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存夠三十萬,準備給自己買個房子付個首付。
趁我不在家,媽媽轉頭就全部取出來給了她那三十歲的弟弟。
我絕望的質問她,她卻說都是自家親戚,讓我不要那麼自私。
就連爸爸和哥哥也說親戚之間要懂得互相幫助,讓我體諒媽媽。
後來哥哥結婚,媽媽卻又把我趕出家門,說這房子是留給哥哥的,讓我自己出去找住處。
淩晨兩點,我失魂落魄的流浪街頭。
被流浪漢拖進路邊奸汙而死。
警察上門時,媽媽為了不在親戚之間丟臉,選擇和解。
再一睜眼,我回到了拿著銀行卡回家的那天。
1
手裏捏著鑰匙,屋子裏傳來鬧哄哄的聊天聲。
「哎呀......姐......我買房還差三十萬,你幫幫我唄?」
「弟弟,你放心,姐一定幫你。」
媽媽那熟悉的嗓音響起,將我從巨大的被欺辱的疼痛中喚醒。
一睜開眼,我發現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即將拿著銀行卡打開家門的前一秒。
上一世,我就是這樣沉浸在存夠三十萬的欣喜中拿著銀行卡進了門,完全沒注意到媽媽那 若有所思的眼神。
連續看了半個月的房子,終於敲定,在付款的時候卻得知,銀行卡裏一分也沒有了。
我急得報了警,警察上門來我才得知是被媽媽給轉走了。
爸爸和哥哥將我推進臥室,媽媽則在門口說這是家事,警察管不著,攆走了警察。
然後轉身就指著我的鼻子開罵。
「不就三十萬?你好意思報警嗎?這些年我養你這麼久,怎麼著也值三十萬了吧,再說了那三十萬我也隻是拿去幫你小舅去了,又不是亂花了。」
我哭著質問她:「可那是我的錢,我的錢,你憑什麼不跟我商量就全部取走!」
媽媽頓時怒目圓瞪,一巴掌甩在我臉上:「什麼你的我的,我是你媽,你的就是我的。再說了,這錢也沒白花啊,這次幫了你小舅,以後你嫁人婆家欺負你,也有人給你出頭,多好,還不知足了,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站起來,死死捏著拳頭:「什麼婆家不婆家的,那是我的錢,媽......我存了這麼多年,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不行......我要報警,除非你找小舅把錢還給我。」
「什麼?還給你?」媽媽提高音量,又一巴掌甩在我臉上:「你真是反了天了,親戚之間互幫互助不是很正常?你怎麼這麼自私,我真是生你還不如生個叉燒。」
我爸也在一旁幫腔:「你媽說的對,你就別鬧了,你媽年紀大了,你體諒一下她也不容易。。」
哥哥打著遊戲,一腳踢開我:「吵什麼吵,讓開,別擋我道,媽說什麼就是什麼,在吵信不信我打你。」
有了老公和兒子的撐腰,媽媽更加有了底氣,挺直腰板:「行了,就這樣,錢給你小舅那肯定是沒有要回來的道理。」說完,她轉身進了廚房:「還不快進來,你就這麼看著你媽我一個人做飯啊?」
後來,哥哥結婚,家裏的三居室就顯得擁擠。
媽媽直接將我攆出了門:「以後這個家就是你哥哥的了,你偶爾回來住住可以,但是房間肯定是沒有的,你不是會賺錢嗎,自己出去找個房子住也是一樣的。」
家門碰的一聲關上,我聽著裏麵的歡聲笑語,拖著行李箱一個人下了樓。
淩晨兩點的大街上空無一人,我被忽然衝出來的流浪漢拖進橋底奸汙而死。
想到這兒,我收回了打算開門的手。
2
馬不停蹄到了上一世看重的那套樓盤,我幹脆的付了首付。
將購房合同放在包包裏,我這才笑著回了家。
一到家,媽媽就欲言又止的看著我。
「怎麼了?」
我問。
媽媽頓時眼睛一亮:「你小舅想買房,想找你借點錢。」
「沒有。」
我搖搖頭。
媽媽瞬間鄒緊了眉,狐疑的看著我:「你工作六年了,一點存款也沒有,騙誰呢?你個小白眼狼,那是你舅舅,又不是外人,幫一幫怎麼了,我養你這麼多年,你就一點感恩的心也沒有?」
