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冷那年冬天,鐘榆把我撿回了家。
他供我讀書,護我長大,承諾一輩子不會丟下我。
他說:“隻要哥哥在,阿檸就是有家的小孩。”
可後來,他卻摟著其他女孩大肆笑言:
“沒有我,鐘檸就被人玩爛了。”
“每次想到我不是他第一個男人,我就惡心的不行。”
......
柔和的光暈中,我提起婚紗裙擺轉了一個圈:“哥哥,阿檸好看嗎?”
他看著我,漆黑的眸子漸漸發紅,懶散的嗓音摻了些沙啞:
“好看,阿檸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一旁替我整理裙擺的店員,也隨聲附和起來:
“工作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鐘太太這麼美的新娘,鐘先生好福氣。”
“是呀是呀,兩位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麵對兩人的恭維,鐘榆心情大好,隨手又訂了幾套珠寶。
我伸出手連忙攔他:“夠了,已經買了很多了。”
他半跪在地上,目光專注的隻容得下我一個人。
“以前沒錢,讓你跟著我過了很多苦日子,現在我有錢了,就要把最好的東西給你。”
聞言,店員立馬殷勤地替我戴上,眸子裏滿是羨慕:
“鐘先生真的好愛鐘太太......”
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響起的鈴聲打斷。
片刻後,他愧疚的看著我:
“阿檸對不起,公司突然有事需要我回去處理,我改天再陪你來好嗎?”
我愣了愣,任由指甲陷進肉裏。
良久的沉默後,我掩住眼底的失落點了點頭:
“沒關係,你去吧,我一個人也可以。”
他哄了我許久,最終在不斷的催促下抽身離去。
他一走,氣氛頓時寂靜下來。
店員看著我,猶豫道:
“鐘太太,您要是累了可以先回家,我們下次再約?”
我沒說話,而是低頭看著手機上新傳來的信息失了神。
半晌後,我換下婚紗,開車往定位地點駛去。
一個小時後,我站在包房門口,渾身冰涼。
鐘榆那句“惡心”傳進耳朵,恍若一道晴天霹靂,把我僅存的理智炸的支離破碎。
我用了掐了一把大腿,伴隨著劇烈的疼痛襲來,我終於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做夢。
透過門縫,我甚至還看到他把手伸進了小秘書夏梨裙底。
女孩的臉頰慢慢染上紅暈,聲音嬌軟的像是吃了糖:
“既然惡心,為什麼還要娶她?”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落在兩人身上。
鐘榆愣了愣,隨即漫不經心地靠在沙發上似笑非笑道:
“當然是因為我愛她,嫌棄她惡心和愛她又不衝突。”
“就像現在,我摸著其他女人,心裏卻想著她......”
後麵的話我一個字沒聽,就控製不住腳步落荒而逃。
滿是惡臭的垃圾桶旁,我吐的整個人癱在地上。
灰暗的燈光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折射出的陣陣白光,讓我想起鐘榆求婚時說的那些甜言蜜語和誓言。
可剛才有多感動,現在就有多惡心。
那個曾經愛我如命,無數次救我於水火的男人,終究還是負了我。
我抬頭看向傾盆大雨的天空,似曾相識的噩夢在腦海逐幀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