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純愛的那年,陸煜澤跑去工地扛了兩個月的沙袋。
隻為了在生日時送我一件像樣的禮物。
可禮物送到我麵前時,卻被我當眾嘲笑,眼也不眨的扔進了垃圾桶。
「太廉價了,我不要。」
當天我拿他窮的理由跟他提了分手,當著他的麵和他的死對頭官宣。
後來,曾經的窮小子一躍成為金融界黑馬,手握無數資源,身家上億。
再見麵時,我被製片人送到了他的麵前。
他斜睨了我一眼,語氣涼薄。
「廉價,不要。」
1.
陸煜澤麵無表情的揚手準備關門。
製片人孫姐匆忙攔下。
她知道我和陸煜澤的曾經,也知道我們不合,立刻順著他的話笑道:「是,晚晚廉價,但劇本打磨了三年,一點也不廉價,您看一看再考慮考慮。」
說著,孫姐朝我使了個眼色。
她的身形瘦小,而陸煜澤一米八八的身高,稍微用點力氣就能將孫姐扔出去。
但他並沒有。
察覺到他沒有要關門的意思,我匆忙拿出劇本遞到他麵前。
縱然我沒抬頭,卻也能察覺到他冰冷的視線在我的身上打量。
「五年了,宋大小姐這是被人掃地出門了?」
「沒想到還能想到來找我,受寵若驚啊。」
片刻,他接下劇本,隻隨手翻了兩頁,便直接扔到我的腳下,冷笑道。
「不過,勢利眼的人,能寫出什麼樣好的愛情劇本?」
「恐怕大家還沒感覺到愛情,就已經聞到了銅臭味。」
我緊捏著手指。
知道他是故意的。
在來之前,我就已經猜到了他會羞辱我。
隻是當真正麵對,我仍然會感到難過。
不可控製的想到,以前的陸煜澤會精心將我送的東西收起來,連我曾經送給他的情書都會認真的塑封。
他從來不會將我的東西像丟垃圾一樣丟到我麵前。
我望著他,眼前慵懶高貴的陸煜澤,早已經褪去了之前的陽光和青澀。
強忍著失落,我彎下腰,將劇本撿起來,剛要說話,陸煜澤望向孫姐,淡聲道:「我可以答應投資。」
不等孫姐和我欣喜,他又指向我,淡聲道:「但我不要她的劇本,你手裏的其他劇本,換作任何一個都可以。」
我清楚的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報複」。
孫姐仍然賠著笑臉,勸陸煜澤再考慮考慮,或許她覺得陸煜澤既然能鬆口答應投資,就能答應放在我的劇本上。
可她不清楚,陸煜澤對我的恨有多深。
果然,陸煜澤嗤笑一聲,語氣冷漠:「這已經是我考慮過後的結果了,再廢話下去,我可以把這個決定也收回。」
孫姐動了動唇。
最後忍不住道:「陸總,晚晚現在很需要錢,她......」
不等她說完,陸煜澤冷笑打斷。
語氣譏諷:「她這麼貪財,什麼時候不需要錢了?」
「怎麼?她需要我就要給嗎?我是他什麼人?」
一句話堵死了孫姐接下來的話。
陸煜澤望向我,似乎想要看到我失落難堪的模樣。
我知道是為什麼。
當初家裏破產,我和他提分手時,他是不相信也不答應的。
即便是我將他攢錢準備兩個月的禮物扔進垃圾桶,撕掉他曾經親手畫給我的畫像,他仍然找我要理由,追著我求我不要分手。
最後,我還是用了他最在意最會覺得痛苦的借口。
我嫌棄他窮,送的禮物一文不值,甚至不如他的死對頭隨手買的東西。
直到現在我仍記得當時他的臉色。
不可置信,難堪,痛苦。
時隔五年,我們角色互換,他向來驕傲,不會放過這次羞辱我的機會。
我掐緊了掌心,想要衝動的轉身就走。
但我又清醒的明白,現在不行。
孫姐同情的看著我,用隻有我們兩人聽到的聲音,低聲向我提醒:「晚晚,你弟弟宋祁還在醫院,需要一大筆手術費。」
「你想想辦法,不然你直接說清楚當初的實情,最起碼先拿下這筆錢再說。」
我苦笑。
知道孫姐的提醒是對的。
可是,和他相戀三年,我太清楚他的性格。
他是不會相信的。
即便相信,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消化。