又是這老一套的說辭。
以前,隻要是有親戚要幫忙,媽媽二話不說就應承下來,然後讓我去,我要不去她就用親情道德綁架逼我就範。
小到幫大姨家接孩子放學,大到在醫院去幫表哥照顧出車禍的姑婆,大學時還無償幫他們的熊孩子輔導功課。
總之娘家親戚一句話,媽媽就指使我赴湯蹈火。
如今重來一次,我再也不要當這個冤大頭。
我抬頭看向媽媽:「媽,我雖然沒有,但爸有啊,我昨天聽他跟叔父打電話,還說要借十萬給叔父買車呢。」
媽媽從嫁給我爸開始,就是個扶親魔,可巧了,我爸也是個扶親魔。
她逮著機會就把好東西跟錢往小舅那兒送。
我爸一看那還得了,自己也趕緊把好東西搬去叔父那裏。
一來二去,家裏空了。
兩人望著漏風的家,決定再也不要隨意幫扶親戚。
但狗改不了吃屎,隻是從明麵上轉到了暗中幫扶。
後來有了我,媽媽更是把我當做了她幫扶親戚的工具,我爸也覺得犧牲我這個沒用的女兒總好過媽媽拿他們兩給哥哥存的錢去幫扶親戚要好,便一個勁的支持媽媽折磨我。
他們不想要我好過,那他們也別想好過了。
媽媽聽了我的話,有些不相信。
我趕緊又道:「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存折上的錢。」
其實那十萬,我爸沒有扶弟,隻是拿去外頭養了個老小三。
這還是我上一世靈魂狀態時才無意中看見的。
媽媽衝進臥室一頓翻找,沒過多久就尖叫起來。
「好啊,我省吃儉用的,你還敢拿錢去幫你弟弟,既然你能幫,我為什麼不能幫。」
接著,媽媽就拿著存折準備出門。
我開口叫住她:「媽媽,你這樣不好吧,爸爸知道了會生氣的。」
媽媽轉頭狠狠瞪我一眼:「隻要你不說,他就不會知道,再說了,知道又怎麼樣,明明說好的都不幫了,他既然違背了承諾,我當然也可以。」
說完,媽媽就給小舅打去電話。
「弟弟啊,你過來拿錢吧,姐姐給你湊齊了。」
看著媽媽的背影,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誰知走到門口媽媽又轉過身:「記住了,這錢原本該你出的,但媽幫你出了,以後你要多幫著你哥哥,親戚之間就是要多幫忙,以後你有事人家才肯幫你。」
我點點頭。
心裏無語的要死。
什麼親戚不親戚的,人都是自私的,你有價值不是親戚也勝似親戚,但你沒有價值,就算是親戚也照樣不會給你好臉色。
這些年,兩邊的親戚都常跟爸媽來往,但是為了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直到晚上媽媽才回來,她前腳到家,後腳我爸就帶著叔父叔嬸來了。
一群人坐在沙發上,媽媽有些心虛的不敢去看我爸。
下一秒就聽叔父道:「我老婆她身體不好,她爸最近摔傷了腿在醫院住著呢,我上班請不了假也去不了,哥,你幫弟弟想想辦法。」
嬸嬸的爸我以前見過,脾氣古怪,動不動就喜歡操著一口老黃牙罵人,還喜歡掐人,專掐肚子和胸那些輕易不會被別人看見的部位。
聽他兩口子這意思,又要來我家找冤大頭了。
以前是我,這一次我死也不會願意。
果然,叔父話音剛落,我爸就看向我,一臉嚴肅:「那就你去,你年輕,多幫幫叔叔嬸嬸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媽媽也緊跟幫腔:「我看行。」
這兩人,還真是不把我壓榨死不罷休。
我搖頭:「不行,我還要上班呢。」
我爸又看向媽媽,剛想張嘴,媽媽就大聲道:「找什麼借口,親戚有難,幫忙是天經地義,你一個女人照顧照顧別人怎麼了?還上班,現在你叔叔嬸嬸的事才最重要,你請個一個月假怎麼了?」
不說請一個月假我的工作還保不保得住,就說那是個老頭子,本來就男女有別,況且我跟他壓根就不熟,我憑什麼要去照顧他?
