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吹噓每個月給我兩千塊親密付,
去超市結賬時卻顯示餘額不足支付失敗。
我打電話詢問,卻是丈夫對我劈頭蓋臉的咒罵。
「你還真有臉用啊,你個全職帶娃的家庭主婦,分毛不掙花錢倒是利索。」
我看著一旁哭鬧不止的孩子和手裏的奶粉,突然覺得這段婚姻沒意思透了。
曾經身為一個完美的舞者,本以為嫁給了的愛情,
卻沒想到掉進了地獄裏的深淵!
我果斷提了離婚,這樣的日子誰愛過誰過去吧!
這樣的虛偽渣男老公,誰愛要就讓給誰吧!
1.
收銀員第五次掃碼失敗,身後排隊的人群已經開始不耐煩地竊竊私語。
我臉色尷尬到漲紅,汗毛豎立,連忙低頭撥通老公丁俊喆的電話。
「喂老公,昨天不是說給我開兩千的親密付嗎?我下樓給孩子買奶粉一直支付不了。」
對麵沒有回應,隻是接連傳來遊戲打鬥的音效,我忍不住又喂喂了兩聲。
這次丁俊喆的聲音終於傳來,語氣嫌棄還帶著濃濃的煩躁。
「說給你開親密付?那就是給兄弟吹牛逼隨口說說,你居然還當真,居然還真有臉花啊」
「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說你個全職帶娃的家庭主婦,分毛不掙花錢倒是利索。」
他喋喋不休,聲音很大,後麵排隊的人瞬間都安靜下來,支著耳朵靜聽著八卦。
我臉上火燒火燎,不願與他爭辯,隻著急的把奶粉價格拍給他,讓他抓緊把錢轉過來就匆匆掛了電話。
握著手機等了一會,終於叮咚一聲提示到賬。
我打開看到轉賬金額。
「312.8」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好是我拍照給他的奶粉金額。
眼眶有點發酸,我努力忍住眼淚,內心像是被八月的柿子滾過,又苦又澀。
匆匆付完錢,卡裏餘額又恢複到兩位數,這是我十年婚姻下來唯一可以自由支配的零花錢。
回到家,丈夫叼著煙和婆婆正一人一邊的癱在沙發上。
短視頻和遊戲音效此起彼伏。
而我才一歲半的女兒赤著腳在地上爬來爬去,抓著還沒熄滅的煙頭就往嘴裏塞。
我大喝一聲,連忙上前搶下。
這一聲也終於讓沙發上的兩人抬起頭。
丈夫丁俊喆不滿的嘖了一聲。
「不就是個煙頭嗎?大驚小怪,人家都說學舞蹈的人有氣質,怎麼到你身上一點沒體現。你看看你現在,又醜又肥跟個夜叉似的。」
「還不趕緊去做飯,還得等人三請四請嗎?」
心頭似乎堵著一團火,張了張嘴卻沒有吵架的力氣。
不到二十分鐘,丈夫丁俊喆已經第三次衝進廚房來催我。
「就這麼點飯還沒搞好嗎?趕緊的,孩子一直哭媽都哄不住了。」
我壓著火氣將最後一道菜紅燒魚盛進盤子,在圍裙上匆忙擦把手快步走向臥室。
主臥床邊,婆婆正滿臉不耐煩的抓著奶瓶往女兒嘴裏懟。
因為角度不對,女兒被嗆的滿臉通紅,扭著腦袋邊咳嗽邊哭,婆婆更加煩躁直接破口大罵。
「賠錢貨,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家裏福氣都讓你哭沒了。」
我慌忙上前接過女兒,一邊小心幫她順氣一邊冷冷盯著婆婆。
「你罵誰是賠錢貨呢,你再說一遍試試!」
她訕訕地撤了手,嘟嘟囔囔去了客廳。
我這時才拿起婆婆衝好的奶瓶,入手一片冰涼。
婆婆又故意用涼水衝奶粉。之前我無數次因此和她爭吵。
丈夫丁俊喆起先還不輕不重說他媽兩句,次數多了他就直接裝沒聽到躲去一邊,任憑我和婆婆吵得臉紅脖子粗。
心頭火苗竄的更高了,深呼吸幾次平複下心情,我去找了熱水重新衝泡奶粉。
等喂飽女兒哄著她睡著已經是半個小時後,我疲憊的扶著腰重新回到外屋。
丁俊喆叼著煙和婆婆正一人一邊的癱在沙發上。短視頻和遊戲音效再次此起彼伏。
胃裏餓到隱隱作痛。
我急急走到餐桌邊,卻發現之前做好的飯菜此時一片狼藉。
丁俊喆和婆婆沒有等我,在我哄孩子的時候就已經吃完了。
四菜一湯如今都隻剩個盤底,還被翻攪得一塌糊塗。我最愛吃的紅燒魚被吃的隻剩魚頭魚尾,不知是不是故意,湯汁裏還泡著團成團的擦嘴紙巾。