宋祁的手術後天就要做,我沒有那麼長的時間可以等。
看我沉默著不說話,陸煜澤似乎很滿意,俯身在我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聞言,我的臉色慘白,心口一陣鈍鈍的疼。
曾經的陸煜澤將我視若珍寶,決不允許有人對我開任何不合時宜的玩笑,有段時間,我被人造謠,他冒著被學校開除的風險,和那人扭打在一起。
事後,我責怪他衝動,他卻帶著滿臉的傷笑著對我說自己不後悔,他不允許任何人汙蔑我。
可現在,他親口用這種話來羞辱我。
我呼吸艱難。
胸口悶的厲害。
片刻,我望著他盛滿鄙夷和得意的眼神,淡聲道。
「再想想吧。」
「我們戀愛三年,我也有你當初落魄的照片,那時候的陸總什麼樣你很清楚,如果我賣給狗仔,縱然不多,但也能換一些錢。」
「隻是陸總到時候的形象......」
話未說完,陸煜澤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就像他能拿捏我的軟肋一樣,我也知道他最脆弱的部分在哪裏。
陸煜澤被氣笑了。
他眼神譏諷的望著我,近乎咬牙切齒:「宋晚,論卑鄙,果然還是比不上你。」
「過獎。」
我知道剛才的話有了效果,重新將劇本遞給他:「我們再重新談一談劇本的事情吧......」
「現在沒時間,我還有約。」
話未說完,陸煜澤冷冷打斷。
他還要說什麼,這時,身後一道女聲傳來。
「煜澤,我來了。」
「咦,他們是誰?」
2.
我回過頭,看到女人打扮精致,每一根頭發絲都仿佛被精心嗬護。
很快認出來這是之前八卦新聞上提過的。
陸煜澤的緋聞女友。
隻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緋聞。
女人上下打量我一眼,隨即走到陸煜澤身邊,挽上他的胳膊,姿態親密。
經過我身邊時,我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
是我以前最喜歡最常噴的那款。
我強行將記憶抽離。
陸煜澤也沒有推開她,自然的抓起她的手。
「做了美甲?」
女人語氣裏帶著欣喜:「你竟然發現了?」
「怎麼樣,好看嗎?」
「嗯。」
陸煜澤點頭:「你的手保養的很好。」
說著,他抬眼望向我,視線落在我的手上。
我不動聲色的將手放進身後。
手上的硬繭劃過衣服的布料,這些年我的手由於做重活,原本細膩的皮膚已經變得十分粗糙。
陸煜澤譏笑一聲:「藏什麼?」
「當初因為愛慕虛榮,做的錯誤選擇的後果。」
「藏得了一時,藏得了一輩子嗎?」
女人不明所以,卻也猜出他說的是我,看我的眼神頓時變得鄙夷許多。
孫姐看我的眼神同情。
「陸總......」
猜到她想要說什麼,我打斷了她。
「那我們就不打擾陸總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回了。」
「合同的事,您再想想,我明天之前要答案。」
說完,我拉著孫姐,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我腳步停下。
陸煜澤冷嗤一聲:「明天中午十點簽合同,我在這家酒店樓下的大廳等你。」
我和孫姐同時鬆了口氣,這才離開。
走出酒店的大門,孫姐有些氣惱的問我:「你剛剛為什麼不讓我跟他說?」
「當初他最難的時候,啟動資金是你偷偷拿出你爸媽遺產的一部分給他的。」
「如果沒有你,根本沒有他的現在!」
「要說你的選擇錯誤,現在看來,當初幫他才是你最大的錯。」
我輕垂著眼睛,搖了搖頭:「就算我不幫他,以他的能力,總會有人會幫的。」
當初他縱然身上沒錢,可他有能力,拿到現在的成就,不過是早晚的事。
隻可惜......