見我不說話,幾人以為事情定了。
叔叔嬸嬸便朝我揮揮手:「行了,那就快去吧,醫院地址我馬上發給你,記得上去的時候給他買點水果什麼的,辛苦了哈。」
我坐在沙發上,再一次被麵前幾人的無恥給震驚。
「行啊,去可以,但是我一個黃花大閨女照顧一個男人,以後要是嫁不出去了,怎麼辦,就算嫁出去了,說不定人家聽說了彩禮都得因此大打折扣,爸爸......如果你還是想我去,那我就去吧。」
我直直看著我爸。
巨大的利益誘惑麵前,我不信,他還是無動於衷。
果然,我爸猶豫了,最後一咬牙逼著媽媽去了醫院。
第二天,我就搬去了公司的宿舍。
這一個月,媽媽不停地給我發消息抱怨照顧老頭子有多累,我都一一無視。
見發消息我不回她又打來電話:「你個沒良心的,你知不知道你媽我有多累,他個老男人一嘴黃牙,說話臭死人,還動不動就要罵人,掐人,真是老不死的,累死我了,我不管......你請半個月假來替我的班,快點......」
「媽......都是親戚,你怎麼能這麼說別人呢?況且你也是答應叔叔嬸嬸的嘛,幫幫忙怎麼了?好了,媽,我忙去了。」
說完,不等她回應我啪地一聲就掛了電話。
她的累不是我造成的,相反她還曾經想把我推入火坑。
之後,我又在朋友圈發了條獨屬於叔父才能看的消息。
「媽媽找我拿錢給小舅買房,可我沒有錢,該怎麼辦呢?」
關掉手機,我再次渾身充滿鬥誌,上班掙房錢去咯。
3
一個月後,我回家準備再收拾些衣服到公司宿舍。
剛到家,就發現媽媽回來了。
一見著我,她怨恨的瞪了我一眼:「喲,白眼狼知道回來了。」
我看了眼窩在沙發裏打遊戲的哥哥,扯了扯嘴角:「是啊,回來了。」
媽媽氣得一哽,我轉身就進了臥室。
收拾好衣服,我打開首飾盒,卻發現奶奶留給我的銀鐲子不在了。
那是這個家唯一對我好的人留給我的。
把臥室翻了個底朝天,連一點影子也沒瞧見。
巨大的不安充斥在我心底,我衝出臥室門看著媽媽。
「我鐲子呢?」
媽媽呸地一聲吐了個瓜子殼:「不知道。」
我衝上前去:「不知道?不可能,是不是你又拿去送人了?說啊,是不是你?」
媽媽嗬嗬笑了兩聲,這才承認:「對啊,是我,送給你小舅家的孫子了,反正你那鐲子留著也沒用,不拿去送人幹什麼?」
媽媽說著,眼睛裏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光。
我知道,這一次她不僅是拿我的東西去攢人情,更是為了懲罰我沒有去幫他照顧病人。
所以她就是要以此懲罰我,看著我痛苦。
仿佛是猜到我拿她沒辦法,媽媽哼著歌,一副開心至極的摸樣。
我忍不住道:「行,那我跟小舅說,我奶給我托了夢,誰戴誰就得死。」
媽媽一下急了,一巴掌甩在我臉上:「說什麼呢你,你有病吧,還家人,還彩禮,真是騷的可以。」
我繼續冷笑:「你別管我騷不騷,今天你不把我鐲子拿回來,我就一定要給小舅打電話,誰要掙人情誰就自己買東西送,反正從小到大你拿我掙得人情也夠多了,不差這一回。」
媽媽揚起手又要打我,我伸手就死死抓住。
媽媽又哭天喊地的叫喚起來:「哎喲,我女兒竟然要打我,我從小好吃好喝的供著她,她竟然要打我,真是生了個白眼狼,當初我就該直接掐死你,好過這麼多年費盡心思把你養大,竟然換來這麼個爛結果。」
我甩開她的手:「好吃好喝?你是指我跟在哥哥屁股後麵撿他不要的東西?還是指哥哥一個月生活得2500,而我隻有500?還是指哥哥的大臥室,而我的隻是個用廁所改的小臥室?」
不說還好,一說我就委屈得不行。
哥哥啪的一聲拍響了桌子:「別吵了行不行,不就是拿了你一個鐲子,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親戚之間來往送東西很正常啊。」
我咬牙看向他:「沒拿你的東西,你當然覺得沒關係。」
哥哥頓時瞪圓了眼睛:「就算是拿了我的,我也不會像你一樣潑婦。」
下一秒就見我爸從臥室裏衝出來,手裏舉著存折大吼道:「你個賤人,你竟然取了三十萬給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