心裏的火苗終於將最後一絲理智燒斷,我猛地暴起抓起一旁的盤子摔向地麵。
砰的一聲脆響,瓷片炸開。
客廳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緩緩睜開眼,看向對麵呆住的丈夫。
他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雞,手指都在顫抖。
我平靜的開口。
「丁俊喆,我們離婚吧。」
2.
「離婚?開什麼玩笑?!就你,居然還敢提離婚?」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婆婆。她雞爪似的手顫巍巍指向我,你你你的說不出話。
丁俊喆也終於回過神來。
他惱羞成怒,指著我破口大罵。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吃我的用我的,現在還摔盤子砸碗霸道起來了,這家還輪不到你耍橫!」
心頭的火越燒越旺,我直接推開他,迅速回屋收拾幾件衣服,抱著女兒就要推門離開。
行李箱卻在門口被丁俊喆劈手奪過,我伸手去搶,他死死拽住。
丁俊喆臉色沉的能滴出來水。
「溫秋玉,作一作得了,你還沒完沒了了?」
眼見搶不過,我幹脆放手,冷冷盯著他。
「丁俊喆,是你追的我,我原本也是有工作的,我是為了照顧你照顧這個家才成的全職主婦。」
「當初你被裁員失業,是我用錢支持你創業,是我為你忙裏忙外才有了你的今天,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你就是這麼狼心狗肺對待你的恩人嗎?」
我越說越大聲,似要將多年的委屈傾訴出來,說到最後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嘶吼。
我的撕心裂肺卻隻換來丁俊喆響亮的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
我半邊臉頰瞬間失去知覺。再抬頭對上的是丁俊喆幾乎猙獰的臉。
他點著我的鼻子咆哮。
「滾!滾出我的家!」
心裏最後一絲期待也消失,我毫不猶豫抓起行李箱衝出門。
婆婆試圖上來阻攔,丁俊喆卻大吼一聲。
「讓她走!她就是好日子過多了把腦子燒壞了。」
「我看她一個沒爹沒娘的孤女能走哪去!」
心臟像被一隻大手攥住,我腳步踉蹌幾乎喘不過來氣。果然越親的人越懂往哪裏紮你最疼。
婆婆也趾高氣昂接話
「記清楚了,自從幾年前你爹媽車禍沒了你就沒家了,也就是我兒心善收留你給你口飯吃,你就是我們老丁家的一隻狗,你哪來的資本衝我叫!」
「這是我兒子的家,不是你的!你要是好好低頭下跪認錯,我們還能勉強既往不咎收留你,不然你就帶著你生的那個賠錢貨滾出去!」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丁俊喆,他垂著頭一言不發,明顯是默認婆婆的話。
於是我笑了,笑的苦澀,笑到眼淚都流出來。
「丁俊喆,你真讓我惡心。」
丁俊喆臉色沉到能滴出水。
「溫秋玉,今天出了這門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回來。」
我抱著女兒,頭也不回的離開。
離開的時候憋著一口氣,等真正站到戶外內心卻是一片茫然。
誠如丁俊喆所言,我沒有地方去。
大二那年疼愛我的父母意外車禍雙雙離世,我一瞬間感覺天都塌了,我變得暴躁易怒,曾經的追求者們紛紛退散。
丁俊喆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他不眠不休,體貼包容的陪伴了我整整半年,幫我走出陰霾。
他就像一雙溫柔的手托起了我驟然崩塌的世界,我迫切渴求著他帶給我的溫暖體貼,就像溺水瀕死之人抓住一根浮木。他讓我感覺我和這個世界還是有鏈接的,我還是被愛的。