「我們都沒錯,錯的是我們的愛情,生不逢時。」
我抬眼望向天空。
漆黑夜色中的雲仿佛一團濃濃的霧。
看久了,總讓人感覺呼吸不暢。
「等他付完這筆錢,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3.
孫姐沒再說什麼,跟我回到醫院。
見到宋祁,她的臉色又恢複了平常。
她耐心的告訴宋祁,新的劇本已經賣了出去,定金有一大筆足夠做好幾次手術,錢的事情不用擔心,讓他好好養病。
宋祁一邊認真的聽,一邊剝著手裏的橘子。
果盤裏隻剩兩個。
他剝好了一個遞給我,一個遞給孫姐。
上麵粘連的白色脈絡被摘得幹幹淨淨。
「謝謝你,孫姐,我和姐姐多虧了你照顧,等我病好了,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他笑著朝孫姐感謝道。
我和孫姐是因為工作認識的,但當初我和宋祁處境窘迫,孫姐幫了我很多。
孫姐眼眶濕潤,隨口玩笑打岔過去,說等他身體好了就讓他陪自己環球旅行,說完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目送著她逃也似的邊哭邊出了醫院,我情緒複雜,去詢問了醫生最近宋祁的情況。
「癌細胞擴散的很快,他最近昏迷的時間也越來越多,後天一定要安排手術,不能再拖了。」
醫生再三叮囑。
我點了點頭,在醫生離開後,才回到病房外,透過窗戶看著因為疼痛,縮在角落臉色慘白的宋祁。
當初家裏破產,陸煜澤的初創公司也剛剛有起色,為了不拖累他,我提出分手,想要等渡過難關再和他把事情說清楚。
可難關始終沒渡過去,分手的當晚父母去世,為我們留下最後一筆錢,並且將我和宋祁送往國外。
那時的我總是沉浸失去雙親和愛情的痛苦,和迷茫的不知道該怎麼過下去的第二天,甚至每天都在想著怎麼結束生命。
我忽視了宋祁,可他卻總是反過來安慰我。
曾經隻喜歡昂貴衣服的大少爺,穿上了服務生的衣服,給別人刷盤子,維持我們的生計。
後來我終於想明白,打算好好活下去,腦子裏終於不再想結束生命的時候,宋祁暈倒在了打工的餐廳。
我也終於發現了宋祁的病。
但一切都晚了,變成了現在這番局麵。
或許是日複一日的痛苦折磨,我的內心已經平靜下來。
再也沒有當初知道病情的歇斯底裏。
至少在宋祁麵前是如此。
調整好情緒走進病房,宋祁一如既往的跟我講醫院裏發生的事情,縱然他強裝輕鬆,但我仍舊看得出他疲憊的神色。
又聊了兩句便叮囑他休息。
我回到家,當晚又做了一場噩夢。
夢裏,我和陸煜澤麵前隔著一條長長的銀河,互相聽不到對方的聲音,我蹚著河水往陸煜澤的方向走,走到一半,卻發現身後滿身是血的宋祁倒在血泊。
我被驚出一身冷汗。
等緩過神來,天已經亮了。
我看了眼時間,洗漱帶上昨晚已經擬好的劇本合同,準備去赴陸煜澤的約。
結果剛準備出門,卻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
「宋祁心臟停止,已經被推進了急救室,麻煩家屬盡快來一趟。」
4.
