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時候她還堅持自己是公主,你這賤婢不能證明......”
她話語停頓,“那你自身定有證明的物件。”
“來人,拔了她的衣衫,我倒要看看有沒有皇家之物。”
我自幼宮中長大,母妃賢貴妃,對下人和善仁慈,鮮少處罰,我今日才知道,宮外的官家小姐竟然如此邪惡狠毒。
“今日,誰若碰我一根汗毛,我哥哥定會讓你們死無全屍。”
我話落,肚子上挨了狠狠一腳,仿佛五臟六腑都攪在一起,我不由蜷縮起身體發出悶哼。
踢我的婆子嘴裏罵罵咧咧,便扯開我的衣袍,我連阻止的力氣都沒有。
忽然,我脖子傳來一股痛意。
“主子您看,這賤貨脖子上的東西,不似凡品。”
“還給我。”
看到婆子手裏的玉墜子我頓時顧不得疼痛,大聲叫喊。
那是我生母給我留下的遺物,是母妃薨逝之前,拖著最後一口氣掛在我脖子上的,我不能讓她們毀壞。
我使出周身力氣掙紮,想要拿回玉綴。
宋婉霜接過墜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徒勞地用力。
“你想要?那你跪下來自扇十個耳光,再給我磕三個響頭。”
她看著氣得渾身發抖的我接著說。
“再大聲告訴眾人,你是下賤娼妓,勾引三皇子有罪,願以後代代為娼,世世為奴以贖罪孽,我便將它還給你。”
我氣地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宋婉霜甚是嫌棄地甩著手中的吊墜,胸有成竹的等我回話。
深深的屈辱感似要將我淹沒,我卻無力抵抗。
“不願意嗎?那我就這個破玩意兒砸了。”
宋婉霜作勢抬手。
母親隻給我留了這一個物件,我不能讓他們毀了。
我曲起膝蓋,躬下背脊,抬手給自己幾個巴掌。
我周身滔天的恨意,已經壓住了我的痛感。
“七、八、九、十。”這京都最有家世地位的一群貴女,一同幫宋婉霜計數,生怕我少扇一下。
我臉頰已高高腫起,雙手手掌也已麻木。
“磕頭吧,你可要知道,這偌大京都城,能有機會給相府千金宋小姐磕頭的也不多。”
她旁邊的圓臉小姐,諂媚道。
我抬起頭想記住她們的臉。
就在我準備磕頭時,宋婉霜身後的姑娘忽然出聲。
“宋姐姐,我看你手中之物不似凡品,像是宮中的東西。”
宋婉霜聞言低頭仔細打量起手中吊墜。
“玉質通透,晶瑩溫潤,關鍵是這鏤空金絲包玉的技法,絕不是民間之物。”
另一個粉袍姑娘也跟著開口。
“哎呀,難道她真的是三皇子的妹妹?”
之前的圓臉女子驚呼。
“可是,沒聽過當今天子有公主啊。”
就在他們議論不斷時,一直巴結宋婉霜的戶部侍郎嫡女也開了口。
“我看呐,她如此寶貝這吊墜,定是三皇子送的定情信物,三皇子出手可不就是宮中之物。”
眾人寂靜,紛紛看向我,我卻恨恨盯著這名女子,我母親遺物若是損傷,我定要她付出代價。
“看吧,被我說中了,她盯著我不是心虛是什麼?”
宋婉霜也反應過來,上前一腳踢在我的肩膀,我直直朝後摔去。
“賤人,你不就是靠著這張臉勾引的三皇子,才讓他送你如此貴重的物件,就你這賤骨頭也佩戴它。”
說著她抬手將玉墜子摔在地上。
瞬間,我母親咽氣之前掛在我脖子上的,陪了我十五年的玉墜,四分五裂。
“不,不要。”
我起身去撿那根紅繩,卻被宋婉霜扯住頭發。
“你是靠這張臉勾引的他麼,若是沒了這張臉,你說,他還會不會多看你一眼。”
聽到她要毀我的容,說不怕是假的。
她從地上撿起一塊古琴木屑,用尖銳的一頭向我臉頰逼近。
“宋,宋婉霜,我真的和蕭雲崢是兄妹,你若傷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我嗓子發緊,渾身僵硬,本能地蹬著腳,想朝後躲。
“姐妹們,幫我按住她,我試試能不能在她臉上刻一個娼字。”
與她交好的兩個女孩躍躍欲試。
“為未來的皇子妃效勞,是我們的福氣。”
其中一人嬌嬌地笑道。
我心中一片死寂,我堂堂公主,若在臉上被刻上娼字,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我被兩人死死按著,宋婉霜拿著尖銳的木屑,劃在我的臉上。
我感覺到有溫潤的液體滑落。
我再也顧不上頭皮和臉頰的疼痛,猶如瘋了般,用盡周身力氣,用頭撞向宋婉霜。
她一時不察,被我撞倒在地。
場麵瞬間混亂起來。
眾人紛紛要上前扶她。
我扭頭掃過她們。
“你們聽著,我以我之血脈起誓,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許是我發狠一撞,讓他們亂了方寸。
也可能是我起誓的聲音太過寒涼,讓他們有了忌憚。
一時間,宋婉霜也丟了手中尖銳的木屑。
她站定身子,恨恨注視著我。
“賤人,你不過一個妓女,本就是娼婦,還裝什麼無辜。”
她聲音憤怒中帶著微不可察的懼意。
“我,我要讓京都百姓都來看一看你這狐媚子模樣。”
眾人聽了紛紛幫腔。
“對,拉她遊街,看她如何囂張。”
“扒了她的衣裙,讓百姓看看男人們喜歡什麼樣的皮子。”
即便我已經用最大的惡意去揣度眼前的女子們,可他們的話依然讓我周身陷入極寒。
同為女子,她們且都尚未出閣,心思怎麼會如此齷齪歹毒。
我自知無力抵抗,隻在心中算計著熬過當下後,我要讓她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我被推搡著出了王府大門。