所以在他被公司裁員,想回老家創業的時候,我堅定地選擇跟他走,還把父母留給我的所有錢都拿出來當做啟動資金。
他是我認定的家人,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幫助了我,所以我也想傾盡所有支持他。
我還記得將銀行卡遞給他時他眼眶通紅雙手顫抖,將我緊緊擁入懷中。
「秋玉,我會重新給你一個家,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我曾真的以為我能和他相互扶持的過完一輩子。
可剛剛也是他,臉色漲紅滿麵譏諷的指著我說「滾出我的家!」
我深吸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
我和女兒找了個小公寓落腳。
手上的副卡和親密付在我踏出家門的時候就被丁俊喆停掉了。我湊了湊身上所有的積蓄才勉強交夠第一個月房租。
沒有錢找托管,我不得已背著才一歲半的女兒四處找新工作。
之前陪著丁俊喆從頭創辦公司,不論是跑客戶還是後勤工作我都有接觸。本以為勉強算工作經驗,可幾天過去,不論我怎樣命投簡曆,大都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複。
勉強有幾家約了麵試,一看我帶著孩子也都紛紛婉拒。
今天也是一樣,我剛坐下對麵人事就微微皺眉搖頭。
我連忙搶先開口開口,聲音懇切。
「求您給我個機會,我有經驗,不論是銷售還是後勤我都做過,隻求您給個機會,您看我表現。」
對麵還是堅定的拒絕了,理由很直接。
「大姐,您說您這都三十多的人了,學的不如小年輕快,帶著個孩子我又不好安排您加班,同樣的價位我為什麼不找個剛畢業的實習生呢?」
「您就快絕了這心思,安安心心回家帶孩子得了。」
我啞口無言。
生完孩子修養的時間,我察覺出婆婆和丁俊喆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冷淡尖銳。
我也曾想盡快回到職場,可婆婆幾次使絆子,甚至一次我麵試回來看到走路還不穩的女兒一頭紮進馬桶嗆到幾乎窒息,而婆婆和一群人大剌剌在客廳打麻將。
我屈服了,被迫當起了全職主婦,現在和職場脫節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攥緊褲管的手指用力到發白,我咬咬牙努力嘗試繼續推銷自己,背後卻傳來熟悉的嗤笑。
我瞬間脊背一僵。
果然,丁俊喆踱著步子不緊不慢走到我麵前,語氣嘲諷。
「呦,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現在知道在外麵不好混了?」
「好好低頭服個軟,我還是可以讓你回去的。」
3.
人事看到他熱情的起身握手。
「丁總是來和我們談合作的吧,歡迎歡迎。」
丁俊喆也掛上職業的微笑,打完招呼轉向我的時候,重新變得趾高氣昂。
「還沒想通嗎?我早就說了,你都這個年紀的全職婦女沒人會要你的。」
「不過幾天沒錢的苦日子,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呢,跟我回去,親密付和副卡我就重新給你開開。」
「之前我教你你總是不聽,那隻好讓社會來教育教育你了。」
人事也在一旁幫腔。
「大姐你就回去吧,好好回家看孩子過日子就別出來鬧了。這樣大家都難做,丁總也沒麵子啊。」
我沒有說話,隻向丁俊喆走近幾步,揮手示意他低頭。
他以為我終於要認錯道歉,嘴角得意地揚起。
「早這樣不就好了,何必出來鬧這麼一通還讓自己沒臉......」
啪的一聲,他的話被我一耳光直接抽斷。
我用了十足的力氣,手指都有些發麻。
看著他滿臉錯愕,我揚起一個發自內心的笑。
「丁俊喆,我說過了,我要和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