接到電話後,我立刻趕往醫院,此時宋祁已經被推進了急救室。
我匆忙提前給孫姐打了通電話,讓她幫忙去赴約簽合同。
我等在急救室外,時間的流動漫長又焦灼。
兩小時後,宋祁被推出來。
他的臉色看起來比之前更慘白了。
「明天一早必須要手術,成功或許還有一年的時間,否則再拖下去,神仙都難救。」
醫生搖了搖頭,惋惜道。
我匆忙道了聲謝。
準備下樓去交費用的時候,孫姐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晚晚,合同陸總沒簽。」
我心裏咯噔一下,「為什麼?」
孫姐支吾半天,最後隻說陸煜澤讓我親自聯係他。
我掛斷電話,立刻給陸煜澤打過去電話,鈴聲響了半分鐘,對麵才接了起來。
「陸煜澤,不是說好要簽合同嗎?為什麼沒簽?」
我心情著急,說出的話也帶了幾分急切。
對麵微愣,旋即笑了一聲,語氣輕佻。
「宋晚,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你該不會還覺得自己是當初的那個大小姐吧。」
我被他噎了一下。
知道現在不是跟他吵架爭辯的時候,我強行壓下心口的火氣:「對不起,可我們明明約好的。」
「我跟你約的,又不是跟其他人。」
他咬重了「你」這個字。
「利潤十幾萬的合同,連我都要親自出麵,宋大小姐還要讓他人代勞,好大的排場。」
言語中充滿譏諷。
「早晨我在醫院......」
我剛想要解釋,陸煜澤卻嗤笑一聲:「我就猜到你會找這種借口,但是很遺憾,早晨我已經派人去查了所有醫院,都沒查到你掛號的記錄。」
「我......」
「騙子!」
不等我說完,陸煜澤罵了一句。
緊接著傳來掛斷的嘟嘟聲。
我再打過去,對麵卻遲遲沒再接。
我內心無助。
坐在醫院的長椅上,腦子亂成一團。
以前他的脾氣便十分固執,我很清楚,即便是再打過去也沒用。
可宋祁明天就要做手術,這筆錢必須要拿到。
難道要和他撕破臉,把當初的事情如實告訴他嗎?
可是,縱然已經選擇了徹底放手,我仍不想和他鬧得那麼難看。
當時他為了送我禮物,壓縮了考試和複習的時間,每天跑去工地搬沙袋,磨得兩個肩膀血肉模糊。
我們之間的愛,是真實的,是存在的。
我不想玷汙這份感情。
可是錢怎麼辦?
內心掙紮了許久,我咬了咬牙,正準備嘗試最後一次道歉,跟他說明情況的時候,陸煜澤的信息發了過來。
【今晚八點,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緊接著發了一個地址。
是附近的一家酒吧。
5.
我將宋祁托付給孫姐幫忙照顧,去找陸煜澤。
走到酒吧包廂的門口,剛要開門,就聽到了房內的聲音。
「煜澤,宋晚那種嫌貧愛富的女人,隨便給點錢打發就是了,還和她糾纏什麼?」
「就是啊,別說她家破產,她爸媽自殺,就算是她自己死了,那都是她活該自找的,隻能說是報應。」
我捏緊了手指。
從聲音聽得出來,這些是陸煜澤的幾個朋友。
當初和陸煜澤分開,他們輪番給我發過消息,告訴我陸煜澤對我有多少不舍,失去我之後他每天都在崩潰中度過,但我都沒回複。
不是不想,而是那段時間實在焦頭爛額。
半晌,又有人問:「煜澤,你怎麼不說話?該不會......你還想跟她和好吧?」
我準備開門的手頓了一下。
緊接著卻聽到了陸煜澤冰冷嗤笑的嗓音。
「怎麼可能,我恨她,是永遠不會原諒她的。」
「但我總覺得,就這麼結束太便宜她了。」
一個朋友立刻附和:「也是,該讓她也嘗嘗當時的滋味,等她來了,我非得好好整整她!」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陸煜澤嘴上說著恨,可我卻並沒有從他的語氣裏感受到恨意。
或許是不愛了吧,連恨都沒有力氣了。
我苦笑一聲。
卻已經打定了主意。
無論他怎麼讓我難堪,我都受著,等合同簽完,我就會拿錢離開。
他已經有未婚妻了,已經步入了新的生活,我不該再打擾他。
推門走進,房間內瞬間噤聲。
