,努力將又要湧上喉嚨的血腥壓下。

我環顧房間,諸多物品皆是他所贈,可我一件都不想帶走。

因為連他,我亦決定舍棄。

4

原本便因心痛而難以入眠。

傳訊符的亮起,更是將我驚出一身冷汗。

我起身,看到了那個給我送畫像的神秘人的傳訊。

我點開,對麵傳來嬌柔的女聲。

“葉明軒,你沐浴這般久,可是要我進去陪你?”

下一刻,便傳來衣物摩挲的聲音,像是有人被推倒在床上。

“今日你那小情人不是又靈力受損了嗎?你不去照料?”

葉明軒的聲音低沉,仿佛被欲望掌控:“可你在我衣衫上施了引魂香,不也是需要我陪伴嗎?”

隨後便是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與喘息。

我立刻切斷傳訊,忍不住嘔吐起來。

傳訊符裏還有他發來的消息:「今日師父讓我留在門派,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陪你。」

我曾說過我厭惡謊言,他答應過我永不欺騙我。

如今一次次的欺騙,又算什麼?

我不想哭,淚水卻不受控製地滑落。

故而次日葉明軒見到的是雙眼紅腫的我。

他趕忙過來哄我:“我昨日就不該留在門派!”

我突然發問:“你昨日留在門派,衣衫為何換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還不是林婉,與我比試法術時,將我的衣衫劃破,那女子真是刁蠻!”

他立刻轉移話題:“十日之後,是我們相識紀念日,到時你想去何處?”

我深吸一口氣:“去靈雀穀吧。”

他溫柔一笑:“我亦想的是那裏。”

因為要與我在一起,他被門派罰去做苦役。

星光璀璨的夜晚,我們二人偷偷溜出,他握著我的手,在靈雀穀那棵古老的靈樹下,借著月光向我許下誓言。

我知道一切都已回不去,所以我要再去一次,徹底斬斷所有的情絲。

這十日,林婉依舊不時給我發送他倆私會的畫像。

在門派的禁地,在她的閨房內,甚至張狂地,在我與他曾經修煉,後來被他買下的山洞。

林婉妄圖將我與他的回憶全部抹去。

見我毫無反應,她發來一條傳訊。

“你這小可憐還說不是為了資源?都這般了還能忍?你可知,葉明軒早就與我在一起了?因你總是一副柔弱模樣,讓他興致全無!”

我這時正在放血,我要加快忘情咒的生效。

被她如此一說,我又多放了幾滴心血。

他回來時,我便將血混入茶中,端給他喝。

他笑著讓我莫要操勞,將茶一飲而盡。

忘情咒,顧名思義,在咒法生效那日,他便會忘卻對我的情意。

林婉,覆蓋是無用的,所以,我會親手將在他生命中屬於我的痕跡全部清除。

相識紀念日當日,經過半月的放血,我已虛弱不堪。

還是葉明軒攙扶著我來到靈雀穀。

那棵靈樹已被砍倒。

他滿臉震驚地喃喃道:“怎會如此?”

我是知曉緣由的,林婉昨日派人將靈樹砍倒,也給我發來了畫像。

他很快便查到了是誰,傳訊怒斥:“林婉,你是不是瘋了?”

可是他,若你不說,林婉怎會知曉我們在此的回憶?

我在葉明軒懷中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念起了咒語。

他先是疑惑,很快眼神變得空洞,按照我的指令在斷情契約上按下手印。

接著他帶我去了靈媒處,我拿到契約的那一刻,將兩份都銷毀了。

緊接著,我用靈力將所有與我有關的物品,通通化為齏粉。

離通行符生效還有一個時辰,我讓神誌不清的他將我帶至山腳下的傳送陣。

到傳送陣前,我突然有了力氣,踉踉蹌蹌地走向陣心。

踏入傳送陣後,我身體陡然一輕,或許是因心情釋然,竟好似沒那麼難受了。

傳送陣啟動的那一刻,我解除了對他的控製,並因反噬,咳出大口鮮血。

我用衣袖捂住,拚命壓抑住咳嗽聲。

卻聽到外麵的喧鬧。

“你們讓開!我娘子定然在此!”

葉明軒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是眼前的傳送陣光芒。

再抬頭是在山腳下的傳送陣前。

換班的守山弟子認出了他:“您是來送蘇姑娘去青鸞峰深處的嗎?”

青鸞峰深處?葉明軒在心中默念。

這是何處?

可蘇瑤確實不在了。

他明明記得上一刻還在責罵林婉那個瘋女人,怎會下一刻便在此處?

他抓住守陣的弟子,讓他放自己進去,他要進去尋我。

推搡間他癱倒在地,林婉匆匆從外趕來,驚喜地看著他。

“你在相識紀念日與蘇瑤斷情了?如此果敢?”

葉明軒呆坐在原地,仿佛靈魂缺失了什麼,嘴裏不停嘟囔著。

“蘇瑤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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