時隔五年,因為陸煜澤的成功,他們也都已經脫胎換骨,原來喜歡圍在我身邊恭維的人,也隻是輕飄飄的衝我翻了個白眼。
「還真好意思來啊?要錢要到已經不要臉了?」
話音剛落,幾人哄堂大笑。
我望向陸煜澤,他沒有要阻止他們的意思,倒了杯白酒,端起杯子準備喝下。
「你的胃一向不好,少喝點酒。」
話還沒過腦子,便已經脫口而出。
看到陸煜澤的臉色微變,我才反應過來,想要收回卻已經來不及了。
我以為他又要譏諷我,笑我多管閑事,結果並沒有。
他隻哂笑一聲,將酒杯放下。
我有些詫異,然而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你來替我喝。」
他朝酒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我沒動。
腦子裏回想起以前,他帶我去見朋友。
酒過三巡,他喝得暈頭轉向,有朋友起哄著讓我替陸煜澤喝酒,我不以為意的端起酒杯,可當時的他卻將酒從我的手裏搶了過去。
「她沒喝過。」
「而且有我在,也不需要她來沾酒。」
曾經寧願喝醉也不願意讓我碰一滴酒的陸煜澤,卻主動將酒遞到了我的麵前。
看我沒動,他嗤笑一聲。
「看來你也不願意,那算了。」
思緒回籠,我脊背微僵,走上前。
剛要拿杯子,卻注意到他的脖頸上掛著一枚女士戒指。
我認出來,這是當初他送我的生日禮物。
那時我扔進了垃圾桶,等後來再去找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怎麼會在他這裏?
或許是視線太過明顯,陸煜澤反應過來,朝戒指掃了一眼,嗤笑著摘下來隨手扔到桌上:「你該不會以為我對你還有意思吧?」
「可惜,這枚戒指不過是為了提醒我,無論你以後說什麼,都不要原諒你而已。」
他的話說完,一旁有人指著桌上:「那不然這樣,一杯酒算什麼,把桌上這三瓶都喝完。」
「當初煜澤喝的酒可比這些多好幾倍,畢竟想要拿合同,不付出點什麼怎麼行?」
其他人紛紛附和。
這三瓶都是高度酒。
我望向陸煜澤,他自顧的點了根煙,沒有說話。
我明白過來,這些都是他的授意。
曾經保護我,許諾以後讓我滴酒不沾,絕不會讓我難堪的陸煜澤已經被我趕走了。
現在的陸煜澤,隻會想方設法的恨我,折磨我。
我淡笑一聲。
也好,反正早在進門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當初是我先讓他難堪,現在我陷入窘迫,讓他有些心理安慰,也沒什麼不可以。
沒再猶豫,我抓起酒瓶,仰頭往嘴裏灌,中間被嗆了好幾次。
我穩住身形,不知過了多久,等三瓶喝完,我眼前一片恍惚,腦子暈的厲害。
「簽。」我跌撞的將合同推到陸煜澤的麵前。
腦子暈眩,已經沒辦法再連貫的說出一句話。
陸煜澤皺了下眉。
剛要說話,這時一道笑聲傳來。
「太好笑了,我剛才把她的糗狀拍下來放到網上去了,沒想到這條視頻看得人還不少呢。」
我精神驀然緊繃。
大腦一時間還沒運轉。
等剛要反應過來,這時孫姐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她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哭腔。
「晚晚,你怎麼回事?」
「剛才宋祁看了網上關於你的那段視頻,進了搶救室。」
我大腦空白,雙耳嗡嗡作響。
像是淹沒在水裏,所有的聲音都變得混沌。
如果宋祁搶救不回來,我該怎麼辦?
巨大的恐懼將我籠罩。
再次反應過來時,陸煜澤正站在我麵前,搖晃著我,眼神焦急的叫著我的名字。
我望著他,巨大的恨意鋪天蓋地的襲來。
紅了眼,再也忍不住,揚手將巴掌狠狠的甩在他臉上。
聲音近乎歇斯底裏。
「陸煜澤,你當初不是耿耿於懷,想聽我們分手的原因嗎?」
「好,